影一很快就收到了安王的回話,傳口信的人是遲辛夷。

“王爺吩咐,讓我陪著黑花出城門。”

話落,遲辛夷黑沉的目光落在黑花身上,目光沒有任何波瀾也不見任何對猛獸的恐懼,身上隱隱泄露出來的氣勢似乎比猛獸還要驚人。

“王爺吩咐了,不論你去哪,要做什麽,都要帶著我,不然回去後每頓少半隻羊。”

黑花點頭如搗蒜。

隻要能讓它出去,怎麽都行。

“出去後也不能亂傷人嚇人,砸人鋪子,否則減一隻雞腿。”

黑花再次點頭。

一眾將領就看著一人一獸有來有回的談判,隻覺得整個世界有些玄幻。

獸居然也聽得懂人話了?還是說就嘉寧公主的獸如此的奇異。

一人一獸的談判結束,遲辛夷大步走到禁衛軍統領前,輕輕拱手:“王爺吩咐了,京城中一切的損失勞王爺已經派人去輕點兵安撫百姓了,它傷到的士兵勞請將軍費心將名單送至王府。”

禁衛軍統領頷首道:“末將知道了。”

遲辛夷點頭,回身將安王府的令牌舉起,對守門將軍道:“勞請將軍開城門。”

守門將軍也隻能讓士兵開城門。

城門剛開,黑花就激動地奔出去。

嚇得士兵連連往旁邊躲避。

遲辛夷和影一影二緊隨其上。

守門的將軍看著一人一獸走遠,默默地歎了口氣。

“將軍你怎麽了?”有士兵問。

守門將軍臉上帶著濃濃的哀愁,背著手邊搖頭邊歎氣:“你不懂,你不懂。”

黑花的速度極快,遲辛夷險些跟不上黑花是不是會回頭,看看遲辛夷有沒有跟上,顯然那半隻羊對它的**力還是極大的。

另一邊,嘉嘉和雲祁坐在赤霄背上,頭頂上的晴日變成陰天,隻是陰而無雨。

雲祁看著所到之處的烏雲,掩下眼底的驚訝,探究的視線落在那白兔子身上,凝滿了濃鬱的好奇。

【呼,還是這樣涼快些。】

嘉嘉心滿意足地趴在鷹背上。

“國師,還有多久才能見到爹爹,見到娘親,見到哥哥,見到……”

雲祁望向下方的景色,目光凝到左前方的一座山上。

“還要幾日,赤霄,到左前方那座山上便降落。”雲祁拍了拍鷹的左翅。

“為什麽要去山上,我們不是要直接回京城嗎?”

“赤霄的體型太大了,入城沒有地方可以降落,且容易給百姓造成恐慌。”

“那我們找城外沒人的地方降落不就行了?降落在山上很遠吧。”

嘉嘉的記憶中,京城附近沒有山,唯一的菩提山山頂有寺廟,大黑鳥不可能停在上麵。

“京城繁茂,每日都會有攤販百姓進出,官道上平原上也可能會出現百姓,並不適合降落。”雲祁耐心地解答。

嘉嘉麵上那兩撮紅毛動了動,“那從那座山回家要幾日?”

“日夜兼程不過三日。”

赤霄朝著那座山緩緩降落,落下翅膀讓雲祁和嘉嘉下去。

巨鷹俯下頭,鷹眸看著那渺小的白兔子,眼中是濃鬱的不舍。

嘉嘉安慰道:“這幾日因為你我很開心,我們下次還會再見的。”

嘉嘉輕輕吐出一口神力,那神力慢慢的朝著巨鷹而去,巨鷹不知不覺將那神力給吸食進去。

赤霄並未察覺有一道神力在他的體內慢慢運轉發揮作用。

一兔一鷹戀戀不舍地分開後,雲祁抱著小兔子到山下,熟稔地找了個驢車,給了銅錢讓農夫將他們拉到城中。

進城天已黑,雲祁帶著兔子休息了一夜後,第二次就去找馬車夫送他們上京。

一連問了幾個,要麽是行程不一樣,要麽是沒位置了讓那個他去別處問。

“去京城,我正好帶順路,一起吧。”

一個麵容和善的婦人咧著一口白淨的嘴熱情地招呼。

雲祁目光溫和地落在這婦人身上,眸光深處微沉,正欲拒絕。

【夜鷹,真巧,又遇到了。】

“快答應她,快答應她。”

白兔急促地用爪子輕輕抓著雲祁的衣裳,軟乎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的急切和期待。

“可以。”雲祁麵上露出一個清淺又單純的笑。

那婦人笑容滿麵,熱情地招呼著雲祁到旁邊。

“老趙,你的東西找到了沒有。”

裏麵傳出一聲粗狂,又有些不耐煩的聲音,“找到了找到了,催什麽催。”

老趙拿著東西出來,瞧見了院中站著的公子,“這位是?”

嘉嘉瞧見出來的男人,更樂了,要是她能拍手的話,肯定要將手拍紅。

【好啊好啊,都湊一起了,這下好玩了。】

“這位公子到旁邊問要上京的馬車,今兒不是都滿了嗎,我瞧著這位公子似乎很著急,就想著咱們不是也要上京嗎?我想著咱們擠一擠還是可以空出一個位置坐,咱們正好能捎他一程。”

婦人三言兩語解釋清楚,老趙點頭:“那便帶上吧,小夥子,車費你就按其他車夫的價格給。”

“好,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出發?”

“一盞茶後。”

一盞茶後。

雲祁坐在狹窄的馬車中,身邊坐著婦人和,對麵坐著兩個少年,其中一個似乎是書童。

另一個自從上馬車眉頭就沒有鬆過。

那個書童的手自上馬車後也沒有放下過,一直護著少年。

“鄉下粗婦,小心點,不要撞到我家少爺,我家少爺的手可是很金貴的,日後是要考科舉當大官的可不能受傷。”

“還有對麵那男的,也注意點,不要讓你的兔子咬到我家公子,好端端的非要帶隻兔子上來,有毛病一樣。”

“那兔子還敢對著我家少爺齜牙咧嘴,小心我將你給紅燒了。”

嘉嘉翻了個白眼,不欲理會這種愚蠢的人。

還當大官呢,我瞧著連科舉都沒機會參加。

可那書童的嘴太碎了,一直喋喋不休,將所有人都嫌棄了一番,沒詞可說就將說過的話再拎出來說一遍。

而那婦人麵上始終帶著憨笑,一直道歉附和,完全沒有因為那書童的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