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立在院門口,瞧著那一大一小和諧的相處身影,還有那悲慘至極的訴苦聲,心中也有心疼。
誰會願意讀書?
就連小時候的他都曾生出厭學的心理,但身份和處境讓他不得不學習。
那青鬆書院和嘉嘉一般年紀的孩子就沒有幾個人是願意學習的,可那些大人依舊是將自己的孩子送過來了。
為了何安王用腳趾頭一想都能想得出來,想和嘉嘉打理好關係,日後若是嘉嘉尋伴讀極大可能都是從那同窗的學生中挑選的。
安王轉念一想,想到這些日子顧夫子對嘉嘉的稱讚,皆是說嘉嘉的天賦好,他念的文和詩聽一遍就會。
雖然還是在叨叨著不想寫,在偷懶,但也能瞧見她的進步。
雖然她說出來的文辭一絲還是那麽的離譜。
但那又如何,腹中有些筆墨便行,有他在,女兒也不會受欺負,更不會挨餓受凍,未來尋一個入贅的便是了。
安王抬腳朝著那還在哭嚎的小團子走去。
語氣頗為無奈,“好了好了,過幾日便是你皇帝伯伯的生辰了,到時候各國都會來慶壽,這些日子你就好好想想要送你皇帝伯伯什麽,夫子那邊我替你請假幾日。”
嘉嘉哭嚎的聲音一頓,眼中浮現一絲狡黠。
歡呼地撲到安王的懷中,“好耶,爹爹最好了,爹爹是天上地下,嘉嘉最喜歡的爹爹之一了。”
安王含笑地摸著嘉嘉的頭,俯身稍微一用勁便把嘉嘉抱在懷中。
他不計較嘉嘉那話中的爹爹還有誰,他比不上,也不敢比,反倒是洋洋自喜,他有朝一日也能和那些神仙放同一個位置。
“今日我來還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
安王抱著嘉嘉到旁邊的搖椅上坐。
“黑花如今長得越來越大了,已經無法再對外說它是隻貓兒了。”
嘉嘉點頭,“那就不說是貓兒了。”
黑花在她不在的這些日子長得太快了,如今大的她坐在上麵都綽綽有餘了。
黑花在旁邊懶懶散散的趴著,偶爾搖晃下尾巴,碩大的體型連安王看得都心驚膽戰。
黑花長得太快了,快得出乎他的意料,還沒一年,就跟那山中的成年大蟲差不多大了。
就跟這樹一般,成長的速度快到讓人心驚,還好府上的人都是嘴嚴的,這棵樹當時也有做了遮掩的措施,外人隻當是運了一棵長成的桃樹進來。
“上次黑花已經在城中百姓的麵前露過麵了,世人皆知安王府中養了一隻猛獸。”
“且那日我們也說過了,這猛獸大了之後不宜養在府裏,會引起恐慌。”
嘉嘉辯解:“可黑花很乖啊。”
“外人不知道,外人隻知道它的牙齒爪子很鋒利,體型很龐大,一口就能將人肢解拆吃入腹。”
“我可以跟他們解釋的。”
“固有的影響很難改變,嘉嘉不想爹爹將黑花送走,送到嘉嘉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幾次的山中對不對?”
嘉嘉輕輕點頭,想到那個畫麵心中便如漲潮一般的湧上無限的不舍和難受。
安王大掌輕輕地放在嘉嘉的發頂,在那柔順的溫暖的頭上輕柔,極為耐心地解釋。
“爹爹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嘉嘉經常見到黑花,嘉嘉想不想聽聽?”
“想。”
“你皇帝伯伯的生辰不是要到了嗎?你將黑花送給你皇帝伯伯,隻要你想不就可以隨時進宮去看黑花了嗎?”
嘉嘉不假思索,目光一亮,“對耶,爹爹好聰明啊。”
安王莞爾,“說不定你皇帝伯伯一開心,又送你幾塊金子呢。”
說到金子嘉嘉更開心了,一點都沒有即將要和黑花分別的悲傷,轉眼又鼓了鼓雙頰,“皇帝伯伯還欠我一隻大金兔子呢。”
安王點了點她的鼻尖,“對呀,到時候你既能得到金子,還能經常見到黑花,你再帶著你皇帝伯伯給的那隻小金兔子在他麵前多晃晃,說不定他就想起答應給你的大金兔子了。”
兩人三言兩語之下就將黑花的歸處給定下了。
“吼。”
黑花不滿的低吼聲響起。
嘉嘉對上黑花不悅又委屈的視線,從安王的懷中下去,直接衝到黑花的麵前抱著黑花的脖子就開始分析利弊。
“不是不要你了,你進了宮也是我的黑花呀,我還是可以一直去看你呀。”
“再說了,難不成你不想試試皇宮裏麵的食物嗎?你都沒有吃過對不對。”
“你去了不僅能吃皇宮裏的食物,還可以經常看到我,我告訴你,皇宮裏麵有更多的壞東西呢,到時候你說不定還能弄幾個過來玩呢。”
嘉嘉之前就發現黑花可以看到一些冤魂,似乎也能觸碰到那些冤魂,它雖然不能對冤魂造成什麽傷害,但冤魂也傷害不了它。
黑花想了想覺得嘉嘉說得很有道理,也不抗拒了。
麵上雖然還是不情不願的淡然高傲表情,但是那搖晃的尾巴已經暴露它的心情了。
雖然已經打算將黑花在皇上的生辰上當做賀禮送去,嘉嘉還是要專門準備一份生辰禮。
距離皇上的壽辰還有七日。
嘉嘉雖然沒有去書院上課,但是還是有上朝的。
也是在上朝的時候嘉嘉看著上位皇帝伯伯的麵色,想到之後會發生的事情,想到了要送皇帝伯伯什麽。
這期間,嘉嘉還去了趟禪光寺。
因為她要的東西在禪光寺中,而且,她還有事要找方丈好好算上一算。
充滿檀香的禪房當中。
一個穿著鵝黃色小裙子,頭上係著兩個小丸子,小丸子上還綁著一個毛線做的小黃鴨子。
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凝重,氣憤地看著麵前一臉氣定神閑的方丈。
方丈倒了杯水推到嘉嘉麵前。
“公主不如先喝杯竹葉水,靜靜心,貧僧在這不跑也不躲,公主想問什麽貧僧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丈臉上的淡然,更讓嘉嘉生氣。
不過嘉嘉對這竹葉水有些好奇,淺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