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不懂,姐姐她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她也是可被人利用的可憐人……”
見陳非易還在自欺欺人,嘉嘉直言道:“可是她將你當做唯一的親人了嗎?讓你從上麵跳下來,好像也沒想要讓你活命吧?”
陳非易唇抿緊,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如那一碰就碎的瓷器一般,“不是的,不是的。”
“她若是在意你,就不應該以冤魂之體附在你身上和你爭搶身體,消耗你的陽壽。”
“你的身體本就差,再兩魂一體下去活不了多久。”
“她若真的當你是弟弟就應該早早下去走輪回路,留在人世不僅害你還害她自己,且陳國已經覆滅,難不成她想要靠著你的身體複國?”
陳非易麵色本就差,嘉嘉的話也不能讓他麵色變得更差,他隻能咬著唇不停搖頭,似乎無法接受嘉嘉說的話。
但他心中卻是隱信了。
姐姐在他身體這麽久,姐姐的所作所為他皆是看在眼裏。
那次尋死來誣陷嘉寧公主也是因為他一時間沒控製住姐姐,才導致姐姐跑出來。
可他如何感受不到姐姐那日的瘋狂,幾乎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去做那件事,無論他如何勸都無用。
姐姐真的有考慮過他嗎?
他眼中罕見地出現迷茫。
嘉嘉該說的已經說完了,見他還執迷不悟,抬手在陳非易身上一點,將陳菲涵的靈魂給放了出來。
陳菲涵並不知道嘉嘉和陳非易說了什麽,她一出來就是仇視著嘉嘉,一副恨不得生痰她血肉的樣子。
“你有本事就整死我,隻要我一日不死,你就一日別想快活,我會用盡渾身解數去給你使絆子,我會想方設法整死你,整不死你我就去毀了你在意的人。”
陳菲涵有恃無恐,似乎斷定了嘉嘉不會殺了她。
嘉嘉便是靜靜看著她發瘋,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為何那麽恨我?當初是你先傷害皇帝伯伯的,我才對付你的。”
“就是因為你,你這個變數的出現,我們的計劃才會失敗,要不是你,國破的就是宋國而不是陳國。”
“我本應該是陳國最大的功臣,我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可以受無數人的尊崇,一生富貴榮華,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麽不像上輩子一樣出生就死了,為什麽還活著。”
“早知如此我一到宋國就應該想辦法將你給殺了。”
風雀和遲辛夷聽到這話早已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就將這人給殺了。
“小姐,這種人還留著做什麽,奴婢現在就將她給殺了。”
“殺我?賤婢豈敢!我弟弟可是七皇子最重要的人,你敢殺了我,七皇子不會放過你的。”
“風雀姐姐,遲姐姐。”
嘉嘉出聲將兩人叫住。
“你就是仗著我七堂哥才如此不懼的,可我七堂哥在意的是陳非易,又不是你陳菲涵,他完全可以找人將你給趕出去超度了。”
“我可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我若是死了,他也不會獨活,那七皇子不敢得。”
嘉嘉問:“你就不怕你將陳非易的壽命耗盡?你在他體內這些日子已經將他的身體給弄垮了。”
“那又如何,他這等懦夫無用之人,這身體給了他也是浪費,不如給我,給了他也是浪費。”陳菲涵有恃無恐。
嘉嘉的目光冰冷,這人是真的無藥可救。
“這種人,你確定還要救嗎?”嘉嘉這話是對陳非易說的。
陳菲涵麵色一變,“你在炸我?”
嘉嘉微微一笑,眼中帶著狡黠,“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陳非易將陳菲涵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記憶中那溫柔善良的姐姐已經不在了。
“弟弟,你別聽她挑撥,這一切都是她設計我的,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姐姐很在乎你的……”
“求……嘉寧公主……送我姐姐……去輪回。”說完這句話的陳非易像是被卸去了全部力量一樣。
一張臉上兩個靈魂在說話,那變臉的速度是給風雀和遲辛夷長見識了。
嘉嘉開始施法將陳菲涵的魂魄從陳非易的身體剝離。
陳菲涵的話從最開始的哭訴求情,到發現陳非易無動於衷鐵了心要她死後,就變成了謾罵,各種難聽的話,詛咒的話從她口中脫口。
直到感受到那魂魄離體,陳非易陡然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麵了,他側過臉咬著唇不讓旁人看見他的狼狽模樣。
嘉嘉抓著陳菲涵的魂魄,看了眼陳非易的背影,轉身離開。
期間,風雀和遲辛夷什麽都沒瞧見,嘉嘉走也隻能跟上。
心中皆是疑惑:這麽快就好了?
七皇子在外邊焦灼地來回踱步,翹首望著屋子,裏麵安靜得一點動靜都沒有,靜得令他心慌。
嘉嘉出了屋子才將剛剛隨手掐的隔音術法給解了。
“七堂哥可以進去了。”
七皇子著急地衝進去。
待他確定好友的情況後,才想起來自己還未道謝。
但嘉嘉早已離開。
嘉嘉帶著陳菲涵的魂魄回府。
回到屋子後她也沒把陳菲涵魂魄上的禁言術給解了,而是直接將其捏成一個小黑球的模樣塞進荷包裏麵。
安王妃剛到府上,聽說嘉嘉回來了,第一時間趕去了瑤玉院。
她從鎮國公府裏帶了不少東西回去,其中以吃的最多,都是給嘉嘉的。
同時也帶回來了個好消息。
“你大伯母已經和郭家交換了庚帖,定下之瑾同郭家小姐的吉日,便在下個月。”
之所以會定得如此著急也是因為皇上需要魏之瑾盡快去新地任職,也是皇上對鎮國公府的看重。
“又能吃糖了。”嘉嘉眉眼彎彎,歡喜不已
“小饞貓,就念著那糖,小心日後蛀牙。”安王妃抬指點了點嘉嘉的頭,寵溺笑著。
“我才不會蛀牙呢。”
“王妃,公主,可以用膳了。”
問冬進來傳報。
——
因為皇上中元節受了驚,休息了幾日還恢複了些元氣,正常上朝。
安王又是在外忙碌了一整日,踩著夜色回府
他一回府眉眼便擰著,臉色不佳。
席間,安王特地將侍奉的下人趕出去,廳堂內隻剩下他們夫婦和兩兄妹。
席間誰也未問,若是安王願意說會自己說。
“今晨早朝陛下發怒了,是二皇子府中一幕僚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