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拖著巫醫出現,正逢他們雙方戰鬥止戈之際。
雙方各自占據著戰場的兩端,彼此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空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與未散去的硝煙,雙方陣營旁皆有屍體橫陳,有的是被巨獸的利爪和血口生生撕碎的,有的身上存在不少血窟窿,皆是青龍部落用武器生生捅出來的。
玄武的勇士皆可以變成野獸戰鬥,數目比青龍部落的多,青龍部落人和巨獸皆是上場,死傷也是最為慘烈的。
在國師的吩咐下,所有巨獸皆掩護著傷亡的人和巨獸離開。
哪怕是一具屍體都不放過,不留給玄武部落一絲偷竊的機會。
赤霄為天空霸主,行動靈活,玄武部落僅有的幾隻飛行獸都被赤霄給撕碎。
在國師的指揮下,赤霄傷口屈指可數,狀態也極佳。
昂首挺胸得立在青龍部落左前方,那雙鷹目警惕地盯著對麵的大家夥。
若是他們一有動作,赤霄就能長嘯警醒眾人,也給了其他人一絲喘息休息的機會。
國師行走在部落中檢查統計傷亡。
一名族人火急火燎地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道:“阿祁哥,沒找到巫醫。”
巫醫是部落中的大夫,負責治療族人和受傷的巨獸。
國師目光淩冽,“子華和阿雨呢?”
“他們在巫醫門口昏倒了,阿祁哥,是不是玄武部落他們偷偷溜進來將巫醫給帶走了?巫醫會不會有危險啊。”
那人心急如焚。
“若是巫醫不在,受傷的族人和巨獸該怎麽辦?”
國師早就懷疑巫醫有問題了,生死攸關之際,有巨獸的人全都上陣了,巫醫拉攏的人自然也在前線。
國師便以保護之名令派人守著他,卻沒想到還是讓他跑了。
時間太短,他根本沒有時間調查巫醫和誰見過麵,為何背叛。
“尋遍部落的每一個角落,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阿祁哥,我們將巫醫帶過來了。”兩名守衛架著昏迷不醒的巫醫跑過來。
“你們將巫醫救回來了?不對,我記得你們不是看守著聖地的嗎?怎麽出來了?”族人問。
守衛言簡意賅地解釋。
邊上不論是受傷的還是照顧傷員的族人皆聽見了。
“不可能,巫醫怎麽會對神龍石雕不敬,你們會不會看錯了?”
“是啊,巫醫一直對族人都很好,怎麽會揚言要殺了你們。”
“是不是這兩個外人胡言亂語,你們寧願信兩個外人也不願意信巫醫?”
巫醫籠絡的人瞬間將矛頭指向隨後跟過來的嘉嘉和雲竺身上。
雲竺和嘉嘉還未開口辯解,守衛再次說話。
“不會,就是巫醫將我們給迷暈的,被我們發現後他還想將我們全殺了。”守衛滿臉怒氣,直接將巫醫往地上丟。
還有部分人心中存疑。
此時,巫醫被摔在地上慢慢蘇醒。
“痛死了我了,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神龍的主人,我讓神龍將你們都殺了。”
巫醫捂著腦袋爬起來。
他的話瞬間引起軒然大波,那些妄圖給他辯解的人隻覺得心中的偉岸形象被顛覆,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大家雙目噴火,一個罵一句,唾沫星子都能將巫醫給淹了。
巫醫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儀式失敗了。
目光對上周圍那些要衝上來打他的人,心中驚恐交加,鼻翼充盈著的血腥味,餘光也瞥見族人和巨獸身上的傷,磕磕巴巴道:“你們要是,要是殺了我,就沒人給你們治病了。”
他越說越有底氣,心中也慶幸自己遲遲沒有尋到一個接班人,青龍部落裏能救治他們的隻有他一人。
他身板挺直,目光挑釁地睨過所有人,“我要是死了,你們這些受傷的也會因為救治不及時死亡。”
“到時候別說對抗玄武部落保衛大家了,說不定就會看著玄武部落將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幼童全部殺了。”
“若是你們跪下來了求一求我,再放我離開,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救你們。”
所有人眼底淬火,咬牙切齒,似乎想將他給碎屍萬段。
但卻無奈他的威脅正中他們下懷。
沒有治療他們就會死,死了就保護不了族人,隻能任由玄武部落的人欺辱。
他們如何能忍受。
有些人心中憋屈,但又隻能妥協。
國師見他們神色有鬆動,心中憋屈憤怒。
此時,巫醫目光挑釁地看向國師,“阿祁,沒想到吧,你若是沒回來,他們全都會聽我的話,都是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
“都是你,要不是你,等我坐上族長之位玄武部落也不會大肆進攻,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若是現在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頭,再把你帶進來的兩個人都殺了,我說不定會考慮多救幾個人。”
“你居然還背叛了青龍部落,和玄武部落人有交往,之前巡邏的族人和副族長會死亡皆與你有關?”國師目光灼灼。
巫醫知道他在套話,但事到如今,想收攏整個部落是不可能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被你知道,確實是我將巡邏兵的路線告訴了玄武部落,不過雲六金的死亡可和我沒有關係。”
巫醫勾唇笑,目光殘忍,“他能死本就是他咎由自取,是我暗中慫恿他去殺了族長,讓他做部落的主子,最後,我再借刀殺人,他一死,部落群龍無首,而我,自然而然能成為它們的主兒。”
事情的真相被殘忍地撕下,所有人都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將他挫骨揚灰不得好死。
“巫十八!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怎麽害我們。”
有勇士頂著斷臂站起來,雙目猩紅,聲聲泣血。
“為什麽?”這三個字在巫醫的唇齒間反複,他不假思索大笑,聲音同那烏鴉叫般難聽。
“因為他們唯唯諾諾,不配當青龍部落的族人,整個神獸山就應該有一個主人,我們比玄武部落強就應該直接將玄武部落打散吞並。”
“他們膽小懦弱,居於一隅,該死。”
巫醫又開始仰天大笑。
嘉嘉捂著耳朵,秀氣的眉毛從始至終就沒有鬆下。
【我知道他是誰了。】
嘉嘉的心聲不大,但卻精準地傳入國師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