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咚咚咚的打更聲傳起,國師才去將嘉嘉喚醒。
第一遍,嘉嘉沒醒。
國師遲疑,不知是否要繼續喊,還是任由她繼續睡。
再三思索之後,還是將手放在嘉嘉的肩上,從輕晃到重搖。
嘉嘉皆是毫無動靜。
國師不得已隻能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果不其然,嘉嘉的眸子緩緩睜開,眼中還有未散去的迷茫。
“那隻狗居然敢搶我的雞腿?”
環顧四周,沒瞧見狗,也沒有雞腿的香味,隻有國師,還有國師歉意的表情和話語。
嘉嘉混沌的意識也慢慢回歸,拍了拍自己的臉,再次躺回去。
這次她往裏麵挪了挪,躺到最裏麵,還主動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國師躺這裏。”
國師一時間摸不清嘉嘉到底要做什麽,“下官不困,咱們不是要去尋東西嗎?”為何又要躺下?
“你不是說那邊守衛森嚴嗎?你不會飛,也不會輕功,我也沒辦法讓沒有翅膀的你長出翅膀,所以我們可是不能光明正大進去啊。”
國師想不通嘉嘉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見嘉嘉一直努力拍著身側,他隻能跟著躺上去。
嘉嘉的聲音從他耳畔響起,“閉上眼。”
國師聽話照做。
片刻之後。
“睜眼吧。”
“我們走叭。”
國師睜開眼後就見就已經站到支摘窗旁了。
他也跟著下床。
“客棧裏的人應該都睡了,我們一會下去動靜需小些,等打更人不在的時候我們再偷偷將客棧的門打開,若是被打更人瞧見了,就不好解釋了……”
國師方才已經將接下來該如何做都想好了,此刻正在同嘉嘉逐一分析著。
嘉嘉跑到自側窗旁站著,回身望向國師的目光有些不解,“國師在說什麽?我們都變成鬼了,為何還要走門?”
“我們變成鬼了?”
國師這才看了眼自己,又回頭看向床榻,上麵躺著兩個人。
正是他和嘉嘉。
“這就是公主所說的辦法?變成鬼潛進去?”
國師有些意外,手朝著桌上的茶盞探去,直接從茶盞上穿過。
他的手在茶盞上來回穿梭,眉眼中滿是新奇。
見國師玩得不亦樂乎,嘉嘉毫不留情地出聲打擾。
“我們要走了,還是我自己去?”
“下官同你一起去。”
國師過去卻發現嘉嘉不見了,不由得有些著急。
“這裏,我在下麵。”
嘉嘉站在街上朝著國師招手呼喊。
“國師快下來啊。”
國師的身體從探出去,默認片刻,“下官畏高……”
嘉嘉:“?”
“你說啥?你畏高?”
嘉嘉滿目懷疑,“你以為你的巨獸是大鳥?”
國師:“兩者不一樣,赤霄背寬厚,飛翔之際是若不是專門望下望是瞧不見下方的,我也相信赤霄不會將我拋下去。”
“這邊就不一樣了,下官……害怕。”
國師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他撇開頭,目光不敢同嘉嘉對視。
小時候在知道適合他的巨獸是什麽之後,他花了很長時間才習慣在赤霄背上不害怕的。
嘉嘉撓了撓頭,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又有些苦惱。她是真的瞧不出國師有一點畏高的樣子。
“算了,讓赤霄去接你吧。”
“赤霄也在?”國師再次朝窗外望去,並沒有看見赤霄的影子。
嘉嘉喊道:“你抬頭看看。”
他目光上移,而後一怔,“這是……赤霄並不在此,怎麽會受影響變成生魂?”
赤霄從天上盤旋飛下,它展開的翅膀比那街道還長,甚至穿過建築來到國師的身旁。
赤霄的情緒明顯更為激動,仗著現在的樣子別人看不見聽不見,就一直叫喚,那鷹鳴高昂。
哪怕是與赤霄再無感應的國師亦能感受到它的激動。
嘉嘉不知何時出現在赤霄背上,笑吟吟道:“是我將它叫過來幫忙的,它的身體也不在這裏,一會還要回去呢。”
“國師快點上來,你在不上來我就跟赤霄先過去了,你自己走過去?”
聞言,國師迅速爬上赤霄的背。
赤霄也展翅飛翔,兩人一鳥飛在夜空,那晚風拂麵,將國師方才腦中的一絲困倦都吹散了。
“公主就是為了不走路才特地將赤霄喊過來的?”
“不然呢,就你跟我這速度,一來一回天都亮了,我還想早點忙完回去睡覺呢。”
說著,嘉嘉便打了個哈欠。
赤霄的速度快,這對於兩人而言有些遙遠的路程他花了不到半盞茶就到了。
“大鳥,你往下飛飛,在這附近轉一轉。”
一會後……
“先把我們放下來。”
嘉嘉腳一沾地,體內的神力波動感強烈了些。
【還是得下來,不然都感受不到了。】
嘉嘉歎氣,看向國師,“國師,我們走一走吧,正好可以看看陣法是不是在這裏。”
“可以。”國師沒有意見,“公主想往哪走?”
嘉嘉環視四周,“望那邊吧。”
她隨便指了個方向。
“大鳥你可以在這裏隨便飛,我需要的時候再叫你。”
赤霄離開,兩人徒步在這空曠寂靜的街道,沉重的府門坐落在一側,身穿盔甲腰間別刀劍的侍衛在街上巡邏。
當那沉重有序的腳步聲越發靠近,眼前也出現了火光影子。
他們如今是鬼魂的形態,自然不用擔心會被發現,也不用躲避。
若要躲避,這空****連棵樹都沒有的地方真無法躲。
他們同侍衛擦肩而過,聽見侍衛的竊竊私語。
“累死老子了,等到一會換崗我要回去沐浴睡覺。”
“一樣,可惜了,這個點花樓肯定都關門了,不能去點兩個美人玩玩了,不像是齊兄,還有美人懷可以躺,回去估計還能跟嫂子溫存。”
“可別了,這段時間累死,我回去的時候她早就睡了,睡得老死了,我叫都叫不醒,就算她醒著我也沒心思想那事兒,哪像你們,忙完還有心思去花樓找女人。”
“就是,我聽說上次有人白日值完班想著晚上去找個姑娘陪陪,誰知道才開始走沒多久就睡著了,給那姑娘給嫌棄了,笑死老子了。”
“這事我也聽說過,可出名了,我記得他那日點的是秋月姑娘吧,那等美人在懷他還能睡著,要是我非得拉著秋月姑娘幹到天明……”
他們走遠後,聲音也慢慢消失了。
國師恨不得直接將公主的耳朵捂著,公主還小,怎能聽那些汙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