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一落地,出了閘口就看到李懷銘在招手。
“哥!”劉俊恩先過去。
李懷銘點了頭,看向後方,笑著說:“宮大人、星諾,歡迎你們來南市玩。”
“哥,還有我呢。”
李懷銘:“……也歡迎你。”
池星諾在後麵偷偷笑,大劉在他表哥麵前就跟小孩一樣,直憨憨的有些好玩。李懷銘本要幫忙拿行李,不過一看是宮大人拿的,而且示意不必,他就沒主動了。
“車在外麵停著,走吧。”李懷銘在前方帶路,其實有些好笑的揉了下表弟的頭,抽空問小姨小姨夫怎麽樣,劉俊恩回答都是老樣子挺好的,反而問姨媽呢。
寧姨媽離婚後,李父如今在國外。
“我給我媽報了個老年大學,最近在學手風琴,挺好的。”李懷銘沒說,年頭那會,父母離婚,母親遭受婚姻重創後,一度歇斯底裏近瘋狂,他爸去國外後,轉頭時不時給他一些‘偏方’——治同-性-戀的。
李懷銘那時候狀態也很差,好在……
現在挺好的。他母親有各種活動可以參加,去爬山、跳舞、學手風琴,最近學校有位阿姨組織說要去國外大劇院表演,宣傳傳統文化,他媽媽最近很上心,早早訂了旗袍,加緊排練曲目,說不能在老外麵前丟了人。
李懷銘想到此,臉上也帶著笑意,母親現在精神好,想著打扮穿衣學習,鬥誌昂揚的,比以前看著還年輕。
“姨媽練手風琴啊,好牛。”劉俊恩道。
李懷銘和表弟聊了幾句,怕冷落大人和星諾,便話題切回來了,說:“我已經訂好了酒店,這幾天我沒事,大人和星諾你們去哪裏,我可以開車,或者車給你們也行。”
又補了句:“酒店離經開大學不遠,放心吧。”
“謝謝你了。”池星諾道謝,而後說:“不打擾你工作,車的話也不用,我們打車比較方便。”
陌生城市停車不方便,不如打車。
“都可以,隨你們方便來。”
李懷銘的車是suv,還挺寬敞,池星諾和大人坐在後排,劉俊恩坐副駕,便開始調座椅,還說:“哥,你這副駕以前是睡覺用的嗎?這麽寬敞。”
劉俊恩有一米八三,這副駕距離還寬。
李懷銘含糊嗯了聲,又說:“你是住酒店還是在我家?”
“哥,咱倆這麽見外了嗎?”劉俊恩不可思議。
李懷銘打著方向盤,一邊說:“我可記得你替我昭告天下,那個暑假。”
劉俊恩:……
“住我家吧。”李懷銘而後笑道。又像是解釋一樣,說:“不是跟你見外,隻是有些不方便。”
“你有男朋友了嗎?”劉俊恩八卦。
李懷銘:“不是。星諾幫我找了一位鬼差大人,他偶爾過來一次,你要是不害怕,那就住。”
“你讓我猶豫猶豫。”劉俊恩
這下不覺得他哥和他生分了,而是感動,這麽一想,親情鬧上頭說:“我不怕,我跟你住。”
“……也行。”李懷銘道。
池星諾在後排聽到李懷銘最後一句,感覺語氣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哪裏不一樣他也摸不到頭腦,就問:“你身體好了吧?”
“好多了,已經很久沒見到不幹淨的了,也沒撞邪,公司也慢慢好了起來。”李懷銘說。
“那就好。”池星諾見過範大人,範大人很高的,有一米九多,時常嚴肅臉,看著很凶,其實人不錯的,便說:“範大人人真好,很上心。”
李懷銘過了幾秒嗯了幾聲,說是不錯。
之後便換了話題。
李懷銘車直接開到酒店辦理了入住,中午幾人吃過飯,李懷銘便開車帶著表弟離開了,臨走前還留了公司司機的電話,要是用車可以給司機打電話。
池星諾接受了好意。
簡短休息後,池星諾先給經開大學的王主任做了聯係,這是校長給他的電話號碼。
“你好,我姓池——”池星諾話還沒說完。
王主任便知道了,像是急救一般說:“池大師!是不是您?”
“啊?應該是我……吧。”池星諾被‘大師’二字叫的愣住了,而後說全了姓名還有校長名字。
王主任就差喜極而泣了,連連說對對,可算盼來您了,又緊跟著問什麽時候能來學校。
“現在就可以,我打車過去十分鍾左右。”池星諾道。
王主任:“太好了,池大師您來吧,我在門口等您。”
這會六月底,南方的夏天悶熱悶熱的,池星諾心想不用在門口專門接,但聽王主任電話裏的口氣,好像事情並不像校長說的那樣‘小事’。
“過去先看看。”宮曜道。
池星諾:“聽電話聲音這麽著急,早知道我就不耽擱到了就過去。”
不多話,趕緊叫了車直奔經開大學。此時經開也是剛放暑假,有些學生還沒走,大部分都走了,學校零散同學,門口車也不多,一位胖胖的短發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一邊擦汗,一邊翹首以盼各路來車,直到一輛出租車停下。
從車裏下來兩位男人,一個年輕麵嫩,像是學生,另一位很有氣勢——
王主任直奔過去,試探喊:“池大師?”
宮曜:……
池星諾在旁舉手,“王主任,池星諾是我。”
“你是池星諾?”
“是啊。”池星諾露出笑來。
王主任目光閃過失望來,還小小的歎了口氣,不過很快就打起精神,給兩人引路,一邊介紹了下學校,期間有同學拉著行李箱外出,王主任便說:“趕緊回家好,快回家吧,別耽擱了。”
像是催促學生早早回去。
經開大學是老學校了,路旁的梧桐樹開的枝繁葉茂,夏日裏也很涼快,到了人流少的時候,王主任才開口說明情況,“最近半年的事,起初隻有個別同學說有鬼,但沒人信,你們也知道的”
池星諾心想,他信這個的。
“王主任你別吞吞吐吐了,直說吧。”
“哈哈好。”王主任這是在職場上久了,再加上鬼怪這種事,說起來總是遮遮掩掩的,但都到這個地步了——請了大師來看,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最早,我們知道的最早是半年前,有個女同學在圖書館四樓的女廁所聽到了孩子在哭,哭了一會又咯咯咯笑,女同學說怪滲人的,她害怕趕緊跑出來了,至於是不是鬼,她說沒看見。”
學校為了查‘鬧鬼’源頭,一直追溯到半年前這件事。
“之後圖書館四樓,其他老師反應過,聽見過小孩哭聲和笑聲,後來我們學校清館之後裏外搜查清理了一遍,沒找到小孩和什麽奇怪的,之後一個月沒人反應了。”
“但是!”王主任說到這兒擦了擦額頭冷汗,明明大夏天的他卻一背脊冷汗,說:“之後四個月來,六位女同學說看到鬼,還說鬼鑽到她們肚子裏,說肚子好疼,還有兩位嚇壞了踩空樓梯給摔斷了腿。”
“也有女老師在講台上正上課,突然就流產了。”
王主任說到這兒臉上愁雲慘霧,哀聲連連,“那位女老師好不容易懷上,說是胎向很穩,才來上課的,沒想到會出事。”
池星諾疑惑:“隻有女老師女同學看的到聽得到鬼嗎?”
“以前是,最近半個月來,男生宿舍半夜聽到樓道咚咚咚聲,還聽到有一聲音喊‘別拍你的頭’。”
王主任實在是害怕,說到最後:“前幾天期末了要考試,我監考的時候,大白天的竟然在樓道裏打轉轉,愣是找不到考場教室,我在經開幹了十多年了,怎麽會找不到路呢。”
“這是鬼打牆。”池星諾道。
“對對,網上也說鬼打牆,不光是我,還有其他老師也遇到了。”
因為見過鬼,所以信誓旦旦,還很害怕,在找大師來看看這件事上,王主任是竭力讚成的。
“學校不能再出事了,之前跟學生們說過,不要在網上亂說亂傳,但要是在這麽下去,包不住的。”
“前天晚上,女生宿舍樓管還說,二樓公衛洗手間水流一直響,她去關,發現流出來的是血,後來叫聲引起其他同學過去,都說是水,沒有血,那位樓管不行,年紀大嚇暈了。”
從半年前到現在,大大小小的意外已經十多起了,再下去,人心惶惶,學生還怎麽安心讀書?
“像是二樓盆栽掉下來差點砸到人、做實驗差點燒起來、電腦房突然被水淋濕差點走電等等這些事,我都沒提,是粗心大意還是別的,說不清。”王主任說完麵相都蒼老許多。
池星諾問:“你們學校半年前有沒有學生或者老師生孩子難產的?一屍兩命那種。”
“剛聽你說完,因該是有一個小孩鬼一個大人鬼。”
因為大人鬼說‘別拍你的頭’,那拍頭玩的就是小孩鬼了。
“再或者之前呢?”池星諾想
到小孩鬼拍球,那年齡也不小了,他側頭好學的問大人:“鬼可以長大嗎?死的時候是嬰兒,後來長大?”
宮曜聞言說:可以,曾經見過這種例子。
“母子鬼連著,嬰孩鬼是吸食母親鬼力的,母親鬼力越大,嬰孩鬼就能長大。”
“而壯大鬼力有兩種:一是來自陽間供奉,這是正向的。二則是吸食其他孤魂野鬼的陰氣零散魂魄,或者借極陰之地養魂。”
池星諾聞言看向王主任。王主任嚇了一跳。池星諾說:“你們學校的地圖有嗎?我看看先。”
“有有,二位跟我到辦公室。”王主任聽兩人閑談,收起了輕視之心——主要是剛一見池大師太年輕麵嫩了,跟他們學校學生似得,但此時覺得或許有兩把刷子。
到了王主任辦公室,王主任還招呼給倒茶,池星諾擺手說不用,“早點解決完正事好。”
“對對對。”王主任現在覺得年輕大師好,直來直往直奔正事,不搞應酬這方麵,當即先拿地圖來。
地圖在桌上緩緩展開。
池星諾心想,幸好才學過看風水,現在找個極陰之位還是行的,結果看了兩圈,愣住了,傻眼了。
“大師是不是哪裏不對?”王主任看大師臉上表現的,急忙問。
池星諾:“你們學校挺講究風水的。”比他們學校還要講究,按這個圖紙,經開很旺啊,是旺勢。
“對啊,建校初期聽說就找了先生來看的。”王主任也懵了下,試探問:“難道是那時候就沒看全?”
“不是的,是風水極佳,沒有陰地。”池星諾狐疑,想到什麽,問:“這是什麽時候的地圖?你們學校後來又改建的地方嗎?”
王主任頓時也懂了,“有有,怪我怪我,我拿最早期的了,八年前圖書館新建,不過建校的時候也有,隻是在原本地方推到重新蓋,圖書館後麵小樓是老樓,做了機房。”
圖上的圖書館是一棟三層小樓,背後是二層長條小樓。
池星諾看著兩排樓,指著中間位置,“中間的樹換過嗎?”
“換過吧?現在圖書館位置比以前占地麵積大,往後延伸了六米左右,原先的過道寬種了楊樹,那得挖了。”
“過去看看。”池星諾也不廢話了。
問題應該出在這裏。
王主任也是聰明人,看大師神態就猜出來,指定這裏有問題,難怪大半年前先是圖書館四樓廁所鬧鬼,原來這兒‘招陰’啊。
“鬼也是人變得,出了什麽事,你們查到了第一件鬧鬼源頭,之後邏輯上能順下來,有小孩鬼還有女鬼,這兩鬼要是不管,再縱容下去,要鬧出人命的。”
王主任心裏後怕,說對,“應該早點找大師的。”
到了圖書館,經開大學圖書館一共五層,先上電梯到了四層,找到了那位出事的女廁所,王主任在旁說:“自從出事流傳開,同學們盡量不來這兒上廁所,到了現在四樓也冷清許多。”
“我想進去看看。”池星諾說。
王主任忙道好,先找保潔進去看看有沒有人,沒人了在門口放了牌子檢修,這才跟著大師一道進去,他還想說第幾間來著,就看大師準確的停在第三間。
不對,是第二間。但他又想到,出事的女同學說她當時在第二間,是旁邊響起小孩哭聲,所以應該是——第三間。
池大師真是大師。王主任目光殷切盼望就差喜極而泣了。
池星諾站在第三間門口,“是有陰祟的味,很不淡。”環顧了一圈,廁所過道頂端有窗戶,池星諾走過去,站在床邊,便看到了被圖書館陰影籠罩的小樓了。
原先小樓位置能曬到太陽,原本的圖書館隻有兩層,也比較窄,兩個樓並列,像是雙杠,陽光日照,前麵的圖書館人流多人氣旺,也會將後麵原本處於劣勢的位置能帶一帶,曬幹淨。
現在就是陰上加陰了。
“機房、實驗室、花盆出事,是不是都是在後麵小樓發生的?”
王主任一怔,仔細回憶,而後對對對。
“這些小事是最初那會,因為沒人傷亡,加上以前也出過類似的,有學生粗手粗腳還打翻過酒精燈,學生帶奶茶進機房,所以那會是不信有鬼的。”
“下去看看。”
幾人下樓,繞到了小樓過道,剛到過道頭那兒一道分界線,整個圖書館將小樓全麵籠罩,明明是夏日,卻一股涼颼颼的風。
王主任不知道以前,還覺得這裏納涼好去處,是涼快,現在就成了害怕陰冷了。
池星諾隻看了一眼,就說走吧。
“啊?”王主任不解。
池星諾說:“晚上來。”
這下王主任腿軟了,很想說他能不能不來,池星諾看出來了,說:“你還是來吧,方便結款,不然會顯得我像個神棍一樣。”
“池大師多慮了。”
池星諾笑說:“有我在呢,不行還有我家大人,一起來吧。”
王主任隻能硬著頭皮說好。
“近十年有沒有母子難產的新聞還是什麽?算了到時候親自問吧。”池星諾說完,又說:“今晚十點見,最好讓留校學生早早回宿舍,聽到什麽動靜別開門。”
“誒好好,我現在就去辦。”王主任也很忙,經開大著呢。
池星諾和大人往回走,倆人也沒打車,沿著路邊的樹木下散步,南邊和北安市真的不一樣,氣候濕濕的,“我感覺我的皮膚都變好了。”
宮曜聞言嘴角壓不住的笑。
“大人!”
“不是笑話你。”
“我知道,我剛才覺得自己好厲害和好聰明,大人肯定覺得我很可愛。”池星諾有點得意表情,他扭頭笑著問大人對不對。
其實不用宮曜說出答案,在宮曜臉上已經顯露出來了。
“對。”
可宮曜還是很認真回答了。池星諾高興的都快飛起來。
這會時間還早,兩人走了會累了就打車問司機附近有什麽景點,結果司機拉他們去了城隍廟,那邊人多吃得多,擠得池星諾有點中暑,臉熱熱的。
宮曜扶著小諾,回酒店。
池星諾在車上靠著大人,有點想吐,但想到別人的車就忍著很是難受,宮曜看出來了,摸著小諾額頭,池星諾隻覺得冰冰涼涼的很舒服,立即沒那麽難受了。
到了酒店時,吹了會空調,池星諾才活過來。
“不該去城隍廟的,好多人。”池星諾攤在酒店沙發上說。
宮曜將水遞過去,問:“現在好點了嗎?”
“好多了,其實也不是中暑,就是那會有點眩暈。”
宮曜找到了附近醫院,池星諾本不想去,晚上還約了王主任,但他看到大人關心他目光,想了下時間還早,去掛了急診看看。
掛了急診,驗尿檢查——
“咦?”
池星諾伸了個頭過去,“大夫怎麽了?我是不是哪裏不好了?”
“你是男的?”
“是啊。”池星諾點頭,心想他男的不明顯嗎?挺明顯的啊。
大夫重新低頭看檢測結果說:“那沒事了,你要是不放心,建議你做個全身檢查。”
池星諾隻聽到‘那沒事了’四個字,忙說:“沒事沒事,我回頭安排吧。”他現在生龍活虎的,早好了。
隻是給大人安安心。
如此一折騰,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便到了晚上十點,出發去了經開大學,王主任拿了個手電筒在大門口等候,見了來人鬆了口氣。
“池大師、宮大人,二位請。”
王主任在前麵帶走,但不敢走的太快太前,磨磨蹭蹭幾乎是並排走,一邊說:“下午那會池大師說的近十年學校有沒有母子難產而死的事,我回去問了人多番打聽,想起來了,我們學校以前有個老師——”
“多少年前?”
王主任這會害怕,說話就漏,此時聞言讓自己鎮定下來,仔細說:“十二三年前的事情,那位女老師姓蘇,她父母也是本校的老師,她是獨生女,後來遇到了本校的一位男老師,結了婚,婚後不到一年蘇老師懷孕了,她婆婆上門來伺候照顧她,她婆婆鄉下的,可能生活習慣不在一起,經常發生吵架,蘇老師父母都是老師,嘴皮子沒人家利索,吵架幹架都不行,還怕傷著女兒和女婿的感情。”
“一直到蘇老師快生了,聽說蘇老師在家裏滑了一跤,等醫生到的時候,母子都死了,她婆婆說買菜去了。”
池星諾:“不對吧。以那對母子鬼的狀況,生前定是含恨含怨而死的。”
“對。”王主任點點頭,此時倒不怕了,眉宇間還有些同情,說:“警方也發現不對勁,還有鄰居說,蘇老師婆婆突然著急忙慌出門說買菜,但蘇老師身亡前,有鄰居聽到婆媳二人吵架聲,還有摔東西聲,結合來看,極可能是這個婆婆害死了蘇老師。”
“警方很快查出,蘇老師在懷孕時一直想要生個女孩,給孩子買的衣服玩具都是粉色的女孩穿的裙子,她婆婆問蘇老師照過b超問過大夫沒,那個年代問這個雖然犯法但塞點錢還是能問的,蘇老師玩笑說肯定是女兒,她有預感。”
“她婆婆很不喜歡很不滿,加上之後相處,覺得城裏女娃嬌氣,還差遣她兒子端洗腳水、削水果皮做飯等小事,就對兒媳懷恨在心。”
“事發當天,這老婆子與蘇老師發生口角爭執,一怒之下將食用油灑在了蘇老師的臉上,蘇老師眼睛看不清爭執見腳下滑到了,她婆婆見狀慌忙出門買菜,才釀成慘劇。”
“唉。”
池星諾:“這是那位婆婆的供詞說法吧?蘇老師老公呢?一直隱身了?”
“婆婆害死人進去坐牢,聽說判了六年,到底是親娘,蘇老師老公給簽了家屬諒解書,之後人就不在我們學校教書了。”王主任感歎連連,“那老婆子應該早出來吧。”
這可憐的。
“蘇老師父母很可憐,中年喪女,現在還在學校任教,不過因為那樁慘事,從家屬院搬出去了,不在學校住。”
池星諾:“家屬院?”
“小樓往西,有幾棟老樓老家屬院了。”
池星諾很肯定說:“蘇老師死前是在學校的家屬院房子裏吧?”
“……是,蘇老師夫妻都在學校任教,申請到了房子。”
王主任現在也肯定那對母子鬼肯定是去世的蘇老師,先前不了解內情時害怕鬼,現在嘛——也害怕,隻是多了些同情。
可再同情,冤有頭債有主,也別害其他無辜同學啊!
說話間到了圖書館背後那條道,陰風烈烈,王主任已經開始牙齒打顫,池星諾偏頭看了眼,說:“王主任,你害怕的話把手電筒打開吧。”
“可以打開嗎?”
“可以啊。”池星諾說:“你都帶上了,用吧。”
“好好。”王主任開了手電筒,瞬間如白晝。
池星諾:……
“是不是太亮了?我害怕,所以用的大瓦數。”王主任小心問:“會不會嚇到她們不出來了,要不我關掉?”
池星諾:“不用,你打著吧。”
三人到小樓,因為王主任亮的閃眼的手電筒,三人簡直是像白天逛街,鬼沒撞見,倒是學校流浪貓被閃的立在草叢裏扭頭看他們。
這幾隻貓應該是學生喂養,因此肥肥胖胖,並不怕人,其中一隻還在炫貓糧,結果呆呆的看他們。
“你們知道它們在哪裏嗎?”池星諾蹲著問,隻是蹲下肚子有點憋,於是又站起來了。
三隻小貓尾巴搖了搖,那隻呆呆的繼續吃糧,草叢動了動,一隻黑色的躥出來——原來是四隻貓。黑色貓衝池星諾喵嗚喵嗚叫幾聲,還搖著尾巴,前爪往一個方向蹦了蹦,突然不動了,背後三隻貓,連吃貓糧的呆呆都嚇得瑟瑟發抖。
池星諾:“不用問了,來了。”
“啊?”王主任顫抖的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背後冷颼颼的,因為手都,光源也晃了晃。
池星諾說回頭看看是不是吧。
這輕描淡寫的聲音。
王主任咽了咽口水,回頭,轉身,手裏光源掃過黑暗掃過一道陰影掃過似乎血的東西,以及漂浮在半空開膛破肚的女人,慘白著臉陰慘慘的笑著看他們,還有那個青白青白臉的小男孩,細腳細手,渾身的血。
他想起聽聞……
急救車趕來,蘇老師早死了,孩子腳先出來的,腦袋憋在肚子裏,小手小腳青的紫的……後來解剖,是個男孩……
都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