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嘴角抽了抽。

她沒有碰他的傷口,而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你腦子被燒壞了嗎?”

賀司夜目光幽深,“怎麽了,我做飯是一件很稀奇的事麽?”

“你這樣的富貴少爺,怎麽會下廚。”她輕笑,多少有點嘲諷的意思。

賀司夜將肉喂到她的嘴裏。

“我很小的時候,家裏就支離破碎,我媽不常陪著我。”

“家裏傭人受不了我的壞脾氣,所以家裏經常都是我一個人。”

“我七歲時,就已經什麽都會做點了。”

說到這,賀司夜雲淡風輕的喝了一口湯。

仿佛說的是別人。

林晚意頓了頓。

大概是愛他吧,所以有了濾鏡,在這一刻,有一點奇妙的感同身受。

但是想到白天他的惡劣行徑,林晚意滋生的那點心疼,又很快消失不見。

她說,“脾氣不好,就該承受相應的報應。”

賀司夜嗯了一聲。

他看著她的眼睛,淡淡道,“應該的,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暴躁。”

林晚意一愣。

“什麽?”

賀司夜輕輕敲了敲她的碗。

“先吃飯吧,今天我是來哄你的,不談過去。”

林晚意驀的想起,他身上一些清淺的傷疤。

他膚色比較白,寬肩窄腰,邪肆又高貴。

那些傷疤,不易察覺。

但是林晚意跟他親密太多次了,他們每一個深入的夜晚,都恨不得嵌入彼此的身體裏。

她清楚的記得,他身上有多少疤痕。

在身體哪個部位,深淺如何,觸感如何。

林晚意垂眸,輕輕波動碗裏的湯汁,“那都是你自己傷的嗎?”

賀司夜,“我緩解的方式從不是自殘。”

“……”

見林晚意沉默,賀司夜乘勝追擊,“如果你喜歡聽,我也可以說。”

林晚意看向他。

這男人,把自己的悲傷掩飾得極好。

半點看不出來。

她站在他布置的陷阱麵前,站得穩穩的,“不了,不感興趣。”

林晚意很快吃完這餐飯。

起身時,她提醒了一句,“別用揭開自己傷疤的方式去討好別人,別人隻會笑話,不會心疼。”

“我更不會。”

說完,直接就走了。

賀司夜仿佛被空氣扇了一巴掌。

臉不疼。

心裏疼。

這女人的嘴,不似之前伶俐,卻打出了致命的暴擊。

不知道跟誰學的。

提到過去,總歸是影響心情,林晚意離了桌子,他更沒有了吃飯的胃口,也放下了筷子。

吃過飯,他輕車熟路的去臥室。

林晚意眼皮一跳,“你幹什麽?”

賀司夜回頭,“折騰這麽晚,你總不能讓我回去。”

林晚意,“怎麽不能,你車子沒油了嗎?”

“太晚了,夜裏回家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