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問,“你要治療嗎?”
“治。”
“配合我們吃藥,再加上高強度的訓練,控製你的情緒,不要讓孤僻症複發。如果你都可以做到的話,那麽你在五年內,是健康的。”
老馮頓了頓,又道,“司夜,人的身體很強大,但是也很脆弱,在治療的期間,你會經曆像化療那樣的痛苦,你能承受嗎?”
賀司夜緩緩收緊手指。
“承受不了,就隻有死路一條,不是麽?”
老馮有些難過,歎口氣。
“說實話,很多病人的生死我都看得很淡,唯獨你這,我心裏始終過意不去。”
“為什麽老天總愛折磨有情人呢?”
賀司夜反而冷靜。
他很輕的笑了笑,“這是我的報應。”
……
小時候,賀司夜不止一次想過輕生。
後來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有了成年人的發泄方式。
就逐漸將孤僻症拋之腦後。
遇到林晚意,她十七歲告白,到如今整整七年。
這七年他沒有珍惜她。
等學會珍惜的時候,老天爺又不允許他活著了。
這不是報應是什麽?
賀司夜抽出一支煙點燃,一邊抽,一邊打電話吩咐一些事情。
車子裏塞滿了藥,全都是醫生開的。
他抽完煙吃了一把,而後塞了一顆薄荷糖在嘴裏。
但林晚意還是察覺到了,他抽了煙。
他們回家必定會接吻,賀司夜沒有吃糖的習慣,薄荷糖的味道很重,是為了掩蓋某種相似的氣味。
林晚意不阻止他抽煙,隻希望他不是借煙消愁。
她替他解下領帶,“我怎麽覺得你嘴裏還有點苦,回來的時候吃了什麽?”
“咖啡。”賀司夜敷衍她,“我去洗個澡,然後抱抱安安。”
“嗯。”
他去洗澡,林晚意收拾東西。
放在台麵上的手機來了條信息,上麵備注是老馮。
林晚意鬼使神差的點開了消息。
老馮說:我聯係了朋友,他在國外一家著名藥企裏有說話的分量,你的事情,我會交給他們去辦,爭取研究出治療的藥物。
林晚意的心被刺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疼。
夜裏,兩人躺在**。
林晚意到底是沒有忍住,問道,“賀司夜,你生病了嗎?”
“怎麽說?”他語氣平靜。
林晚意說了老馮的消息。
賀司夜的情緒毫無波動,“我投資了藥企,拓展新業務,也算是跟公家打交道。”
他這樣講,林晚意找不到破綻。
就此作罷。
隻是當晚,林晚意不可避免的做了一個夢。
夢裏賀司夜被套在**,渾身都是血痕。
那些偌大的口子裏流出鮮血,流了一整張床,又浸濕地麵。
賀司夜似乎掙紮得累了。
一動不動,隻是眼睛看著她。
“晚晚,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