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叫她放棄。

她不曾想過他死。

但是想到那兩年他吃的苦,林晚意突然就心軟了。

是啊,他活著已經沒有了意義。

在接受治療之後,最痛苦的的時候,她在跟他說什麽?

她無情說的那些話。

推開他的舉動。

是壓死他的最後一顆稻草。

林晚意不舍的摩擦著賀司夜的手指。

他的無名指上,依舊戴著那一枚新婚戒指。

還很新很新。

可見他多寶貝,平時舍不得有一絲劃痕。

林晚意喉嚨酸得快沒有知覺,隻覺得眼睛刺痛,好像又有暖流溢出來。

在病房裏待到天黑,林晚意一直都沒有走。

直到有人敲門,打破了這病房裏的安靜。

進來的是一位醫護人員。

他禮貌的來到林晚意麵前,問道,“我們已經了解了病人的情況,請問有意向捐贈器官嗎?”

林晚意抬起疲倦的眼睛,看向他。

“沒有意向,請你出去。”

醫護人員頷首,走了。

林晚意看向旁邊的機器。

上麵的指標,逐漸走向冰點。

可又一直在一個位置,不上不下。

為什麽一直這樣?

賀司夜,難道你還想活著嗎?

想到這個結果,林晚意的心再次窒息起來。

她需要很用力的呼吸,甚至是吸氧,才能熬過 這一瞬間的痛苦。

極致的痛苦之下,黑暗中有一隻手,拉著林晚意走向萬丈深淵。

她冒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離開病房,林晚意找到了老馮。

老馮忍痛問道,“司夜他……”

林晚意搖搖頭,麻木的五官沒有波動,“剛才有人來問我,願不願意捐獻賀司夜的器官。”

“沒事,你可以拒絕。”

“老馮,我有個想法,需要詢問你的意見,你要如實回答我。”

老馮看著林晚意的臉。

突然後背寒風陣陣。

可他偏又猜不到林晚意想做什麽。

林晚意麵無表情道,“我想複製一個賀司夜。”

老馮嚇一跳,“你瘋了。”

“他的器官衰竭,身體支撐不起他的生命,但是我要他那張完整的臉,還有完整的身體框架,然後彌補上壞死的零件,我們能做到嗎?”

老馮不斷的往後退。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林晚意,“你要整容一個跟司夜一樣的人,這都比你說的現實!你要司夜現在的臉,不是讓他死無全屍嗎?”

林晚意搖搖頭。

“不管整得多像,我都不要,我要賀司夜,他的血液,他的五官,這個框架,都隻能是他原原本本的賀司夜。”

老馮感覺她是真的瘋了。

他冷靜下來,安撫道,“晚意,我知道你沒法接受司夜去世的事實,但是時間會忘記一切的……晚意,如果你一定要這麽做,我答應你,我拚盡全力給你做一個跟司夜一模一樣的臉,你放棄剛才 危險的想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