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這麽近。
他要知道了。
直到自己懷孕,孩子要保不住了。
她心疼得難以言喻,極度的害怕下,滋生出異樣的冷靜。
她麵上,一片風平浪靜,“那是我之前就買好的。”
賀司夜注視著她,“什麽時候?”
“剛懷孕的時候,我第一次當媽媽,身體又很差,所以我買了這個,隨時查看他是否安然無恙。”
賀司夜垂眸,摩擦著胎心儀。
打開開關。
裏麵顯示了最近的使用記錄。
林晚意喉嚨幹澀,感覺好像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才用過。”賀司夜說。
林晚意眼眶一熱,低聲道,“我……我以為他還在。”
賀司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個話題沉重。
他不談。
拿了胃藥,賀司夜哄著她吃下。
林晚意隻放在嘴裏,卻不願意咽。
賀司夜捧著她的臉,嗓子是溫柔的磁性,“一碼歸一碼,我們倆怎麽吵架都沒問題,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林晚意滾了滾喉結,敷衍道,“吃了。”
賀司夜掐著她的臉,用另一種方式親自檢查。
林晚意氣急敗壞。
像是防線崩塌一樣,她使勁抵觸他,捶打他。
可軟綿綿的拳頭,對賀司夜來說毫無攻擊力。
最後又在她嘴裏掃了一圈,將她口腔裏殘留的藥味吃幹淨,才善罷甘休。
“所以你最近這麽消極,是你還沒有從那件事裏走出來?”他問。
林晚意苦笑,“那是我第一個孩子,我怎麽走得出來?”
他抱住了她。
林晚意靠在溫暖的懷抱裏。
可心裏感受不到溫暖。
極度的恐慌之後,她仍舊繃著身子,不敢大口喘氣。
賀司夜低聲說,“孩子還會有的。”
林晚意呆呆的,“不會再有了。”
“可以領養。”
“那不是我的孩子。”
林晚意嘲諷的笑了一下,“賀司夜,你還會有很多很多個孩子,不隻是夏初歡,其他的女人也巴不得給你生……但是我沒有了,你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
賀司夜呼吸一滯。
是他?
是他嗎。
林晚意低聲呢喃,“夏初歡推了我,但是她敢如此囂張,全然是有你仗著,我恨她,更恨你。”
她這些平靜的聲音,柔軟得毫無攻擊力。
卻一直環繞在賀司夜的耳邊。
他遲遲無法平靜。
這一晚,他沒有留宿在臥室。
在客廳裏抽了幾支煙,賀司夜仍舊覺得心裏煩躁,幹脆出門喝酒。
酒吧裏的喧囂,讓他身心俱疲。
喝了兩杯,夏初歡聞著味兒就來了。
她看見賀司夜情緒不好,不敢問是怎麽回事,隻是順從他,伺候他。
他隻要高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