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茜.霍頓起了一個很不好的示範作用。

在她之後,越來越多的年輕明星也學著開起了屬於自己的電影製片公司,深入參與到電影製作的全過程中,不僅對於自己的作品擁有更大的話語權,也分走了更多的利潤。

最令人痛心的例子就在眼前:福克斯旗下的另一位大明星萊奧納多.迪卡普裏奧和他的亞壁古道影業。

要知道在此之前,隻有湯姆.克魯斯那種級別的巨星才有資格跟大製片廠掰手腕。

噢,都怪見鬼的雪莉.蘭辛!

要不是這位派拉蒙的前CEO被湯姆.克魯斯的英俊臉蛋迷暈了頭,也不會開了好萊塢明星自己掌控係列電影項目的先例,更不會有喬茜.霍頓如今的權力。

比爾.麥克尼克如此想到,語氣就變得模棱兩可,“默多克先生一直很看好喬茜,但是瑪莎,我想你也知道,大老板是不幹涉公司日常運作的,至於《穆赫蘭道》這部電影,我隻能說公司的選片專家並不看好,現在的宣傳策略雖然保守了一點,可絕對是合乎情理的。”

福克斯的董事長彼得.車寧暗示親信調低《穆赫蘭道》宣發等級的事情,當然瞞不過比爾.麥克尼克,隻是所有人都默許了這樣一次無傷大雅的試探。

如果喬茜本人的反應非常激烈,大不了福克斯解雇一兩個發行部門的員工,再臨時提高《穆赫蘭道》的宣發等級,對於這樣一個成本不過一千五百萬美元、又幾經波折的文藝片項目,也就足夠了。

反正這種艱澀的文藝片也不可能在票房上取得太大的成功,大衛.林奇都淪落到拍電視劇也被腰斬的地步,顯然已經跟不上時代。

大場麵、大特效才是現今好萊塢的主流!

如果可以,比爾.麥克尼克還是希望喬茜.霍頓能夠自己想明白,成為巨頭工作室合作夥伴是無數人求之不得的事,他們之間應該更深入地進行合作,比如《偷天陷阱》這個係列的版權就完全可以分享出來。

這也是為了幫助她,不是嗎?

瑪莎和福克斯的第一次接觸並沒有取得非常顯著的成效,但這也讓喬茜確定了一點,那就是她和福克斯之間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蜜月期了,所以找下家這件事就變得迫在眉睫。

當然,好萊塢的其它巨頭工作室不會拒絕跟喬茜的電影公司進行合作。

因為這個圈子永遠追逐成功者,隻要她一直能夠保持她的不敗神話,好萊塢就會一直對她敞開大門,任何語言沒有實實在在的利益更有力。

這就是好萊塢。

福克斯之所以給她添堵,一來是不看好《穆赫蘭道》,二來也是因為《穆赫蘭道》的演員表上沒有寫著“喬茜.霍頓”的名字,通過操縱這樣一部電影的發行,以達到震懾喬茜本人的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之前關於布萊恩.辛格的事輕輕揭過,某些人就有點蠢蠢欲動了。

可他們算計來算計去,卻沒有考慮過一點,那就是喬茜一直以來的沉默並不意味著妥協,而是準備直接掀翻牌局……

眾所周知,夢工廠影業是三位好萊塢大佬的野心與好萊塢大製片廠相互角力的結果,為了對抗傳統大製片廠的封鎖,除了背靠環球影業之外,夢工廠也花了很大代價搭建屬於自己的發行渠道。

雖然在海外發行方麵的能力幾近於無——海外發行是屬於六大的特權——但是在北美範圍內做做發行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而天機影業收購了原寶麗金的發行部門,二者結合之後,與“六大二小”的兩位小弟之間的差距已經很小了。

喬茜原本想著,如果福克斯繼續搞事的話,提前結束合作並轉而利用夢工廠的發行渠道也不是不可以,後來在跟自己的小團隊商量之後,決定暫時擱置這個方案,對其餘五大放出跳槽的風聲。

一方麵是反擊福克斯,另一方麵是嚐試有沒有機會勾搭環球影業。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如果小埃德加.布朗夫曼認為重新啟動《我是山姆》這個項目,就能真正打擊到喬茜,那一定大錯特錯了。

她隻會覺得有點好笑而已。

環球影業的總裁郎.梅耶從他在CAA的時期開始就是徹頭徹尾的牆頭草,而眼看著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和大衛.格芬先後失勢,這個原先的狗腿子也變得沒有那麽聽話,不僅頻頻向母公司維旺迪-環球的CEO讓.馬麗.梅西爾示好,更與布朗夫曼家族的另一支接觸起來。

——梅西爾在巴黎一役後已與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徹底撕破臉皮,布朗夫曼家族也因後者無可救藥的愚蠢而產生了內部分裂。

在這方麵,顯然如今還是環球股東的巴裏.迪勒就能幫上不少的忙。

七月上旬。

喬茜收到了並不是很熟悉的德魯.巴裏摩爾發來的婚禮請柬,同樣收到請柬的還有布萊特妮.墨菲、拉希達.瓊斯和愛德華.諾頓等人。

由於德魯.巴裏摩爾的房子在今年二月份發生了火災,因此這個花園式的結婚儀式是在酒店的草坪上舉行的,到場的賓客包括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格溫妮絲.帕特洛等讓人熟悉的麵孔,當天的儀式並不對媒體和公眾開放。

在牧師的見證下宣誓和交換戒指,接著新人親吻彼此,在德魯.巴裏摩爾正式成為幸福的七月新娘之後,就到了喜聞樂見的拋捧花環節。

伴娘卡梅隆.迪亞茨一馬當先,但不知道被誰擠了一下,新娘的捧花輕飄飄地落到了格溫妮絲.帕特洛腳邊,這位女士可有可無地撿起地上的捧花,連臉上的笑容都燦爛了幾分。

同樣錯失捧花的布萊特妮.墨菲有些失落,但很快重新打起了精神,跟自己帶來的男伴在舞池裏翩翩起舞。

“你絕對猜不到,昆西最近跟誰約會。”拉希達一坐下來就忍不住朝天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吉坦達把一個比我還小五歲的女孩介紹給了他,他還在晚餐時誇那個女孩有一雙自己見過最美麗的腿。”

“大部分男人無論多老,永遠熱愛年輕漂亮的女孩,這難道不是他們的劣根性?”喬茜歪了歪腦袋,用手裏的香檳跟拉希達碰了碰杯。

拉希達聳聳肩,說道:“毫無疑問,你是對的。”

她說完喝了一口自己杯子裏的酒,又說:“我認為我今後很有可能是個不婚主義者。”

“聽起來不錯。”喬茜隨口說。

“是啊,裏奧的生活多麽快樂,誰不想要男朋友永遠年輕火辣?反正老娘有錢也有名。”拉希達笑了笑,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著自由快活的氣息,“順便一提,上次妮可介紹給我的那個**男俱樂部棒極了,聽說查寧之前就在那裏工作?”

喬茜隻是笑笑沒說話。

拉希達挑了挑眉,跟喬茜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還是真是護短,明明你們之間隻是很單純的合作關係。”

SKY的大型選秀節目《舞出我人生》引爆了暑期史無前例的熱潮,作為節目夢想導師的查寧.塔圖姆出人意料地收獲了比電影本身更多的人氣和追捧,成為新一代美國夢的代表。

這讓婉拒了節目邀約、回歸《末日黑天使》第二季的傑西卡.阿爾芭很難不感到豔羨。

但是沒辦法,她也不可能為了這檔節目而放棄對自己非常重要的《末日黑天使》。

“正因為我們之間隻是合作關係。”喬茜的臉上罕見地閃過一絲疲憊,闔了闔眼,才繼續問:“昆西會去MJ的周年演唱會嗎?”

拉希達聳肩,“除非MJ親自打電話邀請他,否則爸爸肯定放不下麵子問題。”

這兩位與其說是創作分歧,倒不如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再加上男人那點兒微妙的自尊心,以及昆西.瓊斯總是壞事的口無遮攔,“音樂教父”與“黑人之光”已經很長時間連招呼都欠奉了。

喬茜搖搖頭,不置可否。

雖然昆西.瓊斯跟她存在著一定的合作默契,拉希達也跟她的關係不錯,但這位音樂圈大佬的人品實在不怎麽樣,除了黑色族裔普遍的風流濫情之外,他在專業上的表現非常保守卻又狂妄自大,這一點也正是MJ與其分道揚鑣的關鍵原因。

拉希達又湊過來笑嘻嘻地問:“嘿,怎麽最近你沒有跟誰約會嗎?”

“沒興趣。”喬茜說,“事實上,一想到談戀愛或者睡男人就讓我感到很沒勁,有那些時間和精力,我完全可以做其它更有意義的事。”

拉希達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不讚同道:“可是好萊塢的壓力那麽大,親愛的,你總得有個合適的發泄方式,否則很容易感到焦慮。”

說實話,在整個社會的大環境下,許多人在青少年時期就開始接觸性、葉子煙、甚至某些藥品,而好萊塢的某些特性又放大了這種混亂不堪的生活方式,所以那些銀幕上光鮮亮麗的明星,私底下可能玩得比誰都瘋。

像喬茜這種自律到近乎苛刻,什麽都不碰還不愛亂搞的大明星,雖然不至於完全絕種,但也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拉希達又問:“你覺得尼可拉怎麽樣?”

劇組夫妻在好萊塢可太常見。

看對了眼就默契地來一發,既能宣泄壓力,又能增進默契,還不容易被狗仔拍到猛料。

別問,問就是聊劇本聊創作。

“你知道,我有點道德潔癖。”喬茜回答。

“那麽保羅.沃克呢?他的眼睛太迷人了,而且正好處於單身狀態。”拉希達似乎很關心喬茜的感情問題,宛如伊芙附體,“別告訴我,你一點都感受不到他對你釋放的訊號,上一次還到我們劇組探班呢。”

喬茜不禁微笑,說道:“我對超級奶爸也沒興趣。”

“那個波士頓男孩?”拉希達繼續問。

“他太年輕了——”喬茜坦誠地說,“也太單純了,還有點文藝青年的通病,不是我能欣賞的類型。”

拉希達直接抓狂,叫道:“這個不行那個不行,拜托,姐妹,你真的很難搞噢!所以當初,為什麽要跟你的‘阿波羅’分手呢?”

喬茜感到好笑,挑眉說:“你的問題太多了,拉希達,我也沒有關心過你跟托比為什麽分手。”

“因為我認為他很幼稚,根本不懂得尊重女性。”拉希達很無所謂。

事實上,根據如今野貓幫的各種行徑,拉希達認為自己當初選擇分手是極其正確的。

男人啊。

總覺得自己是長不大的彼得.潘。

女人必須是慈祥的母親、能幹的妻子、以及溫順的女兒,才能努力把他們攥在手心。

可是老娘憑什麽要這麽幹?

即使萊昂納多長著那樣一張臉,拉希達對這位前姐夫的容忍度依然很有限。

在她看來,喬茜的生活就應該是美男環繞的,如果非要有個固定男友的話,也是那種乖巧懂事的小綿羊。

——她實在是很懂那些有錢老男人娶嬌妻的心態。

拉希達和喬茜坐在婚禮現場的一角閑聊了一會兒,眼看著不遠處沉浸在愛河中的布萊特妮散發著跟今天的新娘相差無幾的幸福氣息。

她不禁問:“大衛.格芬還有多久搬家離開洛杉磯?”

“如果巴裏的計劃成功,今年年底我們就再也無法在城裏見到這位先生。”喬茜低頭看了一眼手腕間的表,“好了,我該走了,替我向德魯致歉。”

“德魯可不在意這些。”拉希達嗤笑,“你能來就已經讓她很得意了,畢竟現場收看帕特洛變臉秀的機會太少了——啊噢,我想你暫時走不了,甜心,你的小綿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