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不錯。”喬茜咽下那塊蘋果,沒有正麵回答。
“真的嗎?”亨利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我還沒有嚐過。”
這下喬茜看明白了。
她直勾勾地回望過去,手撐在島台邊,問道:“你不會是馬上要告訴我,準備就這麽嚐——”
話沒說完,亨利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在狂風般掃**了一圈她柔軟的唇舌之後,他鬆開她,卻用沾著蘋果汁液的手指,輕輕揉了揉麵前玫瑰花瓣一般的紅唇。
“為什麽不直麵自己的情感呢,喬茜?”他的語調似乎與剛剛沒有任何區別,可就是讓人從中捕捉到了某種壓抑而隱晦的色彩,“你是在意我的。而你應該知道,我唯一在意的,隻是你對我的感覺。”
蘋果香甜的氣味浮動在喬茜鼻間。
隨之而來的,還有屬於亨利身上古龍的味道,淡淡的茶香和木質的煙熏感。
他們的呼吸有些交織。
喬茜動了一下眼睫,抬眸看向亨利。
他將她困在他充滿熱度的胸膛和後背冰冷的大理石台麵之間,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繼續說:“我從來都很清楚你的遊戲規則,也不介意埃文斯。他是個不錯的人,也能讓你開心。”
——但也僅止於此。
“你的意思是,情人?”喬茜唇邊帶出一點上揚的弧度,並不掩飾內心的審視。
“如果你想要。”亨利低下頭,側過臉,“我不會拒絕你的,你知道的。”
他的鼻尖隻差零點幾公分就能觸碰到喬茜的臉,但他僅僅是默默地注視著她,眼神像是迷蒙又溫柔的花瓣,絲絨的質地,玫瑰的色澤。
氣氛迅速曖昧了起來。
他們貼得如此近,連呼吸的溫度都能彼此感觸。
喬茜動了動唇形,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也沒有立即拒絕。
於是亨利果斷抓住了這個空隙。
“現在,你的情人要履行他的義務了……”
伴隨著這聲呢喃,他輕輕吻了吻她的嘴唇,屬於男性的雙手插入她的發間,輕柔得如同撫慰,讓人情不自禁地放鬆下來。
木質調的氣息逐漸占據了她每一次呼吸。
麵前這個男人就像是某種讓人食髓知味的熱量炸彈,你知道一口咬下去將會無比美味,並且非常解壓,卻又帶著隱隱的罪惡感。
因為他在時刻**著她的同時,也在悄然挑戰她的基本道德。
可事實是,當她走進這間公寓時,難道不是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嗎?
她眨動了一下眼睛,仰起頭勾住他的脖子,等到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微微一愣,他猛地把她抱起來整個放到大理石台麵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她向後仰去,不斷地承受著這個吻,同時伸手去解他的皮帶扣,卻被製止。
然後,他暫停了這個吻,直起腰,先是脫掉了上衣,接著慢吞吞地扯開皮帶扣上的金屬片。
全程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眼睛,性感得叫人口幹舌燥。
他太懂得如何撩撥她的情緒了。
她輕輕屏住了呼吸,視線不受控製地注視著麵前如雕塑般的身體,那上麵每一塊肌肉都緊實而漂亮,隨著他的一呼一吸起伏。
而這道視線也如奇異的興奮劑。下巴、鎖骨、胸肌、再到小腹,被她視線所及的地方就好像灑下了成片成片燃燒的炭火,幾乎要將他和他整顆心都灼傷了。
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他非常用力地緊扣著她,將她壓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麵上,她淩亂的金色長發鋪散開,火熱的身軀被身下冰冷的溫度刺激地一陣緊縮,下意識地貼近了他的懷抱,試圖從中取暖。
但這顯然不是他為她製定的最佳方式。
他以絕對的力量壓製,並沒有使用太多的技巧,隻是在沉寂的深海投入岩漿,冰冷與熾熱,巨浪與狂風,洶湧的浪潮近乎沒頂。
最後,他低頭凝視著她。
她渾身都在發抖。**在空氣中的肌膚反射著令人暈眩的光,而她的臉容也變得如此脆弱而敏感,雙眸輕顫,紅唇幾乎要被自己不自覺地咬出了血來。
不堪忍受的時候,他是她唯一能跟抓住的浮木,她隻能緊緊地攀住他。
這樣的情景完全滿足了蟄伏在他骨子裏的某種因子。
因此,他沒有急著動作,而是伸出手,沿著她的胸骨慢慢撫摸,表現得極為克製。
偏偏兩人的體溫還連接在一起,歡愉的氣息正彌漫在周圍。
這時,喬茜才從最後那個瞬間逐漸抽離,倦怠地抬起眼,就看見亨利正注視著她的眼睛裏翻湧著讓人感到陌生和危險的情緒,但與她目光接觸之後,那些情緒立刻消失不見,好像隻是她的錯覺。
他搭在她腰側的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很好,看來我們可以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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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戀她,就像一些人迷戀昂貴的奢侈品。
隻不過,名為“喬茜.霍頓”的奢侈品是如此獨一無二,又是如此的無與倫比。
或許,這也是愛?
亨利無法確定。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絕不能對她輕言愛意,也不能讓她察覺這份隱蔽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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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之後,喬茜結束了洛杉磯這邊的工作。
由於會在倫敦停留很長一段時間的緣故,她的朋友歐內斯特.道森幫她找了一位當地的房產經紀人,並買下了一處距離片場不遠的公寓。
劇組的製片人詢問喬茜是否需要從美國空運家具過來,被她拒絕了,隻是讓助理安排了裝修公司和清潔公司,把位於倫敦的新家修整得仿佛精裝修的酒店。
幸運的是,亨利會過來。
有時候帶點鮮花或者小擺件,有時候可能隻是一塊街邊櫥窗裏他覺得不錯的亞麻桌布,這個新家慢慢開始有了生活的氣息。
當然,因為工作的關係,他每一次都沒有在倫敦停留太久,經常在倫敦-洛杉磯-紐約三個地方飛來飛去,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倫敦的第一站就不再是自己的那間公寓,而是喬茜在片場附近的“家”。
哦,“家”。
他喜歡這個形容詞,盡管她可能不太喜歡。
但沒關係,反正她本人並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她隻把這裏當做一個暫時停留和休憩的場所。
起床健身,閱讀劇本,開製片會議或者排練,然後回到住所。
這就是屬於喬茜的一天。
如果亨利在倫敦的話,他會帶一束花來接她下班,在家或者出去吃晚餐,在私人影院看電影或者到附近散散步,但絕不會在公開場合牽手和接吻。
隻不過,在回到車裏或者公寓之後,他總是格外凶狠地吻她。
他們的身體是如此的契合,讓人很難分清究竟是純粹的欲望作祟,還是摻雜了所謂愛情的成分。
但很快,獨屬於亨利的時光戛然而止。
就像忽然闖入的外星人那樣,克裏斯.埃文斯在一個本應該甜蜜的午後,出現在了《完美藍》劇組用來排練的菲爾德劇場。
甚至當克裏斯走到亨利身邊時,後者還沉浸在舞台上令人動容的表演中。
直到他出聲問:“那是誰?”
站在幕布陰影裏的亨利瞥了一眼這個不速之客,沉默著不願理會。
然而克裏斯又問了一次:“那個剛剛跟喬茜演對手戲的,還一直看著她的卷毛小子,那是誰?”
“他隻是她的合作對象之一,短期的。”亨利隻好回答,並說:“如果你連這都要忍不住去嫉妒,門就在你身後。滾吧。”
克裏斯卻衝亨利假笑。
等到排練暫時告一段落,他從幕布後走出來,悄悄來到被人圍著的女主角的身後。
然後大叫一聲:“Surprise!”
他傻乎乎地笑著,在喬茜小聲的驚呼中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浮誇又肆無忌憚地原地轉了幾圈,又湊上去吻她,全然不在意劇場其他人的目光,甚至不在意會不會被人偷拍。
有那麽一瞬間,亨利忍不住嫉妒了。
然而在喬茜提起時,他仍然隻是笑笑,並告訴她:“我沒有嫉妒。——或者,你希望我嫉妒嗎?”
喬茜稍稍有些愣神。
過了幾秒,她反應過來,也笑了。
接著,他們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她俯身親吻他的下巴和下頜線,第一次以象征著絕對掌控的姿勢對待他。
事後,她問他:“為什麽是我?”
“我不知道。”他輕撫著她的脊骨,補充說:“但願我能知道。”
這個答案似乎取悅到了喬茜。
她懶洋洋地伏在他胸口,渾身上下都是要命的懶散和恣意,藍眸璀璨,唇邊掛著些微的笑。
至此,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真正的默契。
伊芙.普萊斯總是對外強調兩人的朋友關係,並時不時叮囑他們稍微收斂一些,至少亨利不應該太頻繁地把關於喬茜的照片發到社交平台去,盡管大部分隻是一枝玫瑰、一片衣角、或者一縷發絲。
但那已經足夠引人遐想了。
畢竟,“喬茜.霍頓”是網絡上粉絲最多的名人明星之一,人們對於她的緋聞關注度是巨大的,而“亨利.卡維爾”又是正值上升期的當紅小生,她和他的CP格外擅長從蛛絲馬跡中獲取線索。
然而對於這件事,一向善於聽取意見的亨利卻表現地相當叛逆,每一次都是很幹脆地答應下來,轉頭又繼續我行我素。
這使得伊芙不得不打給喬茜抱怨:“我發誓,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亨利.卡維爾有這麽的戀愛腦,恐怕他本人就是你們最狂熱的CP粉!”
“那不是挺有趣的嗎?”喬茜並不在意。
“你管這叫有趣?”伊芙卻反問,又說:“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訴我吧,奧斯卡邀請亨利和克裏斯一起頒獎,你認為我應該替他拒絕嗎?”
事實上,伊芙當然沒有替自己的客戶拒絕。
無論奧斯卡老爺爺每年都被多少人吐槽,隻要它還是奧斯卡,還是地球上收視率最高、影響力最大的電影盛事,就是前夫前妻都能在紅毯和頒獎典禮上和諧共處,甚至整個頒獎季的衝獎過程還會互幫互助。
比如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達》與凱瑟琳.畢格羅的《拆彈部隊》。
當兩位同樣外形出色的超級英雄扮演者,同時出現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的舞台上,就連當晚的導播都忍不住調皮地給了坐在第一排的最佳女主角提名者兼超級巨星一個特寫鏡頭。
但令人失望又理所當然的是,鏡頭裏的喬茜依然不動聲色、連微笑的弧度都幾近完美,屬於大美人的鬆弛感完全溢出屏幕。
而這個鏡頭也成了當晚最佳之一,很快擠上了Ttime的實時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