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清楚自己捅了天大簍子,沒謝清萍兜著根本不行,因此又像從前那般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扶著她顫巍巍的剛一回到府中,便與恰好要出門的俞采薇撞個正著。

見謝清萍鼻青臉腫,沈軒滿臉胡渣一臉滄桑,俞采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道:

“喲,二弟弟妹,你們這是怎麽了,在外麵讓人給揍了?”

沈軒一臉心虛的不敢說話。

謝清萍則皺著眉頭沉聲道:

“我出去散步時不慎摔了一跤。

如今天寒路滑,好多地方都結了霜,大嫂你走路時看著點,可別也摔了。”

俞采薇看出謝清萍身上的傷根本不像是摔的,盈盈一笑,道:

“放心吧,我長了眼睛,會看清路的。

弟妹也再擦亮擦亮眼,莫要再摔了。

本來腦子就不好,再摔可要變傻子了。”

謝清萍本就憋著一肚子氣,聞言火冒三丈,剛要開口和俞采薇吵上幾句,俞采薇便又軟軟的笑道:

“開個玩笑,弟妹你可莫要當真。

疏意大婚在即,府裏好多事都需要你來主持,你可得趕緊養好身子。

婆母還等著你把給疏意的那五千兩嫁妝送過去呢。”

說完,便悠哉的哼著小曲轉身離去。

氣得謝清萍張牙舞爪的對著她的背影一陣比劃。

回到院中讓府醫看好傷後,謝清萍越想越氣,直接摔碎了一個花瓶,讓沈軒跪在碎片上。

沈軒老實的跪下,見謝清萍還是滿臉怒氣,皺著眉小聲道:

“清萍,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咱們的安哥兒和柔姐兒誰來照顧。”

“方才俞采薇說娘等著你給疏意送五千兩嫁妝,是怎麽回事?”

經沈軒這麽一提醒,謝清萍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件重要的事沒辦。

焦頭爛耳的道:

“婆母說疏意嫁的是大戶人家,怕給她準備的嫁妝不夠被人笑話。

讓我從庫房裏拿出五千兩銀子給她當嫁妝。

我怕婆母生疑,隻好應下。

可如今我們兩放印子錢掙來的錢以及庫房中的存銀都讓你拿去賭了,我去哪找這五千兩?

真是愁死人了!”

謝清萍邊說,邊急得在房中踱來踱去。

一刻不停歇的抱怨道:

“本來是想找你一起想辦法的,誰知你竟在外麵欠了三萬兩。

眼下婆母那邊急要錢,府中的支大小開支也全都由我來報。

你欠的那三萬兩又還隻有三日期限。

我如今焦頭爛耳,感覺已經被逼上絕路了。

沈軒,禍是你闖出來的,趕緊想想辦法啊……!!!”

沈軒也急得不行,一拳拳的捶著額頭試圖讓腦子清醒。

恍然想到了主意,連忙起身一把拉住謝清萍道:

“我有辦法了!

這段時間我們隻把印子錢放給那些沒錢沒勢的小老百姓都賺得盆滿缽滿,倘若把目標人群再篩選一遍提升一個階級,那豈不是要賺大發?

你想想,去大三元賭場的人非富即貴,輸錢時他們一心隻想借錢搬本。

而在賭坊中找人借錢利息高得嚇人不說,沒點關係還不太有人願借。

如果我們把印子錢放給他們,短時間內不僅能回本,還能狂賺一筆。”

謝清萍也知進入賭場的都是些達官顯貴。

他們好麵子,不會在小錢上計較,還錢也會比尋常百姓積極。

且賭場人多,真要在那裏放印子錢,估計一日就能賺夠五千兩。

可同時也清楚在那裏放印子錢的風險比在其他地方放要高上幾倍,不由得擔憂的道:

“放印子錢本就是件見不得光的事,我們之前的目標人群都是些申報無門的尋常百姓,所以賺錢才如此順利。

賭坊裏的人哪個沒點實力背景,我擔心萬一哪天東窗事發,會被他們反將一軍。

再說了,我們現在窮得叮當響,哪裏來的本金去放印子錢。”

沈軒覺得去賭場放印子錢是自己目前為止的出路,擔心謝清萍不同意,連忙苦口婆心的勸道:

“放心,你說的這兩個問題我都有辦法解決。

把我們帶上放印子錢這條路的人可是溫太師的嫡子溫長溪。

溫長溪聲名遠播,京中好多達官顯貴都得給他麵子。

若有他暗中相助,哪個不長眼的敢礙我們的手腳?

而且前段時間不是有好幾個親戚跟著我們一起放印子錢嗎,他們償到了甜頭,都想把生意做大。

倘若我去遊說一番,他們定乖乖的支筆銀子給我們做本金……”

沈軒滔滔不絕的說著,聽得謝清萍漸漸被他帶走思路,一咬牙,當即不管不顧的點頭答應。

兩人生怕耽擱賺錢的時機,連忙擬定計劃,兵分兩路去辦。

殊不知他們的對話早被趴在房頂上的厭離聽得一清二楚。

厭離片刻也不耽擱的直接將這一消息告知俞采薇。

俞采薇聽後,又安排了幾個眼線分散在賭場趁機盯著他們。

為能了解清他們放印子錢的流程,特地費了好一番功夫,遊說了參與放印子錢的一名沈家親戚。

那親戚因沈彥的關係,對俞采薇甚是尊重。

為能讓俞采薇幫他在沈彥麵前美言幾句,好提拔他當個芝麻小官,事無巨細的一一回答俞采薇提出的問題。

俞采薇了解清楚後,轉身買了一馬車的補品,準備前往將軍府去看俞憬笙。

剛將補品裝上馬車,便不經意抬頭瞥見慕容寒不知何時竟站在茶樓上含笑著看向自己。

頓時有些不自然的微微點頭朝他示意。

本以為會就此別過,沒想到慕容寒突然閃身嗖地飛到她的身前,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眉眼,毫不避諱的道:

“琯琯,好久不見。”

俞采薇被驚了一跳,左顧右盼確定身旁的人都沒有聽到他的這聲琯琯後,退後三步與他保持距離,皺著黛眉一臉疑惑的道:

“寒王殿下,你是怎麽知道我閨名叫琯琯的?

另外我已嫁作人婦,你直接喚我閨名有失禮法。”

慕容寒的唇角勾著一抹淺笑,聞言不以為然的道:

“琯琯二字是我在你臨摹的一副詞作上看到的。

另外閨名取來本就是讓人喚的,我們都這麽熟了,難道我還不能喚你一聲琯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