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聞言,頓時滿臉震驚的道:

“你送出去的那封信上寫的內容該不會跟你現在說的內容一模一樣吧?”

園香不知容嬤嬤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點著頭道:

“一樣的,嬤嬤你不是說要監視好采薇夫人,不論她與侯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要寫成信送出去嗎?”

園香識字且頭腦簡單好指揮。

容嬤嬤清楚俞采薇已經對自己有所懷疑,怕再和雲夢山莊的人聯係會暴露行蹤。

於是想出飛鴿傳書的方法,將她安插在花間院。

讓她將每日監視到的寫成信紙傳送出去,避免她總來找自己匯報情況被人發現。

畢竟如今沈彥已決定放棄讓俞采薇生孩子,轉而將芍藥生的孩子送給趙鬱。

白月憐擔心沈彥會被俞采薇迷惑,因此再三交代她要盯緊她們,有情況及時匯報。

容嬤嬤本以為沈彥對俞采薇沒什麽感情,既然決定不讓她生孩子,定不會對她再有什麽好臉色。

所以並沒有過多叮囑園香什麽。

哪曾想她送出的第一封信的內容就如此勁爆!

已經能想象白月憐看到信中內容後會被氣成什麽樣了。

容嬤嬤不由得抹了把冷汗,臉色淩重的對園香道:

“往後你監視到的內容還是先說給我聽,我來傳信。”

園香見容嬤嬤變了臉色,不敢多問,當即點頭道好。

與她商定好見麵的方式和地點後,連忙又折回花間院。

雲夢山莊。

正坐在梳妝鏡前描著妝容的白月憐恍然瞥見訓養的信鴿帶著信紙停於窗前。

趕忙讓彩琴去取。

彩琴將信紙攤開遞到白月憐身前。

白月憐描完眉後才慢悠悠的伸手去接。

看到信中的內容後,突然臉色大變的猛地將梳妝桌上的脂粉盒子全都掀飛在地,神色扭曲的氣憤嗬道:

“沈彥竟然親下廚房給俞采薇那個賤人做菜不說,還邀她一起去朝暮林賞花。

說對我是親情,對她是愛情!

若是這樣的話,那我這麽多年的付出算什麽!!!”

白月憐幾近崩潰,流著淚拚命的摔著屋內的東西出氣。

彩琴被嚇了一跳,連忙撿起她扔在地上的信紙查看。

看完信中的內容後,也是臉色一變。

伸手去扶住淚流滿麵的白月憐,皺著眉頭安撫道:

“夫人,您先冷靜一下,侯爺對您一片真心,信中的內容不可信。

定是有心之人為了離間您和侯爺的關係故意寫下的。

侯爺娶了俞采薇兩年,一直對她冷落疏遠,不可能會愛上她的。

您千萬不要中計啊……”

白月憐如今腦海中滿是沈彥做菜討好俞采薇的畫麵,一把將彩琴推開,邊繼續摔著東西出氣,邊氣憤的大聲哭道:

“你不必安慰我,是真是假我分得清。

我早就感覺到侯爺對我的情意日漸清薄。

若非逐漸愛上了那個賤人,他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接我回府的日子推辭。

他既然已經答應我要用芍藥那個賤婢生的孩子送給趙鬱,就應該早點想辦法把俞采薇那個賤人趕出府。

他如今又是做菜,又是賞花,還說那個賤人在他心中無人取代,很明顯已經愛上她。

細數這些年與他度過的日子,他何曾對我這般用過心。

虧我還在這裏滿心歡喜的等著他履行承諾接我回去。

現在在他眼裏,我一定是個可笑的存在吧。

他這人向來心狠手辣,倘若有一天麵臨二選一的境地,說不定會冷血無情的把我踢出去。

不行,我不甘心,我不認命,我一定得想辦法留住他的心……”

白月憐發瘋一般撕心裂肺,將屋裏的東西摔得滿地狼藉。

彩琴見她不慎被碎片劃傷了手,卻滿不在意的任由鮮血直流。

連忙跑過去緊緊將她抱住,哽咽著道:

“夫人,您別這樣,您這樣奴婢害怕。

您如今懷了侯爺的孩子,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中的孩子考慮啊,切莫一時衝動傷了身子。

侯爺與您成婚這麽多年,對您是有感情的。

許是您不常陪在他身邊,那個俞采薇又搔首弄姿的勾引他,他才一時衝動有意討好的。

大夫說您身子虛弱,不宜情緒激動,您先冷靜下來,肚中的孩子要緊啊……”

白月憐方才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胸口悶得難受。

也擔心會影響到肚中的胎兒,竭力的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冷靜下來後深吸著氣,很是不甘的道:

“不管沈彥怎麽想,總之侯門主母的位置我絕不會放棄。

以前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因此受什麽委屈都往肚子裏咽。

可如今我有了孩子,往後孩子就是我的仰仗。

我得在他出生前為他謀個錦繡前程,讓他安穩坐上侯府嫡子的位置。

既然沈彥給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那我就自己動手!”

白月憐說話間,眸中迸滿殺氣。

嚇得彩琴連忙顫著聲問:

“夫人,您……您要如何動手?”

白月憐沒有回她的話,而是行屍走肉般起身走到床邊,打開藏在床底的一個暗匣。

將裏麵放著的小木盒拿出來後,神神秘秘的護在懷中,冷聲對彩琴命令道:

“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門。”

彩琴嗯了一聲,滿臉擔憂的關門離去。

她走後,白月憐端坐在桌旁,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從裏麵拿出了一隻已經幹枯的蠱蟲。

仍清楚的記得,這枚蠱蟲是七年前一個名叫滄溟的苗疆少年送給她的。

那少年武功高強,精於下蠱。

初見他時,白月憐還是養尊處優的官家小姐。

隻因覺得他長相太過邪美,便一時心軟救了奄奄一息癱倒在臭水溝中的他一命。

本想將少年留下做自己的貼身保鏢,但少年放浪不羈,根本不由她掌控。

所幸他是懂得知恩圖報之人,在決絕離開之際,將一枚鮮活的蠱蟲送給了白月憐,之後再無蹤跡。

白月憐起初不知他送給自己的是蠱蟲,隻覺得那小蟲子白滾滾的很是可愛,便當寵物養在身邊。

後來無意間才從一個巫師的口中得知那小蟲子是苗疆貴族才能養育的蠱蟲,常作為謝禮被送出去。

擁有它就代表擁有一個可以向送禮之人提出要求的機會。

且小蟲子雖隻有短短兩年的壽命,但隻要保存完好,一旦沾染上新鮮血液,即便遠隔萬裏,也會將主人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