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本就心煩意亂,聞言皺著眉頭冷聲嗬道:

“什麽不好了,本夫人好著呢!”

一旁的菊香見清香跑得氣喘籲籲,也道:

“清香,怎麽了,有什麽話慢慢說。”

清香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喘著粗氣道:

“夫人,這兩日奴婢照例去巡視開在盛京城中的那些鋪子,看守鋪子的掌櫃都說最近也不知招惹到了誰,總有人在對麵開新鋪子。

賣的東西與我們鋪子裏的一模一樣不說,還樣樣比我們鋪子裏賣的便宜。

如今鋪子裏人跡罕至,東西全都賣不出去。

店裏的員工每日閑得發慌,怕發不起月奉,都在鬧著要結清銀兩走人。

幾個掌櫃的現在全都被堵在鋪子中,讓奴婢過來問問夫人到底該怎麽辦。”

林氏氣得一拳捶在案台上,嗬道:

“有查清開那些鋪子的是誰嗎?!”

清香點頭道:

“奴婢暗中查了,那些鋪子全都是大小姐托人開的。

而且還請了不少護院看守,咋們的人每次上門說理,都被狼狽的趕回來。

夫人,如今幾間鋪子全都入不敷出,再這樣下去,會虧空的!”

林氏聽得咬牙切齒,憤憤的嗬道:

“俞采薇,又是俞采薇。

這個賤人怎麽總是跟我過不去!

她仗著有錢有勢就如此攪和我的生意。

不行,我絕對不能如此坐以待斃,我要想辦法出擊,讓她知道我林雲也不是好招惹的!”

“清香,去管家那裏領十幾個護院,將各個鋪子的掌櫃全都請來尚書府見我。

哪個店員再敢堵人,給我狠狠的揍!”

清香領命離去。

菊香則站在一旁不敢發一言。

林氏覺得心中實在堵得慌,索性起身前往後院散步。

剛一踏進後院,便遠遠看看俞憬笙拿著一把剪子悠哉的修剪著花草。

看起來麵色紅潤,精神極好,完全褪去了昔日的病氣。

覺得奇怪,皺著眉頭將菊香招到身旁,不悅的道:

“菊香,摻有銀杏芽的湯藥阿笙不是每日都在喝嗎。

為何身子非但沒有越發虛弱,反而看起來一日比一日精神。”

“你究竟有沒有繼續熬那藥給他喝?!”

林氏現在一身煞氣,菊香很是畏懼。

生怕她將方才憋在心中的火氣一股腦的撒在自己身上,連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她身前,顫著話音道:

“夫人,李大夫開給笙少爺的藥奴婢每天都在按照夫人您的吩咐添加少量銀杏芽熬給他喝。

而謝神醫開的則是由笙少爺身邊的虛竹負責熬。

奴婢每日與虛竹幾乎都是同步熬好,又同步送入笙少爺房中的。”

林氏抬眼繼續看向俞憬笙,肯定的道:

“謝神醫說開給阿笙的隻是輔助藥,若阿笙一直都在服用銀杏芽的話,那藥的作用根本就不大。

你把藥送入房中的時候,有沒有親眼看著他把藥喝下去?”

菊香有些心虛的搖了搖頭,道:

“以前笙少爺每次都是當著奴婢的麵把藥喝下去的。

可自從大小姐帶著那位謝神醫來到府中給他看過病後,每次奴婢把藥送過去。

笙少爺都說想等藥涼了再喝,總是以不喜歡被人看著喝藥為由將奴婢趕出去。

奴婢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每次都在門外等候。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才進去收碗,碗中的藥也從未有過空餘。”

林氏聞言越發確定俞憬笙興許根本就沒有再喝過菊香送的藥。

皺著眉頭不悅的道:

“若他真的一直在喝那藥,現在隻怕連床都下不了。

呆會你去給他送藥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喝那藥。”

菊香連連點頭。

見林氏的臉上蘊滿怒氣,連忙以熬藥為由匆匆前往廚房。

黃昏時,菊香一熬好藥,便將其端去清風院。

本想親眼看俞憬笙喝掉再走,可虛竹直接下了逐客令將她趕出去。

菊香謹記林氏的吩咐,走出門後,偷偷繞到窗戶旁,踮起腳尖朝裏看去。

隻見虛竹直接將她送來的那碗藥倒進一旁的盆栽內,皺著眉頭很是不悅的抱怨道:

“少爺,一日往這盆栽中倒三次藥,這盆栽都快澇死了。

夫人也真是心狠,明知大小姐都已經起疑了,還繼續這樣做,也不怕哪天東窗事發遭受責罰。”

俞憬笙將虛竹熬的那碗湯藥一飲而盡,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正是因為父親對我不聞不問,所以小姨才這麽有恃無恐。

如今最關心我的隻有阿姐,我答應過她會好好活著。

等我把身子養好,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我的人!”

菊香恍然在俞憬笙的眼中瞥見一抹殺氣,頓時感覺後脊一陣發涼。

生怕被發現,連忙走出清風院,跌跌撞撞的跑回林氏房間,顫著聲道:

“夫……夫人,您猜得沒錯,笙少爺果真沒有再繼續喝那碗藥。

他已經知道您讓奴婢在藥中放銀杏芽的事了,說等養好身子後,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林氏聞言重重一巴掌扇在菊香的臉上,勃然大怒的嗬道:

“你每日都給他送藥,怎能如此粗心。

若不是我今日問你,說不定還會被繼續蒙在鼓裏。

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好,你還能幹什麽?!”

“難怪最近俞采薇那個賤人總跟我作對,她一定也知道此事。

我告訴你,銀杏芽是你放進藥裏熬的,你也還有把柄在我手上,若是東窗事發,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菊香捂著被扇得通紅的臉,被嚇破了膽,連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紅著眼哽咽道:

“夫人,對不起,都是奴婢辦事不力。

奴婢也不知道笙少爺留了這麽一手。

奴婢還不想死,想一輩子伺候好夫人,求夫人想想辦法救救奴婢。

奴婢保證往後做事一定細心,再也不犯這麽大的錯誤了。”

林氏氣急敗壞的又踹了菊香一腳,不耐煩的嗬道:

“先閉嘴,別打亂我的思緒,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頭!”

“如今他們姐弟二人都知道了此事,遲遲不肯揭發,一定是在等待合適的契機。

我不能坐以待斃,得趕緊想辦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