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山野破廟。

俞憬笙如個破布娃娃般被重重扔在地上。

將他扛來的那人則笑盈盈的前去領賞。

親眼看到被昏迷不醒的俞憬笙後,屠刀神色厭的朝他淬了一口,道:

“這狗雜種的樣貌長得倒是與俞定安那個老不死的有幾分相似。

把他給我綁在架子上看牢一點。”

話音剛落,頭戴維帽的清香便瞻前顧後的走到破廟中,一雙腿因害怕而不受控製的打著顫。

屠刀看見她,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跑上前問:

“如何,夫人有沒有說這個雜碎綁來以後如何處置?”

菊香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俞憬笙,低聲道:

“俞采薇去尚書府搬救兵不成,現在正準備去將軍府求助。

夫人看上她手中的那筆銀子,讓你先以俞憬笙為要挾讓她孤身攜帶三萬兩銀票過來贖人。

然後找個機會把他們姐弟二人一起殺了。”

屠刀聞言揚起一抹猥瑣的笑,道:

“不愧是我屠刀忘不了的女人,夠狠夠辣。

你去回她,這件事我定做得天衣無縫,也請她不要忘記與我的約定。”

菊香點頭嗯了一聲,隨既消失在夜色中。

屠刀幾步邁到俞憬笙身前,發現他的手上戴著一串菩提佛珠。

揚唇一笑,頓時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刺進他的大腿中,將他手上的佛珠摘下沾染血跡後,隨手扔給了侯在一旁的小弟,道:

“拿著這串佛珠,按照清香姑娘方才所說的寫一封信送去給俞采薇。”

俞憬笙被疼醒過來,聽見屠刀的話,頓時氣憤的掙紮著嗬道:

“你是誰,抓我來這裏幹什麽?

有什麽衝我來,別去傷害我姐姐!”

屠刀一把扼住他的脖頸,如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般哈哈笑道:

“沒想到你這個病秧子還挺護短的嘛。

隻可惜身子骨弱了點,不成什麽氣候。

你放心,我定會讓你和你姐姐死在一起。”

說著指著懸崖邊上那顆歪脖子對身旁的兄弟道:

“把他移去懸崖上掛著,吃的喝的一律不給。

每隔一炷香用鞭子抽他一頓,他姐姐什麽時候單槍匹馬的拿錢來贖人,就什麽時候饒過他。”

通往將軍府的路上,俞采薇神色慌張的不停催促著讓馬夫將車趕快一點。

盡管馬車已經行駛到了極限,她還是覺得不夠快。

正欲走出轎中同轎夫一起趕路之際,一道黑影突然手拿弓箭,騎著高頭大馬擋在路中央。

車夫被嚇得緊急勒停馬兒,壯著膽子哆嗦著開口問道:

“你……你是誰,要……要幹什麽?!”

那人戴著一個黑色的鬥笠,如條陰毒的毒蛇般盯住剛掀開轎簾的俞采薇。

二話不說將手中的弓箭對準她射了過來。

“夫人,小心!”

小桃被嚇得冷汗直冒,連忙一把將俞采薇拉進轎中趴下。

但那人顯然無意取她性命,刻意將箭射偏插在馬轎上後,騎馬扭頭就走。

車夫抹了抹額間被嚇出的冷汗。

確定那人走遠後,連忙將箭拔了一來,顫著聲道:

“夫人,這有封信!”

俞采薇連忙掀開轎簾從車夫手中接過信封。

打開一看,隻見裏麵放了一串帶血的菩提佛珠,信紙上用紅毛筆寫了一排大字:

想救俞憬笙的話,明日午時帶著三萬兩銀票孤身前往城南無望山山頂破廟。

若敢將此事告知旁人,當心俞憬笙小命不保!

俞采薇氣得將手中的信紙捏成一團,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俞憬笙被人虐待的畫麵。

暗暗咬著牙將心中的怒火壓著,強裝淡定的衝車夫道:

“繼續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將軍府!”

因擔心被沈家人惦記,俞采薇掙的大部分銀票都放在了將軍府由梅錦保管。

暗暗發誓定要將密謀綁走俞憬笙之人千刀萬剮之際,恍然與騎著快馬與她的馬車擦肩而過的溪風撞了個正著。

看見定遠侯府的馬車,溪風連忙勒停馬兒,氣喘籲籲的道:

“夫人,找……找到了……”

俞采薇掀開轎簾看向她們,連忙追問:

“找到阿笙了!”

溪風搖了搖頭,道:

“不是,我們找到虛竹了,可不幸的是他被人一刀封喉,滿身是血的倒在了城南的方向。

我和厭離正準備往那個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俞采薇想起信中的內容。

如今敵暗我明,生怕溪風和厭離貿然前去不僅救不了俞憬笙,甚至還會令他陷入危險之中,連忙製止道:

“那裏曾是土匪窩,天還沒亮,你們二人貿然前往不太安全。

虛竹自小跟著阿笙長大,對阿笙忠心耿耿,若是知道他因自己而喪命,阿笙定會自責內疚一輩子。

你們先折回去找人將虛竹抬去尚書府,我去找舅舅舅媽想辦法。”

溪風和厭惡離雖然覺得俞采薇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可並未多問,連忙遵從她的吩咐去辦事。

時間緊迫,俞采薇根本不敢多耽擱半分。

天還未亮,便敲響了將軍府的大門。

開門的小斯睡意朦朧。

一見來人是俞采薇,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將她往府中請。

俞采薇剛一踏進將軍府,便恍然抬眼瞥見不遠處的屋頂上立著一點黑影。

似乎是專門來監視她的。

假裝沒有發現端倪,一踏進將軍府,便刻意揚著聲道:

“舅舅和舅媽起了嗎?

我有急事要找。

遣個丫鬟去知會一聲,告訴舅媽我就在這院中等她。”

說著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丫鬟很快將梅錦請了過來。

她長發未梳,僅隨意披了件外衫。

一看到俞采薇,便匆匆朝她走來,握住她的手麵色擔憂的道:

“采薇,你這麽早來找舅媽,是有什麽事麽?”

俞采薇抬眼朝屋頂處瞥了一眼,隻見那黑影依舊縮在原位不動。

不敢輕易將俞錦笙被綁的事說出來,隻得在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

“其實這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最近鋪子裏的資金有點周轉不開。

我來是想從舅媽您這裏拿些銀子。”

梅錦聞言鬆了口氣,笑道:

“沒什麽大事就好。

那銀子是你存在舅媽這裏的,隨時都可以拿。

你等著,舅媽現在就去拿過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