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無解的雙胞胎
眾所周知，華岡藝校是台灣唯一一所純藝術的高中，在台北相當知名，就算楊燦這個對於演藝圈不是非常了解的人，在學生時代都曾無數次的聽起過這個名字。
校長辦公室，溫文儒雅的校長楚立人雖然年近六旬，眼神卻依然有種這個年紀少有的活力，與楊燦有力握了握手，韓平，陳家寧分別坐在楊燦左右。
作為唱片公司的專業人士來華岡藝校挑選新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在這家台灣藝人搖籃聖殿中，三十多年湧現了數以百計的藝人，其中不乏像是辛曉琪，信，這樣的名噪一時的歌手。
此時楚立人皺著皺眉，看著頂尖唱片的名字，不覺得有些失望，如果不是幾天楊燦那金馬獎在，被媒體傳頌為“華人傳媒新帝國掌門人，上演國王的演講”，在台灣引發的一番熱議，楚立人隻怕不會親自接見。
秘書給頂尖唱片的三人倒水，楚立人望著他們笑問道：“楊先生，以您現在的知名度，應該搞個選秀活動應該不難吧，為什麽會想到在我們這裏挑選歌手呢？”
楊燦心裏一笑，知道這位校長是心存懷疑，為了保護自己的學生前途，在探自己公司的底細，也難怪，畢竟在這個圈子裏有太多的圈套，太多的謊言，很多華岡藝校的學生還沒畢業，就被一些經紀公司簽走，在娛樂圈打混幾年毫無成就，最後也隻能淪落到在超市打零工的例子可並不少。
每每遇到這樣的狀況，就讓在華岡任職十五年的楚立人扼腕歎息不以，拔苗助長，是作為一個教育者最為痛恨的方式。
對於這位極有責任心的校長，楊燦明白隻能用誠意打動，對準備從懷裏掏紅包的陳家寧搖了搖頭，誠懇地道：
“不瞞楚校長，我向來認為在演藝事業衝刺最好的一個時間差不多是13歲到18歲當中，這段時間是最好的雕塑的時間，過了18歲就很難有大的發展，特別是男生，到了18到20歲要當兵的時候，他們的演藝生涯就結束了，台灣有很多有演藝，表演，藝術天分的孩子，初中畢業之後就來到了華岡，這裏的學生可塑『性』與潛力都比較強..”
陳家寧也在旁笑著補充道：
“而且我們楊董認為，在華岡的學生，真的在這裏能學到很多，這裏一個學表演的學生，他的專業課程是表演，但是除了表演他在這裏還可以學到舞蹈，化妝，服裝，甚至音樂，也許未來演戲紅了的話，就可能要出唱片嘛，還有美姿美儀等等，雖然這裏的學生不一定馬上能成為大明星，但是作為歌手，演員，他們都會有一定基本的水準…這是在外麵人比不了的..”
這話說得楚立人極為欣慰，連連點頭，看來這位內地人開設的新公司錄用新人並不是一時玩票，是有相當長遠的計劃部署，如果能把學生交給他，也算是值得嚐試的事情，考慮一下，拿起電話聯係，不到半分鍾鍾，一位五十多歲頭發盤在後腦的女老師從外麵走進來。
“楚校長，找我有什麽事情？”麵貌嚴肅的女老師上前一步問。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頂尖唱片的楊董事，陳家寧，韓平..”楚立人站起來給那位女教師講述了情況。
“楊董，這位是我們學院的音樂係主任，唐鳳儀老師，由她來負責這次的甄選活動，你們想要怎麽安排可以和唐老師協商，她會配合你們。”
唐鳳儀板著臉像是從來就不會笑一般，很客氣地點了點頭，目光打量三人，明顯在陳家寧的臉上停留的最久，眼神中的驚訝一閃而過。
韓平一邊看著楊燦與唐鳳儀握手，一邊小聲與陳家寧討論著：“家寧，這名字我好像聽過，這個唐鳳儀是不是李宗盛以前的徒弟？”
“好像是的…”陳家寧語氣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
韓平不自覺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這個唐鳳儀不是之前跟李宗盛在製作林憶蓮唱片的那時候，還大罵李宗盛老混蛋的..”沒想到竟然會在華岡藝校遇到這麽難纏的人物，隻怕這次甄選也不會如想象般地順利了。
三人與唐鳳儀一起來到了她的主任辦公室裏，商量了一下具體的細節，楊燦發現這位唐老師好像對於頂尖頗有些看不起的意思，當陳家寧說這次是要選擇自己公司的歌手的時候，唐鳳儀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我還是建議貴公司在酒吧以及校外招收合適的人員，我們這裏都還隻是孩子，如果貿貿然去出唱片，荒廢的學業，到時候再重新進入社會就更困難了。”
語氣裏明顯表『露』出對於自己的學生被頂尖公司招攬的未來擔憂。
在談話間楊燦發覺了唐鳳儀態度有些出人意料的苛刻，很多時候都是在挑著莫須有的『毛』病，心裏就有氣，不過仔細觀察之下楊燦意識到，每當陳家寧說話的時候，唐鳳儀就會窮追猛打，而對自己與韓平則客氣得多。
讀心術展開之下，一邊聊一邊觀察，終於恍然大悟，不由目光轉向了陳家寧，原來…唐鳳儀和陳家寧這兩人二十年前曾經有過一段姐弟戀，不但結過婚還有一個孩子，因為『性』格不合，十二年前離婚了，唐鳳儀現在還保持著單身，對於自己這個前夫，這位女強人可一直都覺得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今天倒好，陳家寧竟然還加入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來華岡招人，這不是撞到槍口上找死嗎？
見陳家寧與唐鳳儀這對前任怨偶，爭執得麵紅耳赤，就差站起來對罵了，楊燦馬上拍了拍陳家寧的肩膀，平靜地道：
“家寧，你先去外麵休息一下。”
陳家寧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瞪了唐鳳儀一眼，對楊燦滿懷歉意，就邊掏煙邊鬱悶的往門外走。
拆開這對冤家，協商問題的流暢度就馬上提升了幾個檔次，唐鳳儀也冷靜了下來，或許是察覺到剛才把私人的情緒帶到工作當中，唐鳳儀的態度好了不少，雙方達成了一至，在今天下午一點開始，在幾個音樂班搞一個甄選的大會，也算是讓上一堂大的公開課一樣的形式。
時間確定後，楊燦提議讓唐鳳儀帶著他們去看看環境，然後選擇一間適合的教室。
別的東西都無所謂，楊燦特別要注意的是要安排好位置，讓評審坐的地方既可以清楚的看見表演者的全貌，也能不被外界的聲音能量影響。
對於一個歌手來說，現場的歌聲最為重要，因為從音箱裏傳出來的能量都是經過加工的，情感度會大幅度的下降，既然現場麵試楊燦當然想得到最真實最準確的資料。
楊燦走校園裏走廊裏觀察著這間私立高中的教室，邊走邊有不斷的穿著白『色』襯衫與百褶裙校服的清秀女同學走過問好：“唐老師好..”
這樣青春『逼』人氣息，楊燦仿佛恍然回到了高中時代，心裏不由也有些羨慕，內地的高中校服要是也像這樣就好了，還記得當年自己的校服，那是一水的長跑運動員穿的款式，搞得一個個青春洋溢的高中生倒像是體校裏那些練長跑的。
當年叛逆的徐茵茵穿著牛仔褲白襯衫，綁著小馬尾出現在高中的時候，那道叛逆而靚麗的身影可是讓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了。
唐鳳儀一路走一路介紹她有哪些得意門生：
“楊先生，我們音樂班這屆畢業生的素質是曆年來少見的高，你可注意下著幾個人，三年1班的楚穆，是美國出生abc，舞蹈與歌唱的技巧都有一定水準，比市麵上那些偶像組合一些人強多了，三年3班的才女徐婕兒，精通鋼琴，小提琴，曾經在超過星光大道入圍過前三十強，外形也很甜美，還有二年2班的徐文強，吉他自彈自唱的原創歌曲，在網上發布的視頻已經小有名氣了….”
一邊從平板電腦裏翻閱著唐鳳儀說的那些學生資料，楊燦一邊衡量著這些華岡精英的意識能量，倒是很他想象的差不多，這些年輕人都已經邁入了300能量大關，沒有在社會上受到汙染的本體意識，確實要比相當一部分線上那些墮落的歌手有潛質得多了。
這裏隨便一個都要比韓浩哲強，看來自己這步棋倒是走的非常正確，隻是怎麽沒有在音樂係的資料裏找到那兩個能量過400的雙胞胎呢？
“唐主任，請問你知道不知道，隋思…”
正在楊燦疑『惑』間準備問唐鳳儀的時候，就看到路過一家教室門前，有兩個紮著馬尾的俏麗身影，半蹲著對著牆壁紮馬步，麵前一位教官模樣的肥胖男***聲罵著：
“隋思琪，隋思芬～你們兩個太大的膽子了，竟敢戲弄老師，今天下午就在這裏受罰！！！放學之前才準離開！”
左邊的那位女學生回頭，『露』出俏麗的麵容作了一個鬼臉的表情：“教官，剛才明明是我沒聽到許老師的問題，打瞌睡了？你怎麽把思芬也抓出來了？”
右邊的女孩子也著急地道：“不是，剛才是我上課睡著了，不關思琪的事情，您讓她進去吧…”
看著這對精致小巧的臉蛋，楊燦就笑起來了，這不是隋家的那雙胞胎丫頭片子又是誰呢？
那位教官看著這一對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俏麗容顏，不由也有些怒火中燒，這隋氏姐妹已經不是第一次搞這種鬼把戲了，專業課的時候，經常互相取代對方參加，每事情就喜歡換座位...偏偏這兩位聲音，長相，外貌氣質都是毫無二致，連發型都故意整理的一樣，讓所有老師都拿她們沒轍。
教室裏的同學們都看著這一幕，竊笑不以，當學生的誰不愛看老師被整蠱。
“好～！！你們都互相搶著承認是吧～！那以後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出了錯，就兩個一起罰！！”那位教官沒好氣地喝道。
左邊的隋思琪立馬就不甘心地，直接就站直了身子道：“誒，教官憑什麽這麽做啊！？照你這麽說，以後雙胞胎其中一個犯罪了，警察就可以不經過調查把兩個人一起抓了啊！？”
教官被嗆得說不話來，他這一輩子就沒遇到過這樣的鬼事情，怒氣衝衝上去拽了拽隋思芬的頭發，狠狠地扯下了她的綁馬尾的橡皮筋，吼道：“隋思芬，從今天起！你頭發就不準綁起來，聽到沒有！”
隋思芬沒說話，旁邊的隋思琪卻幹脆利落地扯下來，也讓頭發直了下來，與旁邊的姐姐又一模一樣了，教室裏眾位看熱鬧的學生一陣哄笑。
“你～！？你還反了～！！！”
這個舉動，讓那位胖呼呼的教官終於爆發了,大步流星地衝到教室裏，拿出道具課的剪刀，年輕的老師上去想拉都拉不住，爆脾氣的教官用手狠狠抓過隋思琪頭發，在隋思琪的尖叫中“喀嚓”一刀剪下去，剪掉了莫約十厘米的頭發。
隋思琪當場就愣住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望著怒火中燒的教官不敢說話，教室裏的人也被這一幕嚇到，霎時間現場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就在大家嚇懵了時候，一直在旁邊沒有反抗的隋思芬，緩緩地走到了教師裏，在眾人張著嘴巴之下，也拿出了一把道具用剪刀，走到那教官的麵前，一臉堅決地用剪刀“喀嚓”一下剪掉了同樣莫約十厘米的頭發。
這還是一向溫順的隋思芬嗎？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都此時腦袋都一片空白，沒有人搞得清楚狀況。
教官呆立當場，直到隋思芬拿著那一束頭發眼神堅決地拋在地上，他才反應過來，癟紅了臉幾秒都說不出話了，終於徹底爆發了，抓著隋思芬的頭發大喝著：
“好～！你想剪，我就幫你剪，剪成光頭，我看你們還講不講姐妹情誼～！！”一剪刀就想下去讓隋思芬去峨嵋派報道。
隋思琪一看姐姐受欺負，哪裏肯幹看著，頓時就一躍到教官的背上，兩隻小胳膊蒙著他腦袋，嬌喝著：“你個老混蛋～！我跟你拚了～！”
這對雙胞胎頓時就和這位教官糾纏到一起，可憐那位教官手裏拿著剪刀，既想製服這對姐妹，又真怕真的傷了她們，被隋思琪騎到背上雙手在臉邊『亂』抓著，狼狽不以，哇哇大叫著。
大家看著剪刀在半空中揮舞著，危險無比，也都不敢過來阻止，一陣又一陣的驚呼，這可讓剪刀劃在臉上，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紛紛喊著：“住手，別打了～！”“都冷靜點”之類的，幾個膽子大的男同學，幾次都想衝過來都被教官手裏揮舞的剪刀可還是被嚇退回去了。
唐鳳儀在旁邊看著正幹著急的時候，楊燦不緊不滿走上前，扒拉開眾人，直接快如閃電的一伸手，就奪過了胖教官手裏的剪刀，然後一隻手拉著隋思琪的胳膊，輕輕一推，這小丫頭就嘩啦的被摔出去了。
胖教官與這兩姐妹瞬間就被分開，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看著那教官不依不饒地瞪圓著眼睛，就想衝過去，唐鳳儀聲『色』俱厲地吼了聲：“劉教官！！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劉教官這才從暴怒中恢複，轉頭看著唐鳳儀結結巴巴地道：“唐…唐主任，我..我不是..”
“不用解釋了，我都看到了。” 唐鳳儀板著臉指了指校務處的方向：“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繼續工作了，把衣服換了，回家，到時候等著校務處的處理吧。”
劉教官這時候也知道自己差點鑄成大錯，還好他沒傷到這兩學生，要不傳出去，別說他的飯碗不保，華岡藝校也要名譽掃地，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唯唯諾諾地說是，轉頭憤憤不平瞪著隋思琪隋思芬這邊一眼，終於搖著頭沮喪地離開了。
披頭散發的隋思琪得意笑著，俏皮地對劉教官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一副勝利者的神態，回頭也認出了楊燦，驚訝地道：“是你？”有些尷尬地起來，吞吞吐吐低著頭：“剛才..謝謝你了啊。”
目睹整件鬧劇的唐鳳儀，麵『色』極為嚴肅地走過來，指著隋思琪批評：“隋思琪，你也別得意，這件事情，雖然教官處理不當，但是你們也每做對什麽，你們剛才誰上課打瞌睡的..現在就繼續罰站，另外一個趕緊繼續回去上課…”
說道一半唐鳳儀卻也為難了，因為她發現她自己也分不清誰是誰，而且這對姐妹倔強目光分明就準備挑戰自己，完了，她這不是跟劉教官一樣的犯傻嗎？自己把自己挖坑埋了。
楊燦這時候笑了笑幫唐鳳儀解圍道：“隋思芬，我知道是你睡覺的，隋思琪你進去吧。”手一揮指著教室。
隋思琪馬上不樂意地叫道：“誰說的！？明明是我…”大家都奇怪了，這位是誰啊？全校都覺得無解的雙胞胎，他能分辨？
楊燦指了指隋思芬的右邊的臉蛋道：“她臉上還有靠在書頁睡覺的痕跡，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隋思芬本能般地『摸』著自己的臉，隋思琪卻大聲反駁道：“哪有那～她剛才睡覺的時候明明是壓著額頭睡的…”說到一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