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回翅膀,林月落地後又飛了一圈。

確定是自己的無誤,這才高興道:“好多年前就掉了,被我師伯硬生生削去的。”

“當年那血淋淋的場景,那痛苦的經曆,我想起來就後怕。”

“後來我師父幫我找回來,我很難過,還親手埋了。”

“沒有想到會落在青桐的手裏。”

張青城欲言又止。

林月看見,問道:“師父,怎麽了?”

張青城道:“那青桐公主和你一模一樣,還能用你的翅膀。”

“我覺得她像是魔偶。”

“魔偶?”林月吃了一驚。

初一解釋道:“就是利用你的生辰八字或者舊物,複刻出你的樣子,但肯定不是你,因為此術有為天道,複刻出的人或者物,都是帶著魔性的。”

“你說當時埋了翅膀,那就是有人挖出你的翅膀,又複刻了一個你出來。”

林月道:“那就有可能是我師伯,他當時十分恨我。”

“好像是我師父把靈力渡給我修煉,而且不肯指點他,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從我懂事起,他就沒有給我一個好臉色。”

“甚至於曾在夜晚出現在我的房裏,想要嚇唬我。”

張青城聞言道:“靈倉的身體也壞了,現在的他多半已經淪為魔族。”

“既然你已經找回翅膀,他若是活著想必也已經知道。”

“這段時間你要加倍小心才行。”

林月道:“我現在不怕他了,從我修煉成仙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更何況如今我已經曆練千年回來。”

“隻是離陌呢?”

張青城道:“沒有看見,找不到他。”

下一瞬,離陌出現。

身邊拖著蕭靖雲的身體,此時的蕭靖雲身體疲憊不堪。

剛一落地,便昏厥過去。

林月連忙上前問道:“怎麽回事?他怎麽傷得這麽重?”

離陌道:“我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強行衝破結界出去,身體受了內傷。”

“而且他衝出去的魂識被人煉化了。”

“什麽?”

“什麽?”

“什麽?”

除了離陌,其他三人都很震驚。

林月不信,立即回到三生琴裏,結果剛一進去,發現裏麵早已一片荒蕪,滄海桑田,那裏麵才是三千年後棲雲寺的樣子。

林月大喊:“靖雲,靖雲”

可惜回應她的,隻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很快,一股魔氣襲來。

靈倉的聲音出現:“沒有你師父的壓製,你休想掌控三生琴。”

“你們師徒把我困在這裏三千年,是讓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林月,你記住,這隻是利息!”

話落,靈倉宛如一陣旋風,當即便要逃離。

林月追上前去,剛要捏住他,突然他變換出蕭靖雲的那張麵容,那微弱的魂識一碰就會碎掉。

林月連忙收回手。

靈倉看準時機逃了出去,嘴裏不忘叫囂道:“三千年前你懦弱無能,想到守護天機令的辦法,也不過是以身犯險。”

“想不到三千年後你還是如此無用,竟然被區區一個男人的魂識困住了。”

“仙月等天機令重歸之日,便是你我決鬥之時!”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靈倉逃了。

林月垂頭喪氣地出去。

初一湊上前來:“你沒事吧?”

林月看著他那張稚嫩的臉:“你不會是我師父捏出來的魔偶吧?”

初一連忙道:“別胡說,小僧一心向道。”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

“你怎麽不是一心向佛?”

林月不信,要打一掌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讓他現出原形。

張青城攔住她道:“月兒,你別急。他的確不是魔物,他的心乃大慈大悲心,是有佛家的修為在的。”

林月抱膝:“靈倉把靖雲的魂識帶走了,靈曜師父又不見了,我可怎麽辦啊?”

張青城道:“不怕,沒有那一縷魂識也不影響靖雲的身體。隻是他暫時不能成仙了。”

離陌道:“你們夫妻一下子兩個成仙也挺招眼的,延緩一下不是壞事。”

林月道:“都怪你,你還說。”

“神農鼎呢?”

“你們不是去找神農鼎嗎?”

“怎麽神農鼎沒有找到,反而把我相公害成這樣了?”

離陌道:“這件事是我思慮不周,我後麵會去給他采些靈藥補一補。”

“不過你已經找回翅膀,更應該要振作起來,千萬不要被魔族給鑽了空子。”

“越是到最後關頭,你越是要穩住本心。”

“否則前功盡棄,不僅蕭靖雲成不了仙,你也會重蹈當初的覆轍。”

林月緩緩站起來道:“你不是故意引我去魔族找回翅膀的?”

離陌道:“在找回天機令之前,你不僅要找回翅膀,還要找回你守護蒼生的決心。”

“否則就算你找到天機令,它也不會屬於你。”

“你今天已經見識到靈倉的厲害了,如果你做不了天機令主,不再僅僅是你的安危,蕭靖雲和蕭家人的安危都會像之前一樣。”

“你們會落得一起消亡的結局。”

林月想到前世,仙月和清玄為了守護天機令都雙雙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重來一世,如果她沒有足夠的能力守護,那下場想必也是一樣的。

她不再怨怪離陌,而是正色道:“多謝,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她說完,上前扶起蕭靖雲回了青城派。

等到他們都離開後,靈曜才緩緩現身。

他的手裏握著一個正在流血的魔偶,魔偶發出痛苦的聲音,似乎正在極力呼喊著什麽?靈曜用法力撫平了它的傷口,最終將它變成一隻小燕子,放了出去。

“去吧,這一回你有了自己的翅膀。”

然而小燕子飛出去沒有多久,就被一隻老鷹給抓住,利爪瞬間穿透了它的身體。

它哀嚎一聲,便再沒有了聲息。

靈曜蹙了蹙眉,看了看手中還有一片羽毛,下一瞬,羽毛被風帶走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隻是小聲道:“你不是我的月兒,這一次我就不救你了。”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他唯一想保護的,也隻是那個自懵懂時就待在他身邊的小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