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還想說點什麽,但對上自家小姐那一臉冷漠的樣子,到嘴邊的話終於還是咽了回去。
許是旁觀者清,其實南音一直都覺得八皇子對她家小姐過於縱容。
她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她依稀覺得八皇子或許不是才認識自家小姐。
南音之前一直有這種感覺,但看到自家小姐沒反應,又覺得許是自己想多了,加上後來出了那些事,她也就沒找到機會問。
她也實在是沒想到八皇子忽然在這個時候說了這樣叫人震驚的話。
“小姐,如果八皇子以後……小姐你打算怎麽辦?”
真要換個合作對象嗎?
可南音覺得縱觀整個盛京,好像沒有人能有八皇子那般跟自家小姐合得來。
南音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衝動了。
要是等八皇子跟自家小姐先把話說透了該有多好啊。
自家小姐說不定還真的會好好考慮一下八皇子。
哎!隻能說那些人鬧事鬧得太不是時候了,但凡晚點鬧起來都好。
“不怎麽辦。”
“我不打算嫁人,他是權衡之後的結果也好,或者是真心喜歡也罷,如果你不打算做一件事,就不能拖著人家,明白嗎?”
嬴姮縱然是不受寵的皇子,但也是皇室子弟,未來要是得封個什麽閑散王爺,帶著自己的王妃去封地,日子也是逍遙自在的。
當然,他若是真的狠下心幹出一番大事來,那他的好日子也在後頭,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一個死字。
這點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宋元襄來說是最不值得懼怕的點。
至於嬴姮萬一失敗了……宋元襄認為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若是嬴姮真的做了那些事,那就應該承擔最後的後果。
這是每個人都逃不掉的宿命。
對於宋元襄來說,嬴姮是她複仇路上的一個意外。
她包容這個意外,也樂意接納這個意外。
但她並不打算讓自己陷進去。
“小姐……”南音總覺得宋元襄把話說得太滿了。
但她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氣,不管未來如何,反正現在自家小姐是真的沒有成婚的心思。
既如此她就不要給自家小姐添堵了。
八皇子到底有沒有那個心思,且看八皇子後麵的表現吧。
“走吧,我們去看看。”
雖然有嬴姮去處理,宋元襄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
主仆倆直奔出雲學院。
比起處處彰顯小巧精致的德恭學堂,出雲學院修建的就要大氣得多。
對稱的設計,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路橫亙在整個學院的中軸線上,這條大道曾經被稱之為“康莊大道”。
據說每個從出雲學院出去的學子都要獨自走過這條大道。
代表未來一片坦途之意。
外麵還有不少學子求爺爺告奶奶想要進出雲學院來走這條大道。
中軸線以東就是各種場所,演武場騎馬場都在這邊。
西側則是學子們的住處以及他們做文章的地方。
宋元襄之前來過他們的屋舍,這次是輕車熟路。
兩個人避著人潛伏在屋頂上,比起在女學那邊如入無人之境,到這邊之後還是要更小心一些。
尤其是女學因為建築構造的緣故,藏人的地方其實有很多,所以即便是有人巡邏,她們被抓到的可能性也極低。
更別說那根本沒有巡邏的。
如今青天白日的她們直接在出雲學院飛簷走壁,危險係數大大增加。
宋元襄倒是不怕被抓住之後會被處置。
她好歹也是郡主,那些人怎麽說也會給幾分麵子。
而且擅闖出雲學院又不是什麽違反律法的事,最多也就是她會因為擅闖男子學堂而出名罷了。
宋元襄不想因為這種事被人議論,所以還是低調一點為好。
“你去盯著點。”
宋元襄看到個小廝過來,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
南音跟宋元襄默契很足,看到宋元襄視線落在那個小廝的身上就明白她要做什麽了,笑著點了點頭:“是。”
她飛躍到了另外一邊的橫梁上,這個位置底下的人很難發現她,她可以借助高度俯瞰整個院子。
宋元襄見她點了點頭,就從屋頂上下去,悄無聲息地落在那小廝的背後。
很輕微的一聲“砰”,小廝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響就軟軟暈了過去。
宋元襄將小廝拖到了隱蔽的小屋子裏,扒掉了對方的外衣。
將頭發打散塞進小廝的帽子裏,宋元襄從袖帶裏拿出了一盒黑色的粉末,在自己的臉上塗抹了一層,又反複拍勻了,拿出小鏡子看了看,確定自己現在是個黑臉小廝的模樣,這才大搖大擺地出了屋子。
她直奔蘇靖臨的院子。
今日出雲學院的人少,畢竟夫子不在,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這裏住,加上城裏大理寺出了那樣的事,大家都各自回家湊熱鬧去了,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在學堂裏逗留。
人少便給了那些人鬧事的機會。
蘇靖臨完全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那兩個學子鬧事,不知不覺到了蘇靖臨的院子,其中一位公子被另一人直接打進了蘇靖臨的院子,兩個人本該交惡,可他們似乎忌憚彼此的身份,最後竟是齊齊將事情推到了蘇靖臨的身上。
宋元襄到院子的時候,裏麵傳來了高亢的嚷嚷聲:“就是蘇靖臨打的我!”
“我真是看錯你了蘇靖臨,我還以為蘇家敗落之後你學乖了呢,誰想到你竟是懷恨在心,看到今日人少居然趁機報複我!”
“對對對,就是蘇靖臨打的洪少,我都看到了!”
“洪少是真慘啊,我們本來好好的在商量功課,誰曾想蘇靖臨忽然衝出了院子,說我們的說話聲吵到了他,二話不說摁住洪少就是一頓毒打!”
“那蘇靖臨看著瘦弱,到底是將軍府出來的,下手狠辣,我們根本敵不過……”
宋元襄聽到這裏拳頭都硬了。
果然盛京就是個看菜下碟的地方,就因為大將軍府敗落了,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踩大將軍府的人一腳。
“我沒有打人。”
蘇靖臨雖然一直都很低調,但今日被人這樣汙蔑,他少不得要為自己辯解。
“我今日一直待在屋子裏,是有人撞了進來,不信你們看院子的門,這分明是被人從外麵撞開的,試問我是如何從裏麵把人推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