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哎了一聲,還來不及問宋元襄這話是什麽意思,就看到自家小姐扭頭就走。
南音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上去。
礙於剛才她說的話讓小姐陷入沉思,南音這次緊咬牙關不開口。
反正一切都聽小姐的,小姐讓怎麽樣就怎麽樣。
她這次絕對不幫著外人!
主仆倆本來就站在隊伍最末尾,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離去。
嬴姮一直注意著宋元襄,看到她離開,他眼底笑意一閃而過。
察覺到了呀。
嬴姮摸了摸鼻子,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但宋元襄的心就像是包裹了一層堅冰,如果他不想點辦法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融化。
反正之前都已經那樣了,倒不如就劍走偏鋒。
一次受傷就能試探出宋元襄的態度,何樂而不為呢?
“八皇子,可是難受?”
“難受你千萬要說出來呀,別忍著。”
學院的夫子看到嬴姮臉色並不是太好,還以為他是難受,一臉殷切地開口。
嬴姮挑眉,看到自己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沒所謂地說:“我沒什麽大礙了,今日之事說到底是洪家跟我之間的事,跟學院沒什麽關係,諸位都散開吧。”
夫子跟其他人一聽嬴姮這話先是一喜,想到洪茂強背後的洪家同樣不好惹頓時又苦了臉。
雖然八皇子開了金口,但在學院裏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做夫子的怎麽說都要負一些責任。
“殿下,洪少那個時候肯定是有些激動了,這件事……”
眾人覺得嬴姮從前不在京城,又覺得他反正也是個不受寵的,想來是不敢真的跟洪家對上的,所以想要給嬴姮個台階,讓他知難而退不要真的跟雲貴妃對上。
他們知道皇子也是要麵子的,所以這個借口由他們來找。
嬴姮隻要順著下來就可以了,這件事可大可小,關鍵就在於嬴姮的態度。
嬴姮像是完全聽不懂夫子的話,仰著有些許蒼白的臉,輕聲問道:“所以我的傷白受了嗎?”
“我知道我不受寵,但我也不至於被人刺傷了也沒人管吧?再不濟我們可以去大理寺啊,我記得惡意傷人是可以判刑的,你們都是教導學子的夫子,咱們天盛的律法,應該是你們比我熟悉吧?需要我一一背給你們聽嗎?”
夫子們聞言臉都綠了。
“八皇子殿下……”
嬴姮這個意思好像是非要鬧大不可啊。
眾人心肝膽顫,臉色難看至極。
他們不敢開口阻止嬴姮追究這件事,畢竟人家是苦主,而且人家還自嘲說自己不受寵,他們還能說什麽?
難道說“對你就是不受寵所以你識相點別追究這件事了免得連累我們?”
這話他們敢說估計沒多久就要人頭落地。
盛京城的確是拜高踩低,但那也是大家私底下那麽說幾句。
誰敢真的踩到人家臉上去啊?
破船還有三千釘,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人家再怎麽樣也是八皇子,他們可得罪不起!
“可是殿下,洪少那邊……”
嬴姮有些無辜地看著麵前這些人:“你們很奇怪,我剛才不就說了這件事是我跟洪少之間的事嗎?我讓你們走的啊,你們自己不走,現在還要我來給你們出主意啊?”
“你們真的能教書?”
眾人:“……”
這下他們是真的相信剛才學子們悄咪咪告訴他們的所謂八皇子開口罵人的事是真的了。
作孽喲,剛才他們還不相信,罵自家學生是不是腦子壞了來著。
如今看來,嘴巴這麽毒的八皇子殿下罵人可能也是家常便飯吧。
眾人心底有些不屑,本來還對八皇子殿下有些忌憚,這下子也沒了。
這麽愚蠢的人,就讓他去送死好了。
反正回頭雲貴妃要是找人算賬也算不到他們頭上。
“殿下既然如此說,那我們也不好再勸了,這樣吧殿下,你挑選幾個人作為你的證人陪伴你處理這件事好嗎?至於我們這些人,因為之前也沒參與其中,所以這次就不參與了。”
“按照殿下你的意思,我們這些人就先去做自己的事。”
嬴姮眼眸一閃,笑著點了點頭:“倒是也可以。”
底下眾人聽說八皇子要挑選幾個人留下來,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心底暗罵夫子怎麽盡出餿主意啊。
明明可以直接把這個瘟神送走的,現在這麽一鬧,他們就成替罪羊了。
回頭洪家會不會認為他們給嬴姮作證就是八皇子的人,想要除之而後快啊。
眾人不敢跟嬴姮對視,紛紛低著頭,在心底默念“別選我別選我求求了別選我……”
他們隻想安靜當個讀書的學子,不想摻和進這些大人物的破事裏。
“既然要選幾個,那不如就……”
嬴姮剛抬起沒受傷的那隻手,正要點幾個人出來,遠處忽然傳來了殺豬般的嚎叫聲。
眾人齊刷刷怔住,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個聲音好像是洪少啊……”
“洪少剛才是不是去那邊方便了?”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
一個個都顧不上嬴姮了,飛快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嬴姮沒管那些跑了的人,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對齊商說:“走吧,看看咱們元月郡主又搞了什麽事。”
“這次我讓她生了這麽大的氣,隻怕她是要給我找點麻煩了,嘖,氣性真大呀。”
齊商看了嬴姮一眼。
他心想,要是主子你能沉著臉說出這話,那可信度還高一點。
你這滿臉等著看好戲的笑意,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實在是叫人覺得瘮得慌。
總有一種自家主子跟元月郡主狼狽為奸要算計所有人的感覺。
“走吧,瞧瞧去。”
齊商默默跟上嬴姮的腳步。
……
洪茂強是真的覺得自己今天流年不利。
他怎麽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能倒黴成這樣。
先是被嚴義打了還被蘇靖臨給撞上了。
再是遇到了幾乎不在盛京待的八皇子。
還陰差陽錯地傷了皇子。
他本來想著趁著出恭的時候給家裏人傳信,讓她們先想想辦法。
沒想到褲子剛一脫,恭桶忽然發了瘋直接往他腦袋上扣!
更可惡的是這恭桶還是沒倒過的!
那味道臭得洪茂強差點暈過去,他死死拉著自己的褲子,本以為弄掉恭桶就好了,沒想到眼前一黑,又是一個恭桶飛過來,再然後是竹子**在他的身上屁股上。
“啊——”
洪茂強發出慘叫:“是誰?”
“到底是誰敢這麽對我?!你是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