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宋元襄揉了揉剛才枕著睡覺所以有些酸痛的胳膊。
沒好氣地反駁嬴躍的話：“我們女學，你們男子進來倒是方便啊，既然大家隨時隨地都可以來，甚至還要讓我們給你們表演，那不如我去跟皇上說一說，咱們女學跟隔壁出雲學院合並如何？”
眾人沒想到宋元襄居然還真敢反駁。
頓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元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當我們是那等登徒子嗎？”
都是家裏寵在手心的少爺公子，雖然宋元襄剛才的話裏並未點名道姓，但多少還是讓眼前這些人心存不滿。
脾氣爆的自然就直接站了出來當那個出頭鳥。
宋元襄懶得多看說話的人一眼，端起一邊的茶水潤了潤嗓子，擺擺手說：“行了，別耽誤我們下課時間，要開始就趕緊開始。”
“你！”
那位少爺頓時有一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宋元襄也不是什麽人都會懟的，她方才起床氣正旺盛著，自然是不願意給這些人好臉色。
如今稍微清醒了一些，已經冷掉的茶水在嘴裏泛出一股苦澀的味道，叫宋元襄神智也清明了起來。
“大姐姐，一會大家都要去彈奏方才夫子教的那首琴曲。”
宋元沅友好地提醒了宋元襄一句，就悄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其他人都有注意到宋元沅，畢竟是難得的生麵孔，通過剛才的對話已經認出了這位的身份，不同於宋元憐已經是淮安王妃，也不同於宋元襄跟個刺蝟似的，宋元沅溫婉多情，看起來非常溫柔，而且看她剛才還去叫醒宋元襄，又提醒宋元襄的行為，便知道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
眾人不由就多看了她幾眼。
不少人都發現了那些人的目光，懷疑的目光暗自在宋元襄三姐妹的身上轉悠了一下。
雖然宋家三姐妹看起來好像很不合拍的樣子，但她們怎麽覺得這三個人像是配合得很默契呢？
反正到目前為止都是宋家三姐妹在出風頭，她們這些人反倒是成了她們姐妹的陪襯了。
這可不行。
身份較高的千金笑嗬嗬地站了出來，主動表示自己可以第一個彈奏。
宋元憐見嬴躍沒來安慰自己，目光反倒是不停地往宋元沅跟宋元襄的身上落，臉上神色略微有些猙獰。
但到底沒說什麽，很快坐了下去，點點頭道：“好，那就由郭小姐給大家打個樣吧。”
郭小姐應聲，手指微動，如同溪水叮咚般好聽的音調就緩緩流淌了出來。
郭小姐擅長彈琴，她的琴音非常成熟美妙，聽得在場的人如癡如醉。
“妙啊！”
一曲完畢，眾人都對郭小姐的琴聲表現出高度的讚譽。
不一會兒郭小姐麵前就擺滿了芍藥花。
郭小姐笑得矜持又優雅，略微躬身道：“多謝抬愛。”
宋元憐並未直接點出郭小姐的問題，而是隱晦地提醒了兩句，郭小姐擅長彈琴自然聽得出來她是在維係自己的麵子，好讓自己的名聲更好，在眼前這些公子少爺裏毫無瑕疵，忙笑了笑說：“多謝夫子教導。”
兩個人互相追捧的畫麵看得其他人賞心悅目，而貴女們則是多少有些嫉妒。
郭小姐開了一個這麽好的頭，後麵再上去的人要麽彈得比她好，不然想出頭就太難了。
不過總歸還是要上的，眾人不可能錯過這樣一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於是沒過多久就有人上去第二個彈奏了起來。
宋元襄跟劉勝楠眼冒金星地聽著。
“咱們一會也要上去彈，元襄你打算怎麽辦？”
宋元襄一聳肩：“不怎麽辦。”
劉勝楠看了她一眼。
“我看你那個好妹妹今天是故意叫來這些人想要讓你丟臉的。”
“不然怎麽會那麽湊巧，那些人都在今天過來？”
“丟臉就丟臉，不會彈琴怎麽了？難道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嗎？”
“我尋思那些出身不高的女子們還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摸過琴呢，咱們這些人家裏條件不錯，明明可以多學點別的東西，為什麽非要在這些東西上上心？”
“難道不會覺得無聊嗎？女子又不是專門負責取悅別人的，那些以此為生的女子也就罷了，這個身份地位還要學習這些東西不覺得可笑嗎？”
劉勝楠哇了一聲，一把抱住宋元襄激動地說：“你句句都說到我心坎！”
“我也是真不明白為何咱們女子就必須要學那些東西，好像不學或者學不好就要被人唾棄似的，學好琴棋書畫能怎麽樣嘛？”
宋元襄看了劉勝楠一眼。
“雖然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你連天盛律都不知道，也很奇葩。”
劉勝楠：“……”
“你就不要再拿這個來說我了嘛。”
劉勝楠現在也是真的知道錯了。
也很努力有在學，但是前麵十來年都沒怎麽碰書，現在驟然要去弄懂那些深奧的東西還是有些難。
“宋姐姐……”
兩個人正熱火朝天地聊著，身邊一道細細的聲音插了進來，宋元襄跟劉勝楠動作整齊劃一地朝著說話那人看了過去，六目相對之間秦玥玥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對、對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宋元襄搖搖頭。
“倒是沒有，不過你找我們幹什麽？”
宋元襄對秦玥玥有點印象，是個挺可憐的姑娘。
性子太好了以至於所嫁非人，後來據說是活生生生孩子生死的。
秦家人後來還上告了大理寺，但大理寺管案子卻也不能管這種事，尤其是秦玥玥夫家人作證說是她因為一連給夫家生了四個女兒覺得非常愧疚才硬要生第五個的，結果才會難纏而已，這一切都是秦玥玥自願，家裏沒有人逼她。
秦家人苦不堪言，他們是因為心疼寶貝女兒所以才萬般嬌寵，卻沒想到他們捧在手心的姑娘居然被惡人磋磨致死，直到臨死的時候秦玥玥這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都在求夫家人不要讓自己娘家人看到自己的模樣。
這個可憐的姑娘擔心家裏人看到了她的樣子會悲痛不已。
秦家人當時因為秦玥玥的事有些恍惚，接連犯了好幾個錯，後來秦家倒台，位置迅速被嬴躍的人頂上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們真的不擔心一會彈不出來啊？不然我現在教你們好不好？臨時抱佛腳說不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