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來不及。
因為該聽的不該聽的他們都已經聽到了。
眾人知道現在跑沒有用了，隻能垂下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元襄並不在乎這些人是個什麽想法。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就要看嬴姮的表演了。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說……有人給銀子你們，讓你們到街上來散播八皇子不好的言論？”
那些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
這條路已經沒有別的岔路可以選擇，他們要麽選擇唯一一條生路棄車保帥，要麽就隻能死。
宋元襄已經將事情鬧大，背後的人為了不牽扯到自己，也肯定會選擇殺人滅口。
他們其實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
“對方跟我們說，隻要我們把八皇子男生女相乃是妖異之兆的消息傳出去就可以。”
“他們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當定金，說是事成之後還會再給我們五百兩。”
眾人瞪圓了眼睛，沒想到背後的人居然還挺大方的，一出手就是六百兩。
宋元襄卻砰的一腳踹到了那些人的背後，直接把那些人踹了個狗啃泥。
“你們可真沒出息，讓你們幫著算計皇子啊，這可是殺頭的重罪，一個鬧不好可是要誅九族的，居然就隻拿六百兩銀子打發了你們？你們還真要了？”
“我還以為是金子呢，要是金子還值得考慮考慮，這才六百兩，你們可真豁得出去。”
“六百兩銀子買九族的命，你還樂顛顛地覺得自己賺了，你家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不會氣得活過來掐死你們吧？”
啊這……
在場的人齊刷刷噤聲，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宋元襄。
未曾想過的事增加了。
在他們看來六百兩銀子幹一件謀財害命的事已經很值錢了，怎麽在郡主這裏居然這麽不值當嗎？
“郡主，我們賤命一條，能拿到六百兩已經很不錯了，我們——”
“放你娘的狗屁！”
宋元襄厲喝一聲，滿臉不讚同地開口。
“如果我沒記錯，朝廷征兵給的價格就很高，入伍之前每個人給一百兩的征兵費，此後每個月都會給二十兩銀子，若是人出了事戰死沙場，朝廷還會給撫恤銀，加起來前前後後也得有個幾百兩。”
“但若是你選擇這樣的死法，你的名字會永遠被銘記在天盛的曆史上，你的鄉親們會記得你，你的子女會以你為榮，朝廷也不會忘記每一個為國捐軀的天盛子民。”
“你明明能有報銷祖國拿到銀錢的機會，可你偏偏選擇了如此離譜的做法。”
“你以為你真的能拿到這些銀子遠走高飛嗎？你幫人做了壞事，你可有想過人家對你如何能放心？而讓他們能徹底心安的法子是什麽？”
“不就是直接讓你們死嗎？隻有死人才是不會暴露秘密的，你這跟拿銀子賣命有什麽區別？我若是你，我必然選擇參軍，搞不好豁出一條命去還能混個將軍當當，到時候就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而不是混跡在盛京街頭的小癟三！”
宋元襄的話聽在眾人的耳朵裏簡直令人振聾發聵。
在此之前，眾人從來沒有去了解過從軍的事。
畢竟在大家的理解裏，一般去從軍的都是生活在邊境或者是窮苦地區的人，隻有從軍這一條出路所以才會義無反顧地去從軍。
這就是拿命駁一個前程。
一個弄不好就馬革裹屍，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故土。
可經過宋元襄這麽一說，眾人才意識到成為一個守衛國門的將士居然是如此榮耀的一件事。
而且成為將士居然還能賺銀子！
入伍便有銀子，之後都靠朝廷養著，等於每個月發的錢都能自己留著。
若是僥幸能活下來，那他們就能揣著好幾百兩榮耀回鄉了。
在天盛人的思想裏，光宗耀祖是非常必要的事。
隻是不少人都沒辦法做到這件事，所以就破罐子破摔。
有些人更是覺得日子渾渾噩噩，完全找不到方向，於是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得過且過。
可是現在他們仿佛被醍醐灌頂，宋元襄的話給他們找到了另一個可能。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束光從他們的頭頂照耀下來，讓他們本來迷茫的前路已經變得明晰起來。
“真的可以這樣嗎？”
那些人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這樣就能賺幾百兩銀子？而且還能名留青史？”
宋元襄唇角微微一抽，她說的話的確是真的，但就這群小癟三，被人幾百兩銀子就能收買的人，她是不建議從軍的。
進了軍中也隻會成為隱患。
鬼知道他們會不會被敵軍幾百兩銀子就給收買。
但宋元襄不會點名這一點。
她說的路的確可以走，所以她點頭點的問心無愧。
“你們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來，是背後的人毀掉了你們。”
“你們當了別人的爪牙，現在落得個血本無歸不說，接下來可能還有牢獄之災。”
“你們自己想想，這值得嗎？”
那些人頓時沉默了。
宋元襄朝著馬車看了一眼，跟嬴姮對了個眼神。
嬴姮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條斯理地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沒想到我才剛一回盛京就遇到這樣的事。”
嬴姮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看到嬴姮那張挑不出半點瑕疵的麵容，剛才的謠言直接不攻自破。
“乖乖，這哪裏是男生女相啊，這說是謫仙下凡也有人信吧？八皇子長得也太好看了吧？而且他是如此無辜，這些人怎麽好意思用這樣的話來羞辱詆毀他的？這些人就沒有心嗎？”
“八皇子常年不在盛京之中，看著怎麽還有些虛弱？是不是剛回來水土不服身子不舒服？”
齊商適時開口：“我家皇子為了能早日回到盛京日夜趕路，風餐露宿，本以為是終於回到故土，卻不想著會遇到這樣的事。”
“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居然做出如此惡心人的事來。”
“看來盛京城中有人不歡迎我們皇子回來，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左右在這裏也是要被人詬病潑髒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