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南月今晚值夜,看到宋元襄回來立刻就去端了熱水過來。
宋元襄淨了手,問南月院子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院子裏沒什麽動靜,不過不久之前聽說老爺的院子裏吵了起來,還請了大夫。”
宋元襄知道宋廣霖這是借著這個動靜掩蓋自己被打了的事。
不過周姨娘不在,宋廣霖這是打算把甩他巴掌的黑鍋扣到誰頭上?
“所為何事?”
南月道:“好像是有人怠慢了咱們家丞相大人,丞相憤怒至極,追著奴才打的時候左腳絆了右腳,摔了個狗吃屎。”
宋元襄:“……”
宋廣霖的腦子還挺好使的。
這招雖然有些丟人,但總比直接說自己被人打了巴掌要強吧?
宋元襄笑出了聲,搖著頭把今夜自己看到的事給說了。
南月嘴角抽搐了兩下:“這丞相大人可真能編。”
宋元襄沒再管他的事,轉而問起了上次讓南月去找的人找得怎麽樣了。
“找到了一些人,不過到底能不能信任暫且不知,需要小姐親自去看看。”
宋元襄點點頭。
“正好明日女學就開學了,咱們能隨時出入府邸,到時候找個時間去見見人。”
“是。”
南月伺候宋元襄洗漱完,看著她躺到了**,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不過小姐,若是丞相真的娶繼室,對方會對小姐你產生威脅嗎?”
“自然。”
“相府夫人是肯定有誥命的,就算皇上不打算給,新夫人的娘家以及宋元憐那邊肯定會想辦法讓皇上給的。”
“丞相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夫人起碼也是個三品誥命夫人,不過依著我對宋元憐的了解,隻怕是這位新夫人還沒入府,二品誥命就先封下來了。”
南月很氣:“這些人就非要如此跟小姐你作對嗎?再這樣下去二品都要跟大白菜一樣常見了!”
宋元襄笑了笑:“他們要的不就是這樣的效果嗎?”
“我想要利用二品郡主的頭銜跟宋元憐平起平坐,宋元憐便直接將二品變得不值錢,左右這樣削弱的都是我。”
“這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那她的王妃之位也不值錢了呀。”
“傻丫頭。”
宋元襄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她除開是二品王妃之外,還是當今聖上的兒媳婦。”
“她已經是上了玉碟的皇親國戚,即便品級一樣,旁人也是越不過她去的。”
“若是她肚子裏揣了一個,那日後身份隻會更加金貴。”
“那小姐的處境不是艱難起來了?”
南月有些著急:“小姐,不然咱們直接離開丞相府吧?”
“這裏實在不是一個安全之地。”
哪怕小姐已經算計至此,廢掉了一個周姨娘,卻也沒能給宋元憐他們帶來多大的傷害。
南月是真的害怕。
“別擔心。”宋元襄輕聲說:“我對周姨娘下手,可不僅僅隻是為了斬斷宋元憐的左膀右臂,其實你也看得出來,宋元憐有今日靠的完全不是周姨娘。”
“那小姐你這次……”
宋元襄這次為了讓皇上處置周姨娘可是豁出去了,也就是最後皇上站在她這邊了,不然一個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在她的腦袋上摘不下來了。
“我是為了分裂他們,你想想,周姨娘的性子,對我尚且睚眥必報,那對背刺她的夫君跟女兒呢?周姨娘可是自認為夫君女兒付出一切的,可是如今夫君要娶新的妻子,她期待多年的主母之位要拱手讓人,本以為女兒當了淮安王妃就能連帶著她水漲船高,結果女兒直接放棄了她……”
南月覺得又心酸又好笑。
“周姨娘也是個蠢人。”
一輩子為夫君女兒付出,臨到頭卻是最先被放棄的。
“她有什麽可憐的?她扶持宋廣霖難道真是為了愛麽?不過是圖相府夫人的位置罷了,她對宋元憐也未必有多愛,估計心底還是嫉妒的,畢竟女兒是她生的,結果她是個妾室,而女兒卻當了王妃,隻怕是早就嫉妒了。”
“這種人最是好利用,若是讓她如願以償倒也罷了,可你要是害了她,那她隻要不死就必定死死咬著你不放。”
南月頓時明白了宋元襄的安排。
“那大理寺那邊……”
宋元襄笑了笑:“我早就安排好了。”
南月點了點頭,本來還有些高興,但很快又皺眉問了句:“小姐是叫誰去做的事?”
目前小姐手裏得用的人也就是她跟南音,她倆都不知道這件事,難道小姐在外麵有新的手下了?
“八皇子的人去做的事。”
南月:“?”
“小姐與八皇子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
八皇子居然還願意出手幫小姐去救周姨娘?
宋元襄挑眉:“我可沒跟他很熟。”
這事還是嬴姮自己告訴她的,當時她沒多問,現在想來八皇子是在去禦書房湊熱鬧的時候就想到了她的計劃提前準備好人去接應周姨娘了。
不過宋元襄至今還是沒想明白,嬴姮到底是在哪裏看的好戲?
“時候也不早了,我先休息了,明日記得要叫我起來。”
南月一張臉頓時皺了起來。
大小姐哪哪都好,就是起床氣實在是……
“我知道了。”
南月給宋元襄蓋好被子,這才躺了下來。
宋元襄本不喜歡南月這些人睡在腳踏上,那玩意又窄又不好睡,她有武藝也不怕夜裏有人刺殺什麽的,她們完全可以去**睡個好覺。
可偏偏這兩個丫頭死心眼,宋元襄也隻好任由她們去了。
心底想著或許等以後成婚要準備新的婚床的時候可以跟師傅說說將拔步床的腳踏給弄得寬敞一些……
再不濟在底下打個小床……
不過那個時候她身邊還有個人要睡覺。
唔……實在不行就把人趕出去睡好了,她跟南音南月一起睡。
宋元襄任由自己的思緒信馬由韁地跑著,沒多久自己也睡了過去。
……
另一邊嬴姮回到院子裏,就聽胡言說周姨娘已經被帶了回來。
嬴姮正要說一句“別讓她死了就行”,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胡言立刻關切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嬴姮搖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微微笑了笑:“好像是有人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