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攔住了丹芯丹蕊,南音幹巴巴地笑了笑:“內什麽,沒想到你們性子居然如此颯爽……盛京傳聞你們……我們還以為……”
丹芯一擺手,十分不在意地說:“那些人說的也沒錯。”
盛京傳聞她們就是劉勝楠身邊的狗腿子,是劉勝楠手裏的刀,劉小姐指哪打哪,這些可都不是傳聞。
“我們自小就伺候小姐,當然是萬事都要以小姐為先了,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外頭那些人就是嫉妒我們小姐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們不必將那些人放在心上。”
南音點了點頭。
盛京城的那些人確實不值得她們放在心上。
南月想起丹芯丹蕊之前放在另一輛馬車內的大箱子,好奇問道:“你們給你們小姐都帶了什麽東西?怎麽那麽多箱籠?”
南月跟南音自問已經給宋元襄準備很多東西了,可丹芯丹蕊還準備了更多,兩個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麽東西。
“就被褥那些東西呀。”
“哦對了,還有兩個箱籠放的是武器。”
“各種刀槍利劍什麽的。”
南音:“?”
“可是我們不是去女學嗎?”
那不是去學琴棋書畫的地方嗎?為什麽要帶刀槍劍戟啊?
“是啊,就我們小姐那名聲,去了估計要被欺負,我們得給小姐準備趁手的武器啊,不然我們小姐不是落於下風了?”
南音南月相顧無言。
她們覺得以劉勝楠的名聲在外,其他人肯定不敢欺負到她頭上來的吧?
“說起來,你們小姐前段時間也是展露雄風,怪不得兩個人能玩到一起呢,到時候你們若是需要這些的話可以直接來找我們,要多少有多少。”
南月嘴角一抽,想了想還是先道了個謝:“那就先謝謝你們了。”
丹芯一擺手:“謝什麽呀,都是好姐妹!”
南音忍不住握住了南月的手,她一向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問題,現在看,她陡然覺得自己正常了。
宋元襄跟劉勝楠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四個丫頭“相談甚歡”的樣子,她有些詫異,倒是劉勝楠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你們都認識了?”
丹芯丹蕊笑嗬嗬的:“認識了,我們還結為了姐妹。”
劉勝楠看向她們的手:“你們割的哪?”
“沒割,她們說不用割。”
劉勝楠看向南音南月,兩個人將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是的是的,我們那沒這個規矩,哎小姐你餓不餓,早膳還溫著,要不要用一點?”
宋元襄已經從她們的對話裏大概知道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看到自己的丫頭被嚇成這樣,宋元襄無奈笑了笑。
“劉小姐,咱們是搭夥去上學,你們不用這麽熱情,別把我丫頭嚇壞了。”
劉勝楠不滿地看了宋元襄一眼:“我還以為你是全盛京最了解我的人,怎麽你倒是與我生分了?”
宋元襄:“……”
“這好像是兩碼事。”
動不動就歃血為盟的,她的兩個丫頭得放多少血啊。
劉勝楠見宋元襄確實不排斥自己,也弄明白是兩個丫頭太熱情嚇到她們了,立刻跟兩個丫頭說了幾句。
於是兩個丫頭也不再提歃血為盟的事。
劉勝楠也沒用早膳,兩個人便一起吃了一些。
劉勝楠對宋元襄家的廚子讚不絕口。
宋元襄覺得有些詫異:“你府上難道沒有廚子嗎?”
“有的,但那些人都是一些受傷退下來的將士,我比較倒黴,沒分到火頭營的,其他人做飯可是真……”劉勝楠露出個牙疼的表情。
宋元襄還是頭一次接觸這些,聽得津津有味。
劉勝楠見她愛聽就多說了一些。
宋元襄這才知道原來朝廷對於那些受傷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將士們是有律法規定如何安置的。
我朝律法規定殘廢將士可以被安排進入一些朝廷安排的教坊司去做事,這樣能保證他們能養活自己,若是厲害點的,還能補貼家人。
雖然去教坊司不一定就輕鬆,但對於那些將士們來說確實是個好去處,起碼在那裏不會有人把他們當成是廢物,他們可以跟正常人一樣靠自己賺銀子。
教坊司還有統一的住處,他們的後半生會過得很不錯。
“那為什麽那些將士們要去你家?”
宋元襄看劉勝楠提起教坊司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便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果不其然,劉勝楠臉一沉,惡狠狠地罵道:“教坊司的那些人可不是好東西!往年他們便克扣他們的銀子,逼得那些人不僅幹最苦最累的活,還要忍受那些人的責罵,他們不止一次對外抱怨說這些將士們身體廢了心也廢了,根本就不好好幹活。”
“那些可是曾經為天盛奉獻出一切的護國衛士啊,就因為那些人三言兩語的汙蔑,導致後來退下來的將士不被認作是英雄反而被視作累贅。”
“教坊司已經有很久沒有收容過傷退將士了,我外祖父他們見不得從前為國拚命的將士淪落到如此地步,便跟相熟的人商量了一下,劉府還有一些將士的府邸裏用的都是這些傷退將士,明明這些人縱然殘了但依舊能盡綿薄之力,他們這麽努力活著,卻要背負那麽多……”
劉勝楠緊緊握著拳頭,眼底通紅。
宋元襄沒想到劉勝楠一個如此囂張跋扈的人竟也有如此脆弱無力的一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你們這樣也不是辦法,你們沒去教坊司給這些人要個公道嗎?”
劉勝楠垂下頭,有些失落地說:“我們找過了,但——”
“你肯定不知道教坊司背後的人是誰,不然你也不會這麽問了。”
宋元襄眯了眯眼睛:“是誰?”
“雲貴妃的親弟弟。”
雲貴妃的家世不顯,當初入宮也是為了博一個前程的,她是個運道很好的人,入宮之後不久就得了皇上的寵幸,後來更是生下了四皇子淮安王。
從此以後便水漲船高,整個家族在盛京城都出人頭地,雲貴妃的親弟弟得了教坊司的差事之後更是趾高氣昂,在盛京城都橫著走。
“盛京城內的人隻知道我向來囂張跋扈,卻不知道我隻囂張從不欺壓百姓,我就是看不慣盛京城內這個毫無秩序的樣子,索性也懶得裝了。”
“那些人根本不配我給他們一個好臉色。”
劉勝楠說完鄭重地看了宋元襄一眼:“除了你。”
“宋元襄,如今的你,跟我就是完完全全的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