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恭學堂的院長辛靜。

她是唯一一個參與了這件事而絕對不會被處理的人。

宋元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看來我跟這位院長的確是非常有緣分。”

前腳才抓到她一些把柄,後腳她就又得知了表姐的事跟這位院長也有關係。

“院長並不是一開始就直接想隱瞞這件事的。”

蘇婧芷將當初發生的事一一說來。

她當時經曆了慘痛的一夜,第二日才被人發現,辛靜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蘇婧芷覺得她當時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知道內情的樣子。

很慌張,有一種覺得自己要大難臨頭的恐懼。

但很快她的言行舉止又從容了起來。

“這的確是她該有的表現。”

千金小姐在女學裏被人弄斷了腿,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她這個院長也別想做了。

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她肯定是害怕的。

但後來回過味來,想到受傷的人是落魄的大將軍府的千金之後,她頓時就放下心了。

畢竟大將軍府也不想出現這樣的緋聞。

也就是說,辛靜不想對外說,大將軍府的人也不想往外說,這不是巧了麽?

“那之後呢?”

辛靜就算跟大將軍府的人達成共識不對外宣傳這件事,也不應該徹底不管吧?

事情真相都沒有查出來,這辛靜就真的一點都不把大將軍府看在眼底了?

“查了一段時間,什麽都沒查到。”

蘇浪沉聲開口:“我們也曾經提議過讓辛靜徹查所有人,但辛靜對這個舉措十分抗拒,說這件事隻有那天發現這件事的幾個人知道,若是大張旗鼓地去查,隻怕是會驚動別人,那她跟大將軍府千方百計想要瞞下這件事的計劃就失敗了。”

宋元襄沉思了一會,輕聲道:“這件事交給我。”

“我恰好找到了辛靜的一些把柄,我來負責從她的嘴裏撬出一些東西來。”

“真的嗎?”蘇浪眼底滿是驚喜:“郡主不是今日才入學的嗎?”

這就拿捏住辛靜了?

蘇浪從來沒想過宋元襄居然這麽厲害。

宋元襄想到南音說的那一堆大小不一的褻褲,臉上突兀地紅了紅,她咳嗽了兩聲倉促將這個話題敷衍過去:“是的,你們隻管放心就是。”

“她要是敢藏著掖著我打也要打到她吐出點線索來。”

蘇浪絲毫不覺得宋元襄這話有什麽不對。

要不是害怕牽連到大將軍府,他也想直接這樣做了。

“表妹……”蘇婧芷並不想宋元襄為自己去冒險。

辛靜背後肯定還有人,不然她也不可能穩坐釣魚台這麽多年。

其實這些年女學裏的醃臢事不少,蘇婧芷不想連累宋元襄。

從前宋元襄在相府過得艱難的時候大將軍府的人沒辦法幫她,如今她好不容易靠自己讓日子好過一些了,她實在是不想再拖累她。

“表姐,我如今可隻有將軍府一個家了,若是你們也出事沒了,我日後不就成無家可歸的孤兒了?”

“我知道舅舅們都過得很難,這些年我從未埋怨過你們,倒是我,之前還被衝昏了頭腦,想著要去討好我那個父親來過好日子,險些跟你們也生分了,如今我幡然醒悟,知道誰才是家人,我想要為將軍府略盡綿力,你就別阻止我了。”

宋元襄的話讓蘇婧芷紅了眼眶。

“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宋元襄害了一聲:“表姐這段時間才是受苦了,表姐,我現在要為你檢查一下腿上的情況,好看看能找誰求助,可能會有些疼,你要忍著些。”

蘇婧芷自然是無條件相信蘇婧芷的,倒是蘇浪,自覺轉過身去的時候一臉好奇地問:“郡主還會醫嗎?”

宋元襄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一邊檢查蘇婧芷的腿一邊說道:“久病成良醫嘛,我雖然不知道如何治病,但情況我還是能摸得出來的,表姐如今這樣不方便移動,隻能我們想辦法送大夫進來。”

蘇浪不知道宋元襄說的“久病成良醫”是指她前世內力散盡手筋腳筋都被挑斷時候的事。

隻當她說的是這些年在相府被苛待所以才學會了這些東西。

他垂下眼,輕聲道:“若是老將軍在世得知小姐們受到這樣的待遇……”

這話一出,屋內三人齊刷刷紅了眼眶。

若是蘇燮還在……隻怕皇帝也不敢動大將軍府。

可惜沒有如果。

“對了,你們之前可有找大夫給表姐看腿?”

“找了,但是那大夫說瞧不出到底是什麽情況。”

宋元襄皺眉,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蘇婧芷的腿的確很奇怪,按理說她的腿被擰成這個樣子了,應該是筋脈骨頭都斷了,且後續沒辦法接上,所以才扭曲成了這個樣子。

可蘇婧芷的筋脈分明還是好好的,骨頭也沒斷,隻是也被擰扭曲了。

這個發現讓宋元襄覺得詫異不已。

“這如何可能?”

蘇浪聽到宋元襄的形容都覺得難以置信:“沒有人的筋脈能被扭曲成這個樣子還不斷的呀。”

“而且若是這樣,那小姐的腿應該會越來越扭曲才對,畢竟人的骨頭也是會長的呀。”

蘇婧芷隻比宋元襄大幾個月,骨頭還沒完全停止生長呢。

“我感覺……”宋元襄將自己心底的想法描述出來,“我覺得表姐的腿,像是被人用內力或者是什麽特殊的點穴手法給凍住了。”

蘇婧芷眼眸一閃,忽然道:“我想起來了,那日我痛到眼前視線模糊的時候,那人往我的口中塞了什麽東西。”

“縱然那東西入口即化,但我還是感覺到那東西裏包裹著什麽。”

“後來我也找人查過,不是毒,根本查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後來我的腿就一直這樣了。”

宋元襄腦子裏第一時間冒出了一個東西:“表姐可曾聽過巫?”

“巫?你是說巫術?”

“可是天盛不是嚴禁巫者入朝的嗎?”

“再說了,我也不認識什麽巫者啊,人家為什麽要千裏迢迢來女學對我下手呢?”

宋元襄眯起了眼睛:“或許,人家是故意對你下手的呢?”

“表姐可曾記得,苗金族擅巫。”

“苗金族聖女,從前便是我朝容妃娘娘。”

蘇浪一個激靈:“苗金族的人對小姐下手?為何?難道他們想要謀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