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莉亞斬盡山穀中的狼群後,身子晃了一晃,又頹然倒下。:

剛鬆了一口氣的眾人,又驚呼起來,紛紛向山口趕去。

戴利大吃一驚,不再理會和自己糾纏的狼王,向瑪格莉亞倒下的地方衝去。

本來已經絕望的狼王大喜過望,跟在戴利身後,也撲了上來。

戴利衝到瑪格莉亞身邊,轉過身來,大喝一聲,長劍舞起一片劍光,擋在兩隻狼王身前。

一隻狼王完全不顧死活,衝進劍光之中,拚著被砍兩劍,張口咬住戴利的長劍。

戴利微微一驚,手上加力一轉,狼王的嘴角被劍刃割出一道口子。

狼王悶哼一聲,卻不鬆嘴,反而咬緊牙關,身子向戴利力的反方向用力一轉。

啪的一聲,長劍斷成了兩截,狼王的嘴也被割得血肉模糊。

戴利踏上一步,左拳擊出,打在狼王胸口上,狼王一聲慘叫,向後飛出,驚疑地看了自己胸前冒出的一截肋骨,倒將下去。

那正是獸皇的肋骨。

此時,另一隻狼王已經衝過戴利身邊。

戴利斷劍脫手飛出,刺向狼王的眼睛。

狼王身子一頓,抬起爪子,拍落長劍。

之後,狼王鄙視地看了一眼戴利,一步跳到瑪格莉亞身邊,揮爪拍向她的腦袋。

戴利想都不想,貼地掠出,在狼爪落下之際,一把抱住瑪格莉亞向側邊滾開,把她護在身下。

戴利隻覺得背心一痛,後心被狼王抓了一道。

太好了,總算趕上了,小姐沒事。

不過下一擊,就是自己斃命之時。隻希望,其他人能在自己被狼王翻過來之前趕到救援。

這麽想著的戴利繃緊全身肌肉,準備迎接死亡。

狼王看到自己的必殺一擊居然沒有奏效,呆了呆,又揚起爪子,抓向戴利的腦袋。

一支長箭帶著刺眼的金光,嗖的一聲掠過天際,插入狼王的胸口。狼王被長箭的衝力帶得後退幾步,爪子力地落在了戴利的背上。

被shè中的狼王晃了晃,撲通一聲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這一箭,是巴克有生以來shè出最完美的一箭。

幾道炫目的金光,也先後趕到瑪格莉亞身邊,護住瑪格莉亞。

戴利感覺到周圍已經有人趕到,心頭一鬆,昏了過去。

其他人看到瑪格莉亞已經安全,紛紛安下心來,開始斬殺狼群,隻有漢克和艾倫,依然拚命向山口衝殺。

眼看狼群中已沒有狼王,衛隊的武士們也向山口殺去。

過不了一會,瑪格莉亞和戴利身邊,圍滿武士。

幾位武士搬開戴利,確定大礙後,草草幫他處理傷口。

瑪格莉亞雙眼緊閉,全身血汙,臉sè慘白,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示仍有呼吸。

“閃開!”

終於趕到的漢克用力擠入人群,跑到瑪格莉亞身邊,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打開瓶蓋,取出一顆藥丸,撬開瑪格莉亞的牙關,送了進去。

看到那顆藥丸,瑪麗夫人露出驚喜的神sè。

過了一會,瑪格莉亞的呼吸開始清晰起來,臉sè也紅潤了些。

“請讓一讓。”

軍醫也終於趕到,眾人急忙讓開一條通路,把他請到瑪格莉亞身邊。

“嗯?”

切了一會脈後,軍醫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怎麽了?”

漢克忍不住問道。

“大礙了。”

軍醫又診了一回脈,才抬起頭來說道。

“本來小姐魂力體力都消耗過度,已是油盡燈枯,難以救治,即使能醒轉過來也要長期休養。可不知小姐服下了什麽藥物,居然能恢複魂力和修補身體的損傷,小人估計不出幾天小姐就能醒來,休養十天半月,就能正常活動了。”

聽到軍醫的話,在場的武士們和趴在地上已經醒轉的戴利,都大大鬆了口氣。之後,眾人的眼光轉向漢克。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藥。”

漢克搔搔腦袋,不好意思地說。

“父親在出前交給我的,說隻要姐姐有一口氣在立刻就讓她服下,能救回姐姐一命。”

聽到漢克的回答,幾位見多識廣的武士和軍醫大概都猜出那是什麽,是放下心來。

“小姐如何?”

看到瑪格莉亞已經在武士們的重重保護之中,邁克將軍幹脆先指揮士兵清剿狼群,等事了之後,才趕上山來。

“大礙了。”

軍醫回答。

“隻是小姐傷勢頗重,恐怕不宜長途跋涉。”

“哦。”

將軍想了想,傳下命令,一部士兵帶領傷兵回營,順便向伯爵匯報,其餘士兵就地駐紮jing戒,等小姐可以行動後再趕回府。

此時,眾武士也在瑪格莉亞的位置搭起一座小帳篷,把她圍在裏麵。

軍醫在處理好士兵的傷勢以後,根據將軍的吩咐,趕到沃爾部落的幸存者駐地,為他們診治。

軍醫剛站定,四周的人們就紛紛圍上來。

“大家別著急,我會在這裏呆幾天,請一個個來,先把重傷員和老人小孩帶過來。”

軍醫以為眾人想急著就診,急忙喊道。

可是眾人並未散開,一位老人顫顫巍巍向前走上一步。

“大夫,小姐沒事吧?”

軍醫看到周圍眾人期盼的目光,心頭不由一暖。

“小姐礙,隻需休息些ri子,就可以走動了。”

圍在四周的人群出了低聲的歡呼,有幾位婦女,高興得跪下來,完全不管地上的泥濘,低聲禱告。

看到地上的泥濘,軍醫心頭突然一動。

“大夫,怎麽了?”

看到軍醫臉sè有點yin沉,拉格斯急忙問道。

“這幾天都在下雨,地上泥濘,天氣也冷,我們都是急行軍,沒帶什麽被褥,普通士兵和冒險者熬個兩三天沒問題,隻是小姐身體虛弱,又在昏迷之中,若是沒有被褥,隻怕會受風寒,加重傷情。”

軍醫想來想去,隻能實話實說,向這個看上去是領的漢子求助,看他們是否有幹燥的被褥。

聽到軍醫的話,人群轟的一下散開。

過了一會,一輛馬車朝瑪格莉亞的位置行來,在皺著眉頭討論的武士群前停下。

“請問有什麽事?”

依稀記得拉格斯的模樣,瑪麗夫人以為沃爾部落有事相求,雖然滿腹心事,也隻得迎上去。

“小人聽軍醫說小姐身體虛弱,恐怕不堪風寒,我等正好有些幹淨的被褥,特此送來,還望各位笑納。”

聽到此話的武士們大喜,急忙走過來。隻見那車子四周用幹燥的厚厚棉布圍著,上麵針線雜亂,顯然是臨時縫製而成,車裏鋪著幾張被子。

“小人一族乃是雨夜中倉促出逃,隻有這點幹燥被褥,還望各位不要嫌棄。”

“多謝先生。”

瑪麗夫人知道這些就是沃爾部族僅有的幹燥被褥,那車簾是明顯由衣服縫製而成,心中不禁感激。

“我等隻要兩床被子即可,其餘的還請先生帶回給族中婦孺使用吧。”

“夫人何出此言。”

拉格斯向瑪格莉亞所在的帳篷深深行了一禮。

“我等身受小姐大恩,但求小姐安好,萬死不辭,何況區區被褥?請夫人莫要小看我等草原子民,些許寒風,不足掛齒。如今天sè漸暗,寒風將至,還請夫人替些小姐淨身,讓小姐盡早上車為要。”

說完話的拉格斯轉過身,大步向自己部族走去。

瑪麗夫人也不再勉強,和武士們生起一堆篝火,燒了一桶熱水,提進帳篷,將瑪格莉亞擦拭幹淨後,包在一床被中,抱進車裏。

搭好自己的帳篷後,有空的人們看到沃爾部落不是老弱就是傷兵,紛紛趕去幫手。

當他們幫助部族的人打理好一切,返回自己駐地,經過那輛馬車旁邊時候,都停下腳步,深深向馬車行一個禮。

夜sè漸漸降臨,帶著濕意的寒風開始四處流竄,草原上亮起了點點篝火。

沃爾部落的人們圍在一堆堆篝火旁邊,穿著單薄的衣服,彼此擠在一起,抵禦肆虐的涼風。一些老人和孩子,凍得嘴唇青,但卻人抱怨,隻是把身體靠得緊一些,默默望著馬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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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

瑪格莉亞張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被子裏,腦子一陣迷糊。

自己不是在和狼群戰鬥麽?

“小姐,您醒了!”

耳邊響起瑪麗夫人驚喜的呼聲。

瑪格莉亞轉動腦袋,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瑪麗夫人歡喜的臉。

“瑪麗?”

“是我,小姐。”

瑪麗夫人喜極而泣。

“我還以為我死了呢。”

瑪格莉亞調了調呼吸,體會著體內魂力的感覺,同時,之前的一幕幕也開始在腦中回現。

“好了,我不是沒死麽,而且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看到瑪麗夫人的淚水一直止不住,瑪格莉亞輕輕笑起來。

“來,瑪麗,幫我穿好衣服,扶我起來。”

“小姐,您重傷未愈,醫生說您要臥床一陣,調養幾天才能活動。”

瑪麗夫人急忙勸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瑪格莉亞假裝板起臉。

“有人給我服過回天丸,現在我就是疲勞過度手腳力而已。我們現在還在草原上吧,在我昏迷的這些天,其他人不知道受了幾天苦,我也該露個麵,安安大家的心,然後一起回城去。”

“是,小姐。”

眼見強不過瑪格莉亞,瑪麗夫人替她穿上早已洗淨的衣服,掀開車簾。

一道陽光照進了車廂。

“好美的陽光。”

瑪格莉亞輕輕讚了一句,走出車門。

在草原上的人們,似乎有了什麽感應,都停下手中的事情,向山口的車子望去。

一位白衣女子,扶著瑪麗夫人的肩膀,慢慢走下車來。漫天的陽光,照耀在她身上,依然法奪去她的光彩。

刹那間,草原上響起熱烈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