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鄭岩呐,沒看出來你居然值這麽多錢?我可以給這個黎先生打電話嗎?一百萬啊……”牛五花兩眼賊光閃閃,掏出手機嬉笑道。

我直接就無視他轉頭問劉橙:“劉橙你認識這個黎先生嗎?”

“我也是剛剛才看到這個帖子,沒想到它已經飆升到了二十萬的點擊,吧主還給它置頂了,而且你自己看底下的回複消息,發帖人的互動回帖很多,這就足以說明一個問題,這個人迫切地想要找到你,你對他非常的重要,我覺得很有可能跟你昨天遇到的那對年輕男女有關係!或許還會有另外一層的意思。”

我悟出了劉橙的意思:“你是說跟一年前的鄭岩有關係?”

“百分百有關係,這個人敢出這麽高的價格,相信你的行蹤馬上就會被人發現,用不了多久這個黎先生就會主動找上門來……”

牛五花又不適時宜的插了一句:“鄭岩呐,反正你遲早都要別人發現,幹脆我來揭發你吧,一百萬不要白不要,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鄭岩,牛五花說的對,與其讓對方找到你,還不如你主動現身,至少我們還能掌握主動權。”

這事對我來說太突然了,眼下我覺得還是先處理好馬大仙這條線比較靠譜,回頭再來考慮黎先生和我的宿怨。

按照牛五花提供出來的消息,馬大仙就住在菜花園小區,這小區距離我宿舍並不遠,不到十分鍾的路程我們就趕到了小區。

這是一個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老小區,外牆是黑水泥的那種,小區沒有圍牆,到處雜草叢生、乍一看比我住的宿舍樓還要寒顫。

牛五花剛下車就眉頭凝聚了起來:“這裏不對勁啊,剛下車就覺得這裏寒風森森、陰氣逼人、這地方有髒東西呀!”

牛五花這麽一說我還真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些細節,這個小區的四周圍有幾顆碩大的愧樹,這些愧樹枝繁葉茂、粗壯高大、恰好就遮擋了一部分折射下來的陽光,所有這小區的整體光線偏暗,走進這小區就好像來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從下車之後,就沒看到什麽人從這小區中出入過,僅僅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駝背的老太太從裏麵走出來,老太太彎腰盯著我們看了許久,就跟打量怪物似得……

劉橙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牛五花,你別亂說好不好,大白天的哪來什麽髒東西!”

牛五花的表情卻顯得凝重:“這地方絕對邪門!你們看整個小區的陽台上曬不到陽光,空氣中還有一種怪味,這就是我們鬼道人口中所說的屍氣,這地方的環境恰好就跟屍氣融合在了一起,真想不通馬大仙居然住在這種地方?”

劉橙聽他這麽一說,言語間多了一絲顧忌:“照你這麽說那個馬大仙也是髒東西?”

牛五花微微搖頭:“那個馬大仙我見過,肯定是個人,身上的陽氣不弱,怎麽會……”

我說來都來了,沒理由現在打道回府,現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揪住那個馬大仙,問問他為什麽要害我,到底是誰指使他這麽做的。

牛五花也沒再說什麽,而是在我們幾個人的黑香囊上貼了一張黃符,按照他的說法這樣可以更有效的辟邪驅鬼。

所謂的老小區其實就是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其中的一些樓層破破爛爛、殘岩斷壁、一看就知道不能住人了,根據牛五花提供的消息,馬大仙就住在這個居民樓的六層樓,最末端的一個房間。

我大致的瞅了一眼,六層依稀能夠看到有人租住的蹤跡,因為陽台上的晾衣架上還曬著幾件破舊的衣服,還有一團黑乎乎的襪子,屋子裏似乎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小區的樓梯口,樓梯中黑通通的一片,沒有一絲的燈光,木質樓梯扶手破爛不堪,隻剩下幾根鏽跡斑斑的鋼筋插在其中,外麵刮著風,樓梯間到處漏風,嗚嗚嗚的聽起來很怪,就像有人在耳邊哭泣。

明明是上午的九點半,我卻感受到了淩晨兩點半的陰冷。

“鄭岩……”劉橙雖說是警察,但身處於這種情況,她還是有些害怕,漂亮的臉頰表情很不自然。

牛五花說沒事,這地方雖然有點詭異,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人而已,以馬大仙那種能耐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有牛五花這句話我心裏多少有了點底氣,因為樓梯中的光線太暗了,我和劉橙各自打開了手機的閃光燈,勉強能夠看到五米範疇內的事物,樓梯是白水泥的材質,表麵上坑坑窪窪、有些地方還破出了拳頭大的洞口,乍一看讓人不由的膽戰心驚。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硬著頭皮上樓梯了,我走最前麵,劉橙跟後,牛五花最後墊後,用他的話說是防止有髒東西從背後偷襲。

“咚咚咚……咚咚咚……”沒走幾步,我突然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音,就像是有人從樓上走下來的聲音,聲音不大,還伴著一陣陣嘶啞的咳嗽聲。

“鄭岩……”劉橙聽到這聲音就特別的敏感,突然就從背後抱住了我的胳膊,我真實感受到了她渾身恐懼的顫抖。

牛五花切了一句:“劉橙虧你還是個警察,這點動靜就把你嚇得,我看你是想乘機占我們家鄭岩的便宜吧!”

我轉身照著牛五花的屁股來了一腳:“你廢話什麽啊,趕緊跟上來!”

“哎呦呦,你踢到我**了……”

“撲哧……”劉橙忍不住撲哧笑了開來,樓梯間緊張恐怖的氣息有所緩解。

牛五花這才正色解釋道:“沒什麽大不了,肯定是有人住在上麵,劉橙說得沒錯,大白天的即使有髒東西也不會那麽容易現身的。”

“咚咚咚……咚咚咚……”說話間那腳步聲音再一次的如約而至,咳嗽的聲音若隱若現,這咳嗽的聲音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貌似有一口痰卡在他喉嚨總咳嗽不出來似得。

我們差不多到了居民樓二層的時候,咳嗽聲和腳步聲音就越加的明顯了,給人感覺那人就在三樓的陽台上咳嗽……

我特意舉起手機往三樓的方向照了下,然而並沒有看到那個咳嗽的老人,但聲音依舊在耳邊持續響徹著,異常的清楚震耳。

“牛五花,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沒看到那個人?該不會是你所說的髒東西吧?”我挑頭問了一句。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牛五花連連搖頭否決道:“剛才進入小區的時候感受到了很強烈的陰氣,但現在進入到小區內部,我反而感受不到了,按照我的經驗判斷,這棟房子內沒有髒東西,髒東西一直都飄在這棟房子的外麵!樓上發出動靜的一定是人!”

我見牛五花說的這麽肯定,心說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咬牙往上大跨了幾步,我就想著第一時間看清楚樓上咳嗽的東西,到底是人還是髒東西。

我連續跨了七八步子的台階,已經上到了房子的第三層,手機跟著一抬,我差點叫出聲來。

就在那三層樓的左拐角上,坐著一個人!

閃關燈的燈光太過於刺眼,我看不清楚那張臉的容貌,隻能看到他是坐在一張躺椅的椅子上。

“咚咚咚……咚咚咚……”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就是從那個人的身上發出來的,而腳步聲居然是他的雙腳晾在藤椅上跺腳……

藤椅在搖晃、雙腳在跺地、咳嗽聲一如既往,那人仿佛沒看到我似得,周而複始地重複著一整套的動作,交織成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牛五花緊接著跟了上來,他按住我瞅了一眼那影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鄭岩!先別動!等我看清楚了再說!”

牛五花說話的聲音已經很明顯了,足以讓那影子聽的清楚了,但那影子卻絲毫不為所動,簡直把我們幾個當作了透明人。

“鄭岩,跟他說幾句,看他什麽反應……”牛五花推了我一把說道。

我神經一緊:“嗎的你怎麽不說,你才是抓鬼的好不好?”

“這不是鬼,他身上沒有陰氣,我隻負責抓鬼,不負責抓人!”牛五花說罷就幹脆把我用力推了出去。

我被硬生生的推了出去,距離那搖曳的影子最多隻有兩三米的樣子,近距離的查看反倒看不出什麽來,那影子就直挺挺的躺在躺椅上,隻能看到他穿的是一個繡花的棉襖,棉襖上還時不時的泛著絲絲的金光。

“咳咳……你你好……老大爺……”我鼓起勇氣對著那影子喊了一句。

剛喊出一句我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現在才是初秋的季節,溫度還保持在二十多度,我身上穿的還是長袖襯衫,這老人居然就穿上了棉襖,這種天氣怎麽會有人穿棉襖?

“咯吱……”影子晃動的幅度突然停下,那影子隨之緩緩挪動了下身體。

這一挪動,我瞬間就傻了眼,我看到影子的身上反出了一道耀眼的光亮!亮光正是衣服上的反光,反出了一個字,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