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之時逢噩耗,蕭焱心情之低落那是難以用詞語來表達呀,直說他催著飛行術一路飛馳,隻在片刻之間便來到了蕭府院內。

“子辰,子辰呢?”蕭焱衝著家丁大喊著。

那名被他問道的家丁是嚇得失魂落魄,但是為了不死還是在驚恐之中指了指蕭子辰的所在。

這時候蕭子辰已經被安置在了一件小房子裏,當然這樣不是為了將他隔離,而是為了給他治病,應為那件小房子乃是熏房,房子的牆壁之中時空的,裏麵焚燒藥草,而後藥草的青煙通過牆壁上的細小空洞進入房間,慢慢地侵浸房中之人的身體,已達到治病之效果。

這熏房設計雖是巧妙,可是通過藥草青煙熏染來治病,那效果可是比直接喝藥來的慢多了,既然效果不好,那為什麽還要建這熏房呢,其中的原因是因為人得了某些疾病之後便會吃什麽嘔什麽,喝什麽吐什麽,而今蕭焱所染的疫病便是屬於這麽一種。故而隻能將蕭子辰放在熏房之中治療。

蕭焱膝下隻有一子一女,這一子便是蕭子辰,雖然平時他對蕭子辰是百般苛刻,可是心中對他卻是百般溺愛,而今聽聞他得了疫病,心中那個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呀。

得知了蕭子辰的所在,蕭焱是二話沒說,直奔熏房而去,此刻一群人正在忙著往牆壁之中填充藥草,而蕭子辰的母親蕭氏以及妹妹蕭子萱此時守在門口已經是哭成了淚人。

蕭焱也不管母女兩人的哭泣,也不顧蕭子辰所生疫病的傳染性,直接一把推門而入,走進了熏房之中。

房中青煙繚繞,苦香甜三味俱全,猛然進入房間還不適應的蕭焱接連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躺在**靜修的蕭子辰一見父親來了,趕緊起身走上前去,將蕭焱給攙扶住了。

此刻的蕭子辰雖然已經染上了疫病,但是還處在發病的初級階段,他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除了吃不下去東西外,其他無論是說話還是走路都無大礙。

蕭焱一把推開蕭子辰攙扶自己的手,反而將蕭子辰的衣袖朝上撩開,隻見一塊塊青色的瘢痕已然出現在了蕭子辰的胳膊之上。

在回來的路上,蕭焱心中還存著僥幸,想著可能是家裏人搞錯了,這疫情爆發在火宗總府,而近些日子子辰都是成天在城內晃**,他怎麽可能染上疫病呢,一定是家裏人心中惶恐,所以把其他的病狀當做是現在火宗總府中爆發出來的疫病。

見到那些瘢痕,蕭焱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也**然無存了,那瘢痕確實是疫病所產生的瘢痕,之前蕭焱在總府之中已經把這瘢痕看過不知一千次了,所以他不會認錯。

“怎麽會這樣?”蕭焱口中驚呼一聲,瞬間感到渾身無力,一屁股坐在房間的內木椅上,手扶額頭神情木然。

蕭子辰還不知道近兩天在總府之中發生的事情,所以對自己生的病也並不在意,隻認為它們是一般的疫情治療一番後那便會沒事了,於是他還走到父親蕭焱的身邊,盡力地安慰著蕭焱。

“父親不就是生個病嗎,誰還能不生病呢,過幾天就好了,你看我現在,這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嗎?”

蕭子辰說著還秀起了自己那一身結實的肌肉,可是蕭焱看到現在這副樣子,腦中便會想起前日裏那些被疫情害死的火宗弟子屍變成的怪物。

“你不知道,這”蕭焱本想把實情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想著這實情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子辰心理上再有什麽壓力,以致於疫病發展的更快,“好了,你好好養病,養病期間內不準離開這個房間!”

蕭焱知道這疫病的傳染性之大,現在必須把兒子蕭子辰留在這房間內,否則一旦疫情爆發開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蕭子辰乃是一個好動的主兒,一聽父親說在養病期間內不能離開熏房,心中便是一陣不滿。

“啊,沒必要吧,我就是吃不下去東西才來這裏的,也必要要我一直在這裏待到病好吧,那我不得悶死呀!”

蕭子辰抱怨著,可是蕭焱卻是不去理會他,徑直朝門外走去了。

“我在這裏陪哥哥!”

蕭焱還沒有走出門去,蕭子萱倒是跑進來了,而她口中的這句話並不是一個肯定句,而是一個祈使句,她在請求父親讓自己留下來陪著哥哥,一直到哥哥病好為止。

蕭子萱是蕭子辰唯一的妹妹,現今年方十八,長相清純可愛,是一雙含情目,一翹美人鼻,再加上那一頭青絲瀑,一點櫻桃唇,也是一個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尋的美人呀!

“你留這裏做什麽,哥哥生病,又不是你生病,留在這裏什麽都幫不上,還會有很不多便,快會自己房間裏去吧,一個女孩子家不要總是拋頭露麵的。”

蕭焱把蕭子萱數落了一番,而後拉起她的手,把她硬是給拖出了熏房。蕭焱為父,自也知道蕭子辰好動的性情,這把他困在熏房之中每個人說話,那肯定是要被憋壞的,讓他妹妹在這裏陪他聊聊天那也是好事,但是那疫病是傳染的,為了蕭子萱的安全,他不能讓她留在這裏!

這蕭子萱從小到大性格就與蕭子辰截然相反,哥哥蕭子辰好動,可是她卻是文靜有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乖乖女,最聽蕭焱的話了,今天可是她第一次違背蕭焱的意思,雖然嘴上沒說,但是那被蕭焱拖拽著才離開熏房的身體卻是表達了她真實的意思。

然而蕭子萱的堅持到這裏還沒有結束,雖然父親不允許她待在熏房裏,可是並沒有禁止她守在熏房外呀,於是她便讓家丁在熏房旁邊給她搭了個窩棚,準備在窩棚之中守著,直至哥哥病好。

蕭母對女兒的舉動並沒有表示阻止,畢竟兄妹情深,子萱這麽做也沒什麽不對,而蕭焱雖然看到了家丁正在搭建窩棚,但卻是沒有時間去理會,現在尋找疫病的治療方法最重要,其他的就隨他們去吧。

接下來的幾天裏蕭焱和公孫度分頭行動,遍訪名醫,可是最終那些醫者看過蕭子辰的症狀之後都說沒見過,不知道那是什麽病。

醫者的失敗帶來的並不隻是醫者自身的痛苦,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屬更加痛苦。

現在的蕭焱和生病的蕭子辰一樣,都是一粒米都吃不下,一滴水都喝不下,而蕭子辰的症狀卻在快速的發展,先前還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可是幾天下來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之前的颯爽英姿全然不見,而今給人的感覺隻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

蕭焱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每天都要把蕭子辰綁起來親自給他灌水喂飯,熏房之中的藥草消耗也增加到尋常的數倍,以此來延緩蕭子辰病情的惡化。

這樣的做法效果還是有的,總府的那些弟子從發病到死亡大概都是經曆了十天的時間,而今而今蕭子辰已經發病五六天了,可是他的病症卻還不算糟糕,病情惡化的速度大概隻有總府那些弟子的二分之一。

半夜時分,蕭焱給蕭子辰灌下了今天最後一次飯食,而後耷拉著臉去尋公孫度去了。

蕭子萱聽到父親離去,自己便朝牆邊靠去,她的窩棚是借著熏房的牆壁搭的,故而與蕭子辰那真的隻是一牆之隔。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蕭子萱緊貼著牆壁,詢問著哥哥蕭子辰的狀況。

可是初來蕭子辰並不作聲,隻待蕭子萱問道第五遍時,蕭子辰那虛弱的聲音才響起。

“沒事,沒事,子萱。”

蕭子辰的聲音甚是虛弱,這讓蕭子萱的眼淚決了堤,低聲地抽噎了起來。

兩人許久不與,蕭子辰倚在牆邊想著自己當初的那些誓言,那些奔放的時光。

“年少不知終須老,曾許世間第一流。”蕭子辰在心中感歎著,同時費力地舉起自己的手,原本厚實有力的手啊,現在已經幹瘦成了枯枝,他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幾天的時光竟能讓他變成這樣。

“子萱,你不要再守在這裏了,我的覺得我得的病不好,它可能會傳染給你,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蕭子辰知道妹妹擔心自己,但是現在的自己已經有所預感,或許不久之後自己就要撒手人寰了,而且他得的病應該具有傳染性,所以父親才不會讓他離開熏房。自己死了不要急,但是要是再把妹妹給傳染了,那自己可真就是一個罪人了。

蕭子萱雖然聽話,可是而今卻表現出了她的另一麵,聞聽哥哥的話後,她擦擦眼淚,強忍住哭聲,從口擠出一個字來:“不!”

隻一個“不”字,隻一個“不”字便讓蕭子辰那顆飽受病痛的心感受到了溫暖。

心知這一個“不”字裏麵的堅決,所以蕭子辰也不再勸解,隻叫了句:“傻妹妹!”

蕭子辰來到公孫度的房間內,可是發現這房間裏的燭火雖然是亮著,可是公孫度卻不在屋中,於是他便坐下來等待,可是屁股還沒坐穩,心中便湧起一股焦躁,最後隻能不停地在屋中踱步,以排解那股焦躁之情。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忽聽屋外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蕭焱趕忙來到屋門口觀瞧,隻見公孫度風風火火而來,似乎有什麽急事。

“怎麽了,先生,可是有找到可以給子辰治病的醫者?”不等公孫度站穩腳跟,蕭焱便心急地問道。

“醫者沒有找到,可是你看外邊這風!”說著公孫度將自己的手臂伸向門外,衣袖在寒風吹刮之下朝著東北方向縮去。

“這風怎麽了?”蕭焱並不懂公孫度要他看風適合意思?

“這是西南風呀,冬天哪有刮西南風的理,而且還這麽凶!”

這公孫度乃是觀星好手,對於自然萬物運行規律那是了然於胸,這大冬天應該刮的是西北風,而今卻變成了西南風,這是天生異象,預示著大災難就要降臨了。

聽公孫度這麽一說,蕭焱也意識到了不對,自己也忙走到屋外查看風向,果不其然,這老天爺它刮起了西南風。

公孫度向蕭焱解釋了一番這天相的怪異,並且也罷這天相之中預示著大災難到來的事情也告知了蕭焱。

沉默片刻之後,蕭焱表達他的態度:“災難還沒有顯現,我們也無從防範,現在最重要的是子辰,我不管災難有多嚴重,我隻要子辰的病能治好!”

一夜無眠,蕭焱站在蕭家的院中,看著蒙著一層紫黑色霧氣的天空。這西南風吹了一夜,到著早晨的時候便起了霧氣,不過這霧氣與一般的霧氣不同,它不是白色的,而是紫黑色的,雖然聞起來是無色無味,可是蕭焱看著它們,卻隱約覺得它們與公孫度昨晚口中所說的“大災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紫黑之霧一起,真個聖都都變得騷亂起來,各種流言四起,其中也不乏就要那浩劫將至的蜚語。

蕭焱下令封鎖聖都城,並發布口諭一旦發現有妖言惑眾,擾亂聖都秩序者,一律捉拿!

對於紫黑之霧事件,蕭焱雖是有所行動,可是他的心不在那上麵,故而發布命令之後也便沒在理會。

聖都城的名醫都被蕭焱和公孫度給找遍了,就連各宗總府裏的醫者蕭焱也都沒有放過,可是能治蕭子辰之病者卻是依舊沒有找到。

蕭焱和公孫度一同走在通往聖都的小路上,這是他們訪完木宗醫者後的歸途,可是走著走著,忽然蕭焱便停下了腳步。

“老天呀,我可就這一個兒子呀,難道你要讓我蕭家無後嗎?”蕭焱仰天長嘯,雙腿無力,一把跪在地上。

一旁的公孫度趕緊上前,將蕭焱攙扶了起來,說道:“盟主,你也不要這麽喪氣嗎,你忘了,不是還有一個神秘人一直在暗中與你聯係嗎,據你之前所說他的實力可是非同一般,說不定他能在子辰生病一事上幫上忙呀?”

公孫度口中的神秘人乃是一個至於蕭焱一個人碰頭的高人,據蕭焱之前所說,那高人實力非凡,並且是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觀星辰變化,能測人間吉凶,就連當年十世人聖未曾轉世的信息也是他告知蕭焱,並且還讓蕭焱把握好這個時機發起聖盟內部的糾紛,而後在爭鬥之中憑借火宗的實力一舉拿下盟主之位。

當時的蕭焱對他的話還是有所懷疑,可是經曆了幾件事情之後,蕭焱對他也便是五體投地了,而且那高人似乎並沒有什麽所求,隻是一心想讓蕭焱聖盟。

經公孫度一提醒,蕭焱也想起了這位高人,可是還沒有泛起希望之光,失望倒是率先到來了,因為他仔細想了想,忽然發現那高人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聯係過了,並且那高人是神出鬼沒,高人能夠找到他,可是他找不到那高人呀。要是一味地把希望寄托在那高人身上,那可能等到高人出現之時,蕭子辰都已經被焚化了。

蕭焱的神情再次暗淡下來,跟隨蕭焱這麽多年,公孫度還是第一次看到蕭焱的心情如此低落。

“盟主,你也不要這麽喪氣嗎,雖然這聖都的醫者我們是找遍了,可是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去訪問呢?”公孫度打著啞謎,想讓蕭焱自己想出來他們還有哪裏沒有走到。

可是蕭焱思來想去也沒想出來公孫度說的那個地方是哪裏,這聖都的醫者他們已經都尋訪遍了,還能有什麽治病的地方他們沒去過嗎?

“盟主,你忘了我們可還沒有去過諸葛府呀!”公孫度低聲說道,同時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

這聖盟五宗之中,各宗都有自己研習的不同術法,火宗重攻,土宗重防,金宗重剛,水宗重柔,而木宗則是重生,並且伴隨著重生的理念,木宗也發展出了聖盟之中獨一無二的治療術。

“你是說治療術!”

蕭焱忽然大喊道,臉上的陰雲也消散了幾分,不等公孫度回應,把腿便朝諸葛府而去。

公孫度知道蕭焱對晚輩有些偏見,故而對諸葛無宗和張梓妤都不怎麽看好,平時遇見也都是冷嘲熱諷,可是而今為了蕭子辰,這蕭焱竟然連想都不想便要去求諸葛無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