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和樂樂撫著沈秋儀的石碑。
“這是外婆。”秦洛洛道。
“阿婆。”
“婆。”
兩個小家夥話還講不清楚，秦洛洛蹲下，忍不住親親他們的臉蛋，“這是媽媽的媽媽。”
想到媽媽曾經也這樣將她和姐姐抱在懷裏，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當年實驗室爆炸後，裏麵的人在化學試劑的作用下，被燒成了灰，火撲滅後，連骨頭渣都沒剩下，最後每家捧了些灰燼。
姐妹倆靠著假期兼職打工賺的錢，在這裏買了墓，立了碑，希望媽媽能有安身之所。
回到家，秦洛洛去給兩個小家夥泡奶粉，才發現霍雲炤買的小罐奶粉，隻夠寶貝們喝兩天。
於是給霍雲炤發消息：以後奶粉買大罐的！
很快，霍雲炤回：小罐的好，我會按時送奶粉過來，不用擔心。
醫院，護士正在給沈采兒截肢的創麵塗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護士的手腳每一次都很重，戳得沈采兒咬牙切齒，痛得全身顫抖。
“輕點！”她沒好氣地道。
“沈小姐，你再動我沒法上藥了，你自己來吧？”護士冷冰冰地道，院長交代過，有什麽好東西都往她身上招呼，“你別動，我要噴一點酒精。”
“酒精”
下一秒，沈采兒痛得差點暈死過去。
夜一站在一旁，憋著笑。
弄了大半個小時，護士擔心弄死她，這才給她包紮好傷口離開了。
沈采兒忍不住將怒火發到夜一身上，“沒用的東西！要是你看好了秦洛洛，我也不至於被她害成這樣！”
“沈小姐，對不起。”夜一低眉順眼，“有件事，你聽了不要生氣。霍雲炤決定將樂樂給秦洛洛撫養，秦洛洛好像挺喜歡孩子的。”
“你說什麽？”沈采兒臉色瞬變，“他瘋了嗎？你趕緊去把霍長樂給我弄回來，否則拿你的腎補償我！”
“腎？”夜一愣了。
“你什麽情況？”沈采兒頓時警惕地看著他。
夜一腳底一涼，意識到沈采兒在懷疑他，立即道，“我記憶受到損傷，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沈采兒這才放鬆警惕，她確實動過66號的記憶。
“他是我的腎源！等他長大了我要移植他的腎！所以，給我弄回來。”
“沈小姐，要是霍雲炤發現樂樂不是你生的，而且，你和他根本沒發生過關係，他會不會惱羞成怒，讓我們死在江州？”
說完，夜一緊緊地看著沈采兒。
霍雲炤讓他詐沈采兒，他隻能冒險試探。
“怕什麽？隻要我們將霍長樂捏在手裏，我不相信，他會不管親生兒子的命。至於有沒有和他發生關係，兩年前的事情誰能查證？再說了，那天晚上酒店的監控已經損壞，他全身張滿嘴也說不清。我有喜歡的人，怎麽會讓霍雲炤碰我！”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會盡快將霍長樂搶過來。不過，霍雲炤還沒有把霍氏交給霍長樂的打算，他一定要見到BOSS，才肯談判。”
“由不得他，就算他不怕身敗名裂，難道不怕霍氏毀於一旦嗎？看著吧，他很快就會妥協的。”沈采兒瞪了一眼夜一，“滾吧，看到你礙眼。”
夜一離開，沈采兒躺到**，隱約覺得五髒六腑有些痛，但她並沒有在意，以為是截肢引起的連鎖反應。
她把玩著脖子上的人骨項鏈，這是用十個福氣很好的人的骨頭做的，據說會保佑她逢凶化吉，長命百歲。
夜一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霍雲炤出來了。
一上車，霍雲炤迫不及待問，“情況怎麽樣？”
夜一直接放了錄音，沈采兒的話清晰地從手機裏傳出來。
“老大，沈采兒有喜歡的人，之前她都在胡說八道，你和他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她一直在騙我們。她之所以養著樂樂，是因為樂樂能給她做腎移植，等樂樂長大後，她可以得到樂樂的腎。”
霍雲炤冷哼了一聲，“隻怕她沒這個命。”
接著，霍雲炤長舒了一口氣，看著窗外，忍不住笑了。
是一種卸下了所有壓力的輕鬆與愉悅。
“老大，你和嫂子怎麽辦？”
“保持現狀吧。至於沈采兒的賬，和她慢慢算，你想辦法把秦思月弄出來，給她和沈采兒都裝上跟蹤器。”
“老大是想追蹤她們找到那個組織的老巢？”
“沒錯，她們的級別應該不低，跟著她們，或許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好，我找機會去做。老大，現在去嫂子家？”
“去老宅。”
老宅，老夫人坐在院子裏，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霍富貴的頭。
秦洛洛離開了，老爺子也走了，霍老夫人越發地沉默，孤獨。
周管家拿了毛毯出來，蓋在老夫人腿上，“老夫人，注意別著涼，老寒腿犯了可再沒人給你看了。”
“犯就犯吧，反正也沒什麽樂趣，活著也受罪。”
“還有兒孫呢。”周管家笑道，“雲炤的孩子挺可愛，讓他帶到老宅來玩幾天。”
“算了。”老夫人對沈采兒的孩子喜歡不起來。
這時，霍雲炤的車開進院子，霍雲炤下來，走到老夫人麵前。
“奶奶，洛洛回來了。”
自從老爺子走後，老夫人就不再關心網上的消息，所以並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真的？”老夫人瞬間精神起來，朝車裏張望，“人呢？快帶來我看看！你要好好給人家道歉，也要對外說清楚，你爺爺的死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霍雲炤點頭，“您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她是不是在生你的氣，不肯來見我？”
霍雲炤沉默片刻，“我們離婚了。”
“什麽？”老夫人眼中的光立即消失，指著霍雲炤，想罵什麽，可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道，“離就對了！跟你結婚是她瞎了眼！小周，你給看看有沒有般配的小子，給洛洛留意著。那丫頭可是香餑餑，有些人啊，沒那個福氣，後悔去吧。”
“奶奶”霍雲炤苦笑。
“沒事喝什麽酒，整出孩子來，我要是你，都沒臉去見洛洛！離婚你給了她什麽？霍雲炤，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財產上苛刻她，就別認我這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