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嬌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隨時要暈過去。

商場對麵大廈的樓頂,霍臨桉抱著楚禦站在欄杆上,隻要鬆手,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楚禦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一雙大眼睛盯著他,“叔叔……”

“叫爸爸!”霍臨桉沒好氣地道。

“爸爸。”

“閉嘴!”霍臨桉瘋子一般,“閉上眼睛,不許看我!”

霍臨桉的手顫抖得厲害,探頭看了看別說一個小孩子。

“爸爸,好玩~”

孩子沒有察覺到危險,隻覺得站得高看得遠,開心得手舞足蹈。

“爸爸,飛高高!”

“閉嘴,我叫你閉嘴!”霍臨桉內心擰成了麻花。

原以為他對楚夢嬌生的孩子沒有一絲感情,扔下去萬事大吉,可是當他看到一個孩子活生生地在他麵前時,心中不由得生起異樣的感覺。

孩子的身體裏流淌著他的血,孩子的血骨發膚都來自他的遺傳。

這個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

他抱起楚禦,伸出平台,楚禦頓時淩空。

霍臨桉的心砰砰跳著,冷汗簌簌流下來,緊張得不停地舔嘴唇。

“對不起。”

他咬牙。

鬆了手。

就在鬆手的瞬間,他飛速抓住楚禦的衣服,將他拎了回來。

霍臨桉坐到地上,抱著楚禦,竟痛哭起來。

楚禦上前,用小手替他擦去眼淚,剝了一顆糖放進他嘴裏,“爸爸,不哭。”

也就是這一瞬間,霍臨桉下定了決心,抱著楚禦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來到一個遊樂場,霍臨桉包下了整個遊樂場,“兒子,去玩吧!”

楚禦不知道楚夢嬌找他找得要發瘋,一個人在遊樂場玩得樂不思蜀。

玩好,霍臨桉又帶他去吃飯。

吃飽喝足,楚禦趴在霍臨桉懷裏睡著了。

霍臨桉抱著楚禦走了一段,路邊商戶的電視全在播放楚禦的尋人啟事。

他把熟睡的楚禦放在警察局門口,看了幾眼,轉身走進了夜色中。

霍臨桉剛離開,門衛探頭出來,看到地上躺著一個孩子,拿出手機對比了一下,正是全市都在找的失蹤的孩子,於是大喊,“孩子找到了,孩子找到了!”

過了一會兒,楚夢嬌和秦洛洛趕過來,楚夢嬌一把抱住楚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個小混蛋,嚇死媽媽了!”

楚禦還不知道這一天楚夢嬌經曆了什麽,塞了一顆糖在她嘴裏,“媽咪不哭。”

“找到了就好了。”秦洛洛安慰她,“趕緊回家吧。”

楚夢嬌也顧不上形象,用衣袖擦去眼淚鼻涕,“秦洛洛,謝謝你。”

秦洛洛一直陪著她跑上跑下,給她出主意想辦法,還要安慰她。

“孩子沒丟就好。”秦洛洛道。

她也是媽媽,能理解楚夢嬌的心情。

隻是,抱走楚禦的人是誰?為什麽又完好無損地丟在了警察局門口?

或許是楚家的勢力太大,人販子被嚇到了。

秦洛洛回到家,剛下車,一人從她對麵的車上下來。

“秦小姐。”

“夜一?”秦洛洛停下腳步,“藥吃完了?我一會兒把第二階段的藥方發你。”

“秦小姐,是關於老大的。”夜一道。

“判了嗎?這麽快?”

夜一:“……有人想要置霍家和老大於死地。”

秦洛洛神色愉悅,“還有這樣的大好人?為民除害大快人心啊。”

“秦小姐,”夜一有些著急,“視頻對老大很不利,他很有可能被判死刑。”

“那你找我有什麽用,我和閻王爺不熟啊。”秦洛洛說著就要往裏麵走。

夜一快走兩步,攔住她,“秦小姐,霍雲章之所以會出現在南山的基地,是因為他也是那個組織的人,針對你和老大的計劃,都是他策劃的。他和老大一起摔到水潭裏,他想殺了老大,誤碰到老大的槍……那天,老大差一點就死在那裏了。”

秦洛洛皺著眉頭,“他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吃席的時候通知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會去隨個禮。”

“秦小姐……”夜一發現自己完全不是秦洛洛的對手,“你要不去看看老大?見一麵少一麵了。”

“讓沈采兒去看吧,畢竟他連北極之星都給沈采兒了,沈采兒肯定會去看他的。”

“秦小姐,其實老大和沈采兒並沒有發生過關係,都是沈采兒騙老大的。”夜一放了沈采兒的錄音,“她親口說的。”

“哦?她也嫌棄霍雲炤啊?我和她真是誌同道合,有時間找她喝酒。”

“身材兒”

看著秦洛洛歡天喜地地離開,夜一沉默了。

這和他想象中的劇本不一樣啊。

聽到沈采兒要害樂樂,秦洛洛不應該義憤填膺嗎?

秦洛洛是回到家裏才義憤填膺的。

看她氣衝衝地坐到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秦淺淺瞄了她一眼,“誰惹你生氣了?”

“沈采兒養樂樂,竟然是為了等樂樂長大了移植樂樂的腎。”

“什麽?”秦淺淺不能忍,“我明天就去掏了她的腎!”

秦洛洛輕輕一笑,“放心吧,她沒那麽長的命。”

很快,沈采兒就要體會到穿腸爛肚是什麽滋味了。

這兩天沈采兒的肚子痛得厲害,卻又檢查不出異樣,她當是截肢後遺症,且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看著麵前垂頭喪氣的霍臨桉,沈采兒火氣衝天,“廢物!霍臨桉,你兒子不死,隻能你來償命了。”

霍臨桉咬牙,神色憤怒,“那是我兒子!我親生的兒子!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哈哈哈,霍臨桉,明天給你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沈采兒想抬腳踹霍臨桉,才發現沒腳了,於是更加生氣,抄起一個杯子扔到霍臨桉臉上。

霍臨桉頓時被砸得頭破血流。

“滾出去吧!”

霍臨桉離開,沈采兒看著被截掉的雙腿,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隻能將房間裏的東西劈裏啪啦砸了一通出氣,可架子上的杯子她卻夠不到,於是更氣了。

拉開一個抽屜,正要將裏麵的東西都砸了,突然看到裏麵有一條手鏈,心裏的怒氣頓時消散。

她拿起手鏈戴了一會兒,又擔心弄壞了,趕緊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