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搖搖頭,聽到現在我也聽明白了,小舅從頭到尾都被這杜寶慶給設計了,一步一步的,從最開始來他小賣店打個小麻將,到後麵越賭越大,然後還好心的給他介紹放高利貸的,最後還給他介紹什麽歪門邪術,什麽五鬼運財?都是在想盡各種辦法坑他!
這在賭局上專業術語就是屬於養豬,現在就到了杜寶慶殺豬的時候了,把我小舅逼得走投無路,把家裏的房子地全都押給杜寶慶,到時候自己麵對的就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姥姥家裏的這十幾畝地不全都是小舅一個人的,鄉政府是按照人頭給每家每戶劃分土地的,裏麵有姥姥的一份,還有我媽的一份,我的戶口沒有遷走,那裏還有我的一畝二分地。隻不過這些年我媽靠著飯店的收益養活自己和我,從來不跟小舅爭奪這地。
按照這些地的麵積,每年種苞米,賣苞米,去掉種子化肥和人工的成本,一年淨收入也要有十五六萬,這也是小舅一家所有的收入來源,如果把這個地押給了杜寶慶,每年這十五六萬的收入就都歸了人家了。
杜寶慶用十萬塊的本就換來年年十五六萬的收益,這合適的買賣去哪找?他這個如意算盤打的真可謂是叮當響!
自從那年冬天,兜裏揣著賣苞米的錢不知道怎麽回事開始嘚瑟上了,東家竄西家逛的,溜達到杜寶慶的小賣店,沾上了賭博,一點一點的往裏陷,結果越陷越深,到現在覆水難收的地步。
小舅很是痛苦的蹲在地上,好像在做著強烈的心理鬥爭。這鬼娃娃他自己已經基本能確定就是他養的小鬼了,要是不解決,他老婆孩子早晚得死於非命。這十萬塊錢眼下又沒有地方去倒騰,他怕養小鬼的事暴露,又不能回家跟家裏人說這事,所以現在唯一能弄到錢的地方,就是杜寶慶這裏。
隻見我小舅,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站起來,一咬牙一跺腳,我借!你現在就去給我把錢拿來,我再去局子上碰碰運氣,我他娘的就不信我鐵蛋能一直這麽衰!整不好我今天一晚上就連本帶利的全還給你!我兒子就有救了!
可我現在看見我小舅這個樣子我徹底明白了,這種賭徒的心理就隻有兩個字,那就是不甘!
贏了錢的認為自己還能再贏,輸了錢的總覺得自己能一把翻盤,不到最後傾家**產是絕對不可能收手的,甚至有大把的賭徒,都已經傾家**產,妻離子散了還是不肯收手,他們還想賭命!通常這樣的人,都不會有一個好下場!
杜寶慶嘿嘿一樂,想轉身就往院子裏走,似乎是想去給小舅拿錢,我連忙縮在角落裏躲好,幸虧是晚上,他也沒有注意到牆根邊上還有一個我,不然他非得嚇死不治。
我知道等杜寶慶把這十萬塊錢交到小舅的手上他就徹底萬劫不複了,我著急的想著對策,不知道該如何這悲劇的發生。
如果我現在走出去告訴他別借這個錢,我能幫他搞定鬼娃娃的事,他未必能相信我,而且很明顯,他借這十萬是為了翻盤的,我總不能現在出去告訴他,我能給你拿十萬,你別借了。
不過如果這樣,按照小舅現在還不知悔改的樣子,別說十萬,就是我把這五百萬全部給他,他也能給我輸個溜幹淨兒,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讓他不借這個錢再去賭博。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杜寶慶馬上就要拿著十萬塊錢出來了,我心下一急,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蹭的一下竄出去,拍了下小舅的肩膀,小舅!
小舅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嚇了一激靈,看清是我以後,表情十分不自然的看了看我,安寧,你,你怎麽在這啊。
我這不回家呆著感覺沒意思嗎,想來杜寶慶家看看有沒有牌局。
小舅本以為我是替小舅媽來抓他的,誰知道我非但沒有,還提起了他最感興趣的話題,果然他眼前一亮,你,你也願意玩?
我笑了一下,我在城裏天天玩,經常跟朋友搓麻將,填大坑,炸金花什麽的。我把周四野平時總玩的那幾種賭博項目全報了個遍,就是為了小舅能相信我。
我看小舅對我說的話十分感興趣,我頓了頓又繼續道:可惜,老杜家這牌局都太小了,玩著沒什麽意思,還是明天回城裏玩吧。
小舅一下子來了精神,安寧,你在城裏有牌局?都玩多大的?
我見他上鉤了,裝作認真思考的想了想然後回答道:都是我們同學之間玩的牌局,你也知道我城裏的同學好多家裏都很有錢,都是富二代,他們也不太會玩,但是玩的都挺大的每次輸贏都要在二三十萬吧。我也不怎麽會玩,可能手氣好,那天贏了十萬。
小舅一聽我說這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我形容的這個賭局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全是學生,還有錢,又不太會玩,就連我這種菜鳥都能贏個十萬,他這種賭術的到了這種局上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小舅立馬搓搓手,諂媚的笑笑,那安寧,明天能不能帶小舅去一起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