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來的十分的不是時候,剛想轉身從寢殿走出去,然後先回家再做打算。沒想到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串串腳步聲。

我聽見有人來了,下意識的就以為是胡玄卿,歡喜的剛要快步走出去,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小三子我發現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我一聽,胡二姑?胡二姑和胡玄卿一起進了長生殿....這.....我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呢?

我稍稍一猶豫的功夫,胡玄卿的回答徹底叫我停住了腳步,“我還要怎麽懂事?按照爺爺的想法,我已經把安寧的媽媽給殺了,我們倆這一輩子都再也沒有可能了,我還要怎麽懂事?!”胡玄卿低聲怒吼,顯然他十分的不想聽胡二姑在這嘮叨。

可是胡玄卿的這一句話徹底讓我僵住了,我整個人瞬間好像都無法呼吸,我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能讓自己發出一絲響動,讓別人發現我在。

“安寧的媽媽已經成了怪物,你殺她是在替天行道!這你怎麽能怪罪到你爺爺的頭上?”

“更何況,安寧的媽媽也求一死,你這麽做無可厚非,她求你不要告訴安寧,但是我可以去幫你和安寧解釋啊!”胡二姑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可是胡玄卿顯然並不買賬。

“解釋什麽?!跟安寧解釋,是我把我的血放入她媽體內,我爺爺用手段將安寧他媽變成了怪物,所以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的?”

“可不管怎麽說,你怎麽能和你爺爺那麽說話呢?你父母戰死沙場,他膝下就你這麽一個親孫子,他栽培你這麽多年,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和他頂嘴的嗎?”

“我沒有讓他栽培我!這個什麽狐族首領我根本就不稀罕!他給我選的那個涼山孔雀族女我也壓根不喜歡!為什麽要逼我做我自己不喜歡的事?!為什麽?!”

“我想和安寧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為了她的身份!”胡玄卿一聽到這一下子暴躁了起來,好像戳到了他的軟肋一樣。

“那你現在天天天南地北的收妖伏魔為了什麽?前些日子你跑到夏川去收服一個**妖,你落入陷阱,險些吃了大虧,你別以為你瞞的好我就收不到信!”

“你每天四處搜羅各種邪祟妖怪,一天從北到南能跑三個地方!能收的不能收的,你都去做,你不是為了快速積累功德好飛升是為了什麽?你還說你不在意這些外在的名利?”

胡玄卿無奈的聳了聳肩,“二姑你隨便怎麽說,總之孔雀族女我不娶,讓我爺爺死了這條心,還有,讓他不要再打安寧的主意,也不要再打安寧家人的主意,他已經做錯了一次了,我不會再包庇他第二次!”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是我引起的,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無話可說。”

“可是從現在開始,不管是誰,再去試圖傷害安寧,我絕對不會放任不管,也請你轉告他,若再有一次,那我也就便尊稱他一句胡三太爺了...”胡玄卿的麵色很平靜,好像一潭死水,冷冰冰的看著胡二姑說道。

“你!”胡二姑被胡玄卿氣的說不出來話,她沒想到胡玄卿會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可能在她的認知當中,胡玄卿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胡二姑氣的拂袖轉身離去,大殿中隻剩胡玄卿一個人。

可是我此時雙腿好像灌了鉛似的,剛剛想立即見到胡玄卿的心情一掃而光,眼下我好像更怕見到他。

剛剛我來之前,已經想好了,怎麽和胡玄卿說這件事我是知道他有苦衷的,也清楚他的不得已,我願意陪他共同麵對,一起攜手將真凶,和幕後操盤手找出來,為我媽,為我的家人,為那十幾條人命報仇。

可是我眼下如果出去見胡玄卿我說什麽?

然而符引用的竟然是胡玄卿的血,這也是為什麽,非得胡玄卿親手殺了我媽的原因,最重要的,他親口承認這血是他自己傳入我媽體內的...什麽原因?不得而知。

可是不管他再有什麽苦衷,麵對始作俑者,他選擇了包庇,符引用的血是他下的,人是他殺的,罪惡的主謀也是他包庇的...

這一切的一切就擺在我的眼前,我親眼目睹,親耳聽聞,做不得半點虛假,我實在不知道我如果現在麵對胡玄卿我應該說些什麽。

如果先前看見我媽被他一刀斃命,我心中是瘋狂的恨意,那眼下,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表達我現在的情緒,五味雜陳,怎一個苦字了得...

胡九靈的道行果然不淺,壓製住我的氣息到現在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就連胡玄卿都不知道此時此刻,我正在看著他,雖然眼淚已經模糊了他的身影,可是我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胡玄卿緩了好一會兒,走出了大殿,看著他走出門的那一刻我竟然稍稍鬆了口氣。

我閃身走了出來,天知道我現在有多麽的想衝出去將胡三太爺用同樣的手段一刀割斷頭顱,讓他命喪黃泉!

可惜我現在沒有這個實力,更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胡九靈有一句話說的對,如果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絕對不能輕易動胡三太爺。

我望了望四周,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這個地方並不歡迎我,要是被發現了說不定又要引起一番不小的風波。

我快步走下山去,複仇的計劃也在心裏暗自生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