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太瘦了,而且身上怎麽老有些深淺不一的痕跡,像是被鞭打了一樣,有些失了美觀。

聽了店員的話,薑梔忐忑地走了出去,她拿了一件披肩披在身上,蓋住了肩頸和手臂,整個人有些局促。

紀庭生抬頭看向她,這裙子很適合她,隻是見她這披著披肩縮縮的行為,總是不太自信,於是道了句,“把披肩摘了。”

麵對紀庭生不容拒絕的眼神,薑梔隻能聽話,緩緩地將披肩放下,紀庭生雙眼精明,一眼便瞧見了她身上那些痕跡,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眉頭緊皺。

她被他這一舉動嚇得心口一顫,下一秒紀庭生便是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試衣間。

“哎...你..”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那件好看的裙子便被紀庭生扒了,裙子掉在地上,她身上隻穿著內衣**,整個人都羞恥心泛濫,趕忙用手捂住,但是慌亂得不知道先捂住哪裏。

紀庭生猛地扣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將她壓在牆上。

他命令道,“別動!”

當他瞧見她身上的那些痕跡時,臉色一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身上散發著一種旁人不敢惹的陰戾之氣。

薑梔的心都提到了心口,臉紅得可以滴血,卻隻能任由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轉,更加害怕他的情緒。

他抬眸,問她,“怎麽回事?”

“你先放開我。”她語氣顫抖。

“說!”紀庭生沒有一點要放開她的意思,語氣更加淩厲提醒,“我現在給你機會說,你不說,我有的是方式逼你說!”

薑梔心口跳得厲害,羞恥和害怕交雜在一起,他早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這個男人不能挑戰他的任何底線。

她看著他的眼眶一瞬間紅了,聲線顫抖著的開口,“葉明川打我。”

這五個字,好像把這些年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道了出來。

眼淚也好像按到了什麽開關,不由自主地就開始流淌。

聞言,紀庭生臉色唰的一下更加陰戾,看著她身上這些痕跡,看著她委屈可憐的臉龐,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鬆開了薑梔,拿過一旁新的衣服遞給她,道了句,“穿上。”

薑梔顫抖著手接過衣服,趕忙將衣服穿上,抽泣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差點就喘不上氣來了。

和他說出口,比和任何人說都要委屈千百倍。

紀庭生臉色難看,抬手輕壓著跳動不已的眉心,葉明川居然敢打她,他居然敢打她!

殺戾之氣蔓延全身,送他進監獄原來是便宜他了。

他壓住心裏的躁動,轉頭看向低著頭委屈抽泣的薑梔,他既心疼又恨鐵不成鋼,“以前的薑梔哪裏去了?他欺負你,你就任由他欺負嗎?”

薑梔被他說得,心裏更加委屈了,喉嚨陣陣發緊,眼眶紅透,她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看著他,“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活成這樣子!”

她顫抖著唇瓣,眼前全是委屈,“我根本,根本無能為力。”

太多的難言之隱。

瞧著她,真是把他的心撕開來撒鹽,壓根不在忍心說她,她的眼淚就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紀庭生深呼吸了一口氣,壓製戾氣,緩緩地靠近她,將她瘦弱的身軀摟入懷中。

這是見麵以後,他第一次抱著她,全身心流動的血液都凝結在一起。

他的懷抱還是和之前一樣溫暖,她想了日日夜夜,念了春夏秋冬。

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摟上他的腰腹,徹底痛哭起來,也不管兩人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她隻是一味地哭。

像是要把所有不能說的話都哭出來,把所有的委屈都傾泄出來。

紀庭生就這麽抱著她,任由她哭,薑梔哭累了,神智才恢複,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緩緩地鬆開他。

她啞聲道,“對不起....”

她失態了。

他終究是什麽都沒有再說,從旁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牽著她的手走出了試衣間。

薑梔低著頭,任由他牽著,賀銘見兩人這情況,不由得愣了下。

紀庭生看了他一眼,隨後便牽著薑梔先行一步。

賀銘轉頭便吩咐店長將薑梔方才試的衣服都包起來送到京禾灣。

車上,兩人都一言不發,紀庭生轉頭看向窗外,雙手驟然握緊,青筋湧現,心裏的殺意已經奠定。

回到京禾灣,薑梔便是跟在紀庭生的身後走進這古色古香的偌大庭院,這裏是他的住所,他說以後她都要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

上班沒有工資,但是他每月會給她父母親生活費,等她什麽時候還清了,什麽時候便不用再做他的秘書。

欠下的,早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還清。

進門後,管家張媽接過紀庭生脫下的西裝外套,眼神瞧見紀庭生身後跟著的薑梔,不由得有些意外。

“先生,這位小姐是?”

紀庭生開口,“薑梔,我的秘書,以後住在京禾灣,你帶她安頓。”

“是。”張媽應下。

隨即紀庭生便帶著賀銘上樓了,薑梔便是交給了張媽。

張媽將她帶到了一樓的客臥,“薑秘書,以後你就住這裏,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

“謝謝。“剛剛哭了那麽一場,薑梔的聲音都啞得不成樣子,張媽看著她那紅透的眼睛,有些驚訝,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也沒有多問。

“薑小姐,那你先休息一下,待會開飯我吩咐人來叫你。”

“嗯..”她輕點頭。

這姑娘不算太出挑,但是五官隱約瞧得出精致,身材有些瘦弱,看起來並不是什麽精明能幹的女人。

先生怎麽好端端收了個女秘書在身邊?

況且還要住到京禾灣來,除了賀助,哪裏還有旁人。

張媽隻敢心裏猜測幾分,先生的事情,不敢探究。

張媽走後,薑梔在**坐了下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他本就可以對她的事情視若無睹,但終究還是幫她的了,他帶著她買新衣服,瞧見她身上的傷,他雖然說了她,但是他抱著她時,卻是給了她很大的溫暖。

雖然對她沒有好臉色和語氣,但是薑梔已經十分感謝他了,也不管他心裏對她的怨恨有多大,不管他覺得她多麽可笑,她都一定會盡心盡力報答他。

至於感情,她不敢覬覦,也不敢奢望,連想都不敢想,他已經屬於別人了。

現在,他是她的老板,她時刻謹記著。

晚飯時,張媽派了傭人來叫她,等她到餐廳的時候,紀庭生已經坐在主位了。

薑梔不知道自己該在哪個位置坐下,便站著沒動,紀庭生沒看她,卻是隨手拉開身旁的位置,“坐這裏。”

她稍愣,但還是走了過去,局促地坐了下來,傭人開始上菜,薑梔沒看見賀銘,便是問道,“賀助不一起吃嗎?”

紀庭生回了她一句,“有空關心別人,不如收拾收拾自己。”

她頓時無言以對。

見紀庭生動筷以後,她才拿起筷子,桌上很多菜色竟然都是她喜歡吃的。

他還記得她喜歡吃什麽.....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症,這是巧合嗎?

紀庭生見她又是一副走神的樣子,他聲音一向偏冷,低沉又帶著磁性的嗓音響起,“如果以後你工作也是一副時不時就走神的樣子,那可以直接不用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