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垂眸間,忽然瞧見了她胸前帶著的牌子,便是問道,“你留校任教了?”
“嗯..”她點了點頭,“今天在上麵比賽的,有我的學生,師姐,你有沒有夢回當年的感覺?”
“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
薑梔緩緩地點了點頭,“今天一場又一場的看下來,都很不錯,新一代的,比起我們當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柳青青道,“能得到師姐這麽高的評價,真是不容易,回頭我一天告訴她們,讓她們再接再厲。”
她嘴角輕扯,“我之前,有在網上看到你參加九州國際舞蹈大賽的視頻。”她發自內心祝賀,“恭喜得獎!”
如果她沒有那麽弱懦,可能也會有機會走上那個每個舞蹈生都夢寐以求的舞台。
可惜,時間不會倒退,選擇沒有重來,她不會有機會了。
連身邊人,也是她可望而不可的,她曾經弄丟了他,現在也難以有機會再次擁有他了。
柳青青聞言,眸色微頓,雖然不知道薑梔當年為什麽能為了結婚而放棄自己的發展,但現在,她能感受到她內心對她真摯的祝福,也能夠感受到她的遺憾。
她輕緩了一口氣,便道,“師姐,不管過去多少年,在我眼裏,你都是我的榜樣。”
薑梔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早已經不配了,“青青,你會越來越好的。”
柳青青嘴角輕抿,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時她注意到了薑梔身後的紀庭生,她麵色一頓,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似乎猜測到了緣由,師姐是和他一起來的。
兩人的關係當年很不錯,自然知道,紀庭生是薑梔的初戀,她也是見過幾次的,而讓他們感到無比意外的是,讓薑梔退出舞團要結婚的對象,卻不是紀庭生,兩人在畢業的時候分手了。
時隔三年,兩人又一起出現,實在是讓人不由得多去猜想。
當年,一個退出了舞團,一個棄醫從商,這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薑梔見柳青青的視線落在紀庭生身上,她便是伸手去牽紀庭生,介紹道,“青青,這位是紀庭生,你當年見過的。”
柳青青點頭,“是,見過。”她問候道,“紀總,幸會,您這樣的大人物能來真的是給我們添光了,這些年,您給我們藝術院撥了不少經費,真是感謝,您可是我們的大財主啊!”
紀庭生麵色如常,隻是輕點了下頭,他的目光落在薑梔身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薑梔默默地收回了柳青青拉住自己的手,見她要走了,柳青青連忙道,“師姐,加個微信吧!”
以後,能夠常聯係。
她下意識地看了紀庭生一眼,他輕輕地點頭,薑梔這才打開了微信,和柳青青加上了。
柳青青趕忙道,“師姐,你現在是一直待在京城嗎?”
她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改天我們約,我請你喝下午茶,咱們這麽多年沒見了,挺想你的。”
薑梔輕輕地揚了揚唇瓣,“好,那我先走了。”
“嗯..”柳青青點頭。
紀庭生帶著薑梔離開後,站在暗處的謝淑英朝著柳青青而去,就在柳青青轉頭的那一瞬間,她差點尖叫,幸好穩住了,她連忙拍了拍胸脯,“謝老師,您這出現得太突然了。”
隨後她又趕忙道,“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我知道,薑梔。”謝淑英沉聲回答。
柳青青連連點頭,“對,太意外了,師姐居然回來了。”
謝淑英麵色沉默,語氣淡淡,陳述一件事實,“她已經退出了舞團,就不是你的師姐了。”
柳青青麵色頓住,謝老師如今的態度不奇怪,當年師姐離開,最生氣的莫過於謝老師,甚至用薑梔的例子給接下來入團的人引以為戒。
誰要是和薑梔一樣,不如一開始別學跳舞!
寄予厚望的學生給了莫大的失望,是個人,都難以平複心情,況且還是因為結婚而放棄,太不值得了。
柳青青忍不住為薑梔說話,“或許師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謝淑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都過去三年了,她自己選的路,多說無益,她在這個領域,也不會再有發展的機會了。”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裏又何嚐不是惋惜,那可是她曾經最器重的學生,沒有之一,今日突然再見她,既恨鐵不成鋼又無奈惋惜,萬般感慨。
但當年退出,那是她自己的選擇,無人可以多說什麽。
隻是每每想起,都不由得感到惋惜。
薑梔...真是可惜了。
車隊在道路上緩緩地行駛,薑梔的目光便是看著窗外一節一節的景色發傻,今日再見恩師和故友,心中不免沉重。
她令謝老師失望了,又怎麽配再被柳青青視為榜樣。
紀庭生伸手去將她的摟到懷裏,故意問她,“表演不好看嗎?怎麽看起來心情更不好了?”
她閉了閉眼,問他,“你是故意帶我去的吧!”
聞言,他倒是有意思地挑了挑眉,“怎麽說?”
“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有疑惑我為什麽不跳舞了,你今天帶我去,也是在刺激我。”
她悔啊,也意識到了,當年一步的妥協懦弱和不溝通坦白,自認為是為了他們好,結果造就了她現在的一事無成,還傷害了她最愛的人。
她默默地將頭埋在他的懷裏,“紀庭生...我..”
就在她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駕駛位的司機突然緊急刹車,因為慣性,他們身子下意識往前傾。
紀庭生立馬護住了她,眉心蹙起,眼神一瞬間變得冷冽嚴肅。
下一秒,司機被一槍爆頭,薑梔聽到槍聲,嚇得整個人手腳都在抖,車外已經有兩方人馬動起手來了。
紀庭生立馬意識到車內不能待了,動作迅速開了車門摟著薑梔下車,一下又一下的劇烈槍聲,嚇得薑梔腿軟。
如果不是紀庭生摟著她拖著她,她怕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已經有人上前來圍住他們,個個都是高手,不遠處自顧不暇的賀銘有些擔心,保鏢四處分散,來的打手不少,若是紀總一人倒是無所謂,偏偏還護著手無寸鐵的薑秘書。
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這一批人,眼看就是衝著紀總去的。
紀庭生一手拉著薑梔,另一手打鬥,薑梔隻能緊緊地抓著他,因為打鬥幅度過大,她又害怕又暈頭轉向,整個人都找不到方向。
他忙提醒她,“阿梔,別鬆開我的手。”
薑梔連連點頭,可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
路燈是暖黃的,可是卻更像是冰冷的旁觀者,照射著這一係列的奪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