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輕輕地皺起了眉頭,腦子停滯了一會,慢慢地才反應過來,她想都沒想,便是拒絕道,“我沒有錢。”
她更加不會去和紀庭生要錢,她簡直不敢相信薑盛德會開這樣的口。
聽到她拒絕,薑盛德不樂意了,立馬斥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那我就很清楚地告訴您,沒有錢,我也弄不到錢給您。”
薑盛德臉紅脖子粗,有種沒有達到目的的氣急敗壞,他句句厲聲,“我們薑家養了你那麽多年,現在是你該回報我們的時候了,你明明就是傍上了大款,你敢和我說沒錢,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想要氣死我!”
她也是忍不住了,反駁道,“我沒有,我沒有傍上大款,我也弄不到錢給您,您現在的醫藥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清,我更加不會再去和他要錢!”
“爸,我不是提款機,不是您說要錢我就能給您弄到錢來。”
薑盛德已經掀開了被子要下床,蘭瓊華連忙去扶著他,他勉勉強強地走了幾步,指著薑梔道,“你都給他上了,跟他要錢天經地義,嫖—客還會給小費呢,你說你沒錢,你覺得我會信嗎?”
“嫖—客?”她的臉一下子變得跟白紙一樣煞白,她怔怔地盯著薑盛德,眼睛一動不動,麵部的肌肉在隱隱約約地抽搐。
同樣,垂在身側的手都在輕輕地顫抖著,她感覺自己的腿有些軟了,快要站不住了,她咬牙撐著,一字一句問他,“那我是什麽?女—支女嗎?”
薑盛德的臉上沒有一絲說錯話的慌亂,忽略她的情緒,反而是理直氣壯,“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給他白上嗎?他給你錢不是天經地義嗎?”
“所以你給我裝什麽裝,你是傍上了大款,那我們呢,我不得為我們一家三口之後的日子著想!”
薑梔的心徹底被薑盛德的話傷到了,被撕裂成了兩半,她心底深處遺留的最後一絲父女情意已經消失殆盡了。
現在看著薑盛德,她隻覺得可笑又諷刺,“我不會給您錢的,您是養了我,但是我也在您的逼迫下放棄了一切嫁給葉明川,更甚的是,用您的話來說,在您生病的時候,我把自己賣了保住了您的命,所以我還欠您什麽呢?”
不欠了吧,她真的累了.....
“逆女!”話落,薑盛德利落的一巴掌便是甩了下來,“你不欠我?那你去死啊!”
薑梔被一巴掌扇得自己摔倒在了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巴掌印已經顯現,她整個人的大腦都是空白的。
薑盛德氣得還想要對她動手,可下一秒,病房門被踹開了。
令屋內的三人身軀都顫了一下。
薑盛德的動作頓住,便是瞧了過去,一時間,他這個年紀大見過不少世麵的人都不由得為出現的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感到心悸害怕。
蘭瓊華瞧見他,更是麵色唰的一下變得發白,這個身形,是那個男人,給他們警告的男人。
如今瞧見他的麵容,眼神既有驚訝也有害怕,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陰冷凶狠讓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紀庭生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來,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摔在地上還傻愣的薑梔。
他眉頭皺得更甚,一記地獄級的寒光令薑盛德瞬間沒了方才凶薑梔的氣勢,立馬跟蔫了一樣,往後退了兩步。
紀庭生已經過去把薑梔給拉了起來,她低著頭,眼眶已經蓄滿了淚水,她一直在忍著沒有讓她掉下來。
右臉頰的巴掌印觸目驚心,紀庭生瞧見,心中的火氣更甚,方才在門外,他將他們的對話所有都聽見了。
薑盛德居然還敢對她動手,看著情況,之前也沒有少動手!
當年是他逼迫薑梔和他分手嫁給葉明川,他是一切事情的推手,他能夠用藥吊著他的命,讓他恢複到現在已經是看在他對薑梔的養育之恩。
否則,他早就去見閻王了。
居然還敢說出讓她去死的話,簡直是不知好歹。
但是看著薑梔臉上的巴掌印和她委屈的神情,他心裏又氣她,是不是傻,難道不知道躲嗎?
這樣一巴掌打下去,他瞧見心都跟著在痛,簡直是要氣死他。
他轉身看向薑盛德夫婦,高大的身軀將她護在了身後,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那薑盛德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隻是站在那,便能讓人感到暴風雨即將到來,驚濤駭浪都不為過,不免感到恐懼。
紀庭生的眉頭皺著,嗓音極盡陰戾,“你要讓我的人去死?”
薑盛德心口顫了顫,按理來說,他都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大半輩子都過來了,居然心裏不由得會害怕這麽個二三十歲的小子。
蘭瓊華趕忙扯了扯薑盛德的衣角,用眼神告訴他,他就是薑梔的老板。
薑盛德緩了緩心神意會,隨後盡量有理地質問,“我教訓我的女兒,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是什麽人?”
“有什麽資格摻和我的家務事?”
紀庭生陰鷙一笑,“我就是他的老板,她現在是我的人,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
既然今天碰上麵了,他就和薑盛德,把過去的和現在的都算算!
薑盛德腦瓜子滴溜溜地轉,隨後道,“你就是那個占了我女兒便宜的人?”
他並沒有立馬回答,薑盛德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便是大膽道,“既然你出現了,我就和你交涉!”
他眼神壓低,不緊不慢地輕抬下巴,示意薑盛德繼續說下去。
“我女兒不能白跟著你,你該給的必須要給我們薑家,隻要你給了,那以後她的事情我都不會管,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聞言,緩緩地轉頭看了薑梔一眼,她不說話,雙手就是乖乖地抓著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後,一切她都不想再管再聽,她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了,他既然進來了,薑梔相信他會處理好一切。
他收回視線,目光再次落向薑盛德,微皺的眉心透著一股淩厲,“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賣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