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完全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的空殼軀體,那些麻木和絕望都寫在了臉上。
柳青青一直扶著她,她要是鬆手,薑梔可能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林靜和她相視了一眼,先管不了那麽多了,把她扶上車,薑梔獨自坐在後座,腦袋靠在靠背上,沉默安靜到了極致。
淚水劃過眼角,悄無聲息地滴在座椅上,她睜著眼睛,麻木空洞,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絲活力。
柳青青咽了咽口水,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看著她這樣,她心裏也是不好受。
林靜緩緩地深呼吸了一口氣,車內的氣氛特別的安靜,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薑梔。
其中到底是什麽情況她也不清楚,但是她也知道了,她口中的那個男朋友居然是他們的大財主紀庭生紀總。
那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林靜很難不認為,她就是被紀庭生養在煙城,根本算不得男女朋友。
那樣位高權重的男人,娶親也隻會是那些高門的千金,強強聯合,壯大家族勢力。
忽然,薑梔包裏的手機響了,她回了神,似乎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她打開包,從裏麵拿出手機。
是張媽的電話,想來是已經發現她不在了,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她根本不是非要去煙城,是他把她送走的一個理由罷了。
他要結婚了,她怎麽還可能住在京禾灣,所以把她送走了。
太可笑了,她簡直是太可笑了。
他明明說過,他不會娶沈清阮的。
所以,他騙了她....
薑梔看著手機上的來電,正好此時車子停了下來,她打開窗戶,便是把手機扔到了一旁的花叢裏,手機瞬間失了聲音。
柳青青她這幹淨利落的動作愣了一下,連忙轉頭看了她一眼,“師姐?”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前麵路口,放我下來吧,謝謝你。”
“師姐,你現在...”她不太敢,因為薑梔現在的情緒並不好,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她隻是道了一句,“我沒事。”
紅燈變綠,柳青青隻好先開車,過了路口,她將車靠邊停下。
薑梔正要推門下車,柳青青趕忙道,“師姐,你要去哪裏?還是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就是想要自己走一走,我不會有事的。”說完,她便是拿了包下車。
拖著一具渾渾噩噩的身子朝著反方向走去,柳青青真的害怕她會出事,林靜也是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隨後道,“她不會有事的,或許她是要自己去處理一些事情。”
柳青青語閉,其中的內幕她們也不清楚,隻能是薑梔自己去處理了,她發動了車子,行駛離開。
薑梔走了沒多久,她停住了腳步,迎著吹來的大風,她就蹲在了地上,她哭了,哭到最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個將她擊得體無完膚的消息。
她一直都在煙城等著他,可是為什麽最後得到的卻是他要結婚的消息?
紀庭生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在他的眼裏,成了什麽?
她哭了好久,路過的人都投給她異樣的目光,她哭得眼睛都幹了,最後拖著已經發麻的腿站起身,她看著街道上車水馬龍的場景,嘴角扯了扯,隨之目光看到了對麵大屏幕播放的新聞。
赫然寫著紀庭生和沈清阮結婚的消息,地點就在紀氏旗下的酒店。
她站在路邊愣愣地看了很久,最後打車去了酒店,她要親眼看到。
不然她就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幸好她身上還帶了一些現金,她付了車費,到了門口才發現,自己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她被保安攔在了外麵,連酒店大門都沒有進去,別說婚禮現場了。
她忽然就繃不住了,發瘋地就要衝進去,被兩個保安架住了手臂給拉了回來。
他們直接把她摔倒在了地上,指著她的鼻子一臉的鄙夷,“哪裏來的這麽不知好歹的人,我勸你趕緊走,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她搖著頭,她不走,她一定要親眼看一看,她從地上爬起來,便是還想要衝進去,可是這些都是惘然,她根本進不去。
反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了地上,她不死心,她感覺不到痛,什麽都比不上她心裏的痛苦。
為首的一個人大手一揮,“來人,快點把她弄走,哪裏來的瘋子,要是擾亂了婚禮,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我不走,我要進去。”她被兩人架著,很是狼狽不堪,她大喊著,“放開我,你們放開...”
下一秒,她的嘴被帕子堵住,絲毫沒有反抗之力,被他們就這樣一點都不手下留情地拖著走。
一雙手臂都已經因為用力被握得發紅,她拚命的掙紮的,她要見紀庭生,她要見他,她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娶別人了。
她兩隻腿胡亂地瞪著,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可是都無濟於事,忽然,一道男聲響起,“放開她。”
為首的男人一見來人,連忙問好,“大爺,您怎麽在這?”
他冷眸瞥向男人,“對一個女人下這樣的人,不覺得麵子不好看嗎?”
男人卑躬屈膝地解釋道,“大爺,你不知道,這人就是個瘋子,什麽都沒有非要進去,咱們也是怕出事情,今天是紀總和沈家結婚的大日子,是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紀銘衡看了眼那邊拚命掙紮的人,沉聲道,“放了她,人我帶走。”
他都發話了,男人不敢不照做,連忙讓那兩個人放了她,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口中的帕子被抽走,整個人發絲淩亂,眼眶深紅臉色慘白,因為掙紮,高跟鞋也掉了,赤著一雙腳,好看的鵝黃色長裙皺巴巴的。
難怪人家說她是個瘋子。
她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身子輕輕地顫抖著,她拚命地呼吸,因為心中的痛苦化作了鋒利的刀子割裂著她,把她割得要喘不過氣來了。
紀銘衡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垂眸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的情緒複雜萬千,他蹲了下來。
薑梔緩緩地抬起眸看向眼前出現的人,她的一雙眼睛地泛著深紅的血色,她像是看到了希望,連忙去抓住他的胳膊,哽咽懇求道,“紀銘衡,你是不是能帶我進去,你帶我進去好不好?”
瞧著她這副樣子,紀銘衡心裏生出來不忍心,啞聲問她,“不是去見男朋友了嗎?”
薑梔搖著頭,他的話字字如同刀錐一般刺入她的心,她笑了,卻笑得苦澀不已,“我的男朋友要娶別人了,他要娶別人了。”
他把她送走,把她丟在煙城的別墅裏,他其實就是不要她了。
她接受不了,她明明隻有他了,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要親眼看著,她要問問他,為什麽要對她如此的殘忍。
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卻又是問她,“紀庭生是你男朋友,對嗎?”
“嗯..”她點頭,“他是,可是他卻要娶別人了,你帶我進去,我要親眼看見這一切。”
“好,我帶你進去,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怎麽樣,都要冷靜。”
薑梔的嘴角微微抽泣,也不顧不得他和紀庭生的關係,隻要是能把她帶進去就好了。
紀銘衡把她扶了起來,走了另一扇門把她帶進來酒店,她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是不適合出現,他先是帶她去套間清洗,換一套新衣服。
而在煙城的張媽意識到了不對勁,招呼著人把別墅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翻了一遍。
可是確定,薑梔在他們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失蹤了。
她一刻都不敢耽擱,但是她看了眼時間,此刻和先生打電話不合適,她便是打給了賀銘。
賀銘得知消息的時候臉色直接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