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清羞惱道:“我知道, 你不用再說了。”

她忍不住動了動尾巴,想蓋住自己的臉, 但是想到尾巴上剛剛沾染了什麽之後, 她的動作就僵住了。

幾秒後,她自暴自棄地垂下尾巴,閉著眼伸出手。

封玉激動得眼尾赤紅, 目光悄悄移向少女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銀白狐耳, 喉結上下滾了滾,然後小心翼翼靠近, 在微微顫動的柔軟狐耳上印下一吻。

胡九清受驚似的加大了力度,瞪向他:“阿玉?!”

封玉不受控地從喉間發出一聲悶哼, 啞聲道:“清清……鬆開些。”

胡九清睨著他, 警惕地收起狐耳, 道:“不許摸我耳朵哦。”

耳朵是狐族的敏.感.點。

封玉認錯飛快:“對不起清清, 我錯了, 我不該親你。”

胡九清:“?”

你關注重點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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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冰湖。

鬼方豔咳了好一陣子,才在嬰巫的順氣下勉強平複。

她美眸帶著怒意,猛地一拍桌子, 聲響震得靈耀一個激靈,怒道:“我稀罕看他?”

嬰巫無奈地說:“阿姊別生氣,主上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她和封玉已經相處了幾十年, 對他也有了一定了解, 知道他特別在意領地, 領地意識特別強, 對於所有未經允許觸犯他寶物的人都抱有嚴苛殺意。

這次是因為情況特殊, 他沒空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處理鬼方豔, 才僅僅隻是毀了水鏡,僅讓她遭受反噬。

鬼方豔冷哼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

說完皓腕一翻,嬰巫還來不及阻止,她就再一次啟用了占卜法陣,不過這次不再是占卜他的方位。

嬰巫神色一緊,一看到鬼方豔動作就想去阻止她,卻還是晚了一步。

“咳!”一大口鮮血猛地噴出,鬼方豔感到雙眼一陣刺痛,不得不暫時閉上雙眼。

隨著她閉眼的動作,她的雙眼、雙耳等地方紛紛湧出鮮血,七竅同時溢血,麵色白如金紙,連戰都站不穩,不受控製地往一旁倒去。

嬰巫連忙扶住她,焦急地問道:“阿姊?阿姊?你怎麽了?”

靈耀也嚇了一跳,沒有閑著,立刻給鬼方豔覆上一層柔和的治愈法術,緩解她的傷和痛苦。

過了好一會兒,鬼方豔才慢慢恢複了一點,雖然她麵上的血跡被嬰巫清理了大半,但看上去仍有些駭人。

她坐在椅子上平複體內妖力暴動,緩緩吐出一口氣,柔媚的嗓音變得嘶啞,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我看到了【天書】。”

嬰巫反應極快:“【天書】?可阿姊你占卜的不是主上麽?”

鬼方豔輕微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與天書扯上幹係,但我確實‘看’到了,他和天書有關係。”

靈耀麵露震驚,霍然起身,嗓音變得幹澀:“【天書】?你說的是那本萬靈之書嗎?!”

巫族第一任族長是最早飛升成仙的那一批神仙,也是見證魔界誕生的存在之一。

魔氣誕生之初,高傲的神仙們並沒有把它放在眼裏,認為這種存在雖然狂化後能增強實力,但一盤散沙根本構不成威脅。

直到魔氣愈來愈多,魔界在眾多魔氣的催化下應運而生,自成一方區域,中心魔域更是誕生出了能與神獸一戰的強大魔獸和大魔,魔界才真正被重視起來。

而據說,魔界誕生時,還伴生了一本可知天下萬事的【天書】。

天書天生具有靈性,且傳言可以解答任何人的任何疑問,包括怎樣讓魔界消失,因此又被稱為萬靈之書。

但天書的存在一直隻是傳言,千年來,各界都在尋找它,然而沒有任何人能探查到它的蹤跡,更別說找到它。

魔界對天書的態度是又愛又恨,恨是因為天書裏有能讓魔界毀滅的方法,愛則是因為如果天書在魔界,則魔界眾魔的實力會大幅度提升,並且誕生新魔和新魔獸的數量也會增加。

而其餘各界找到天書的最大願望,就是尋找毀滅魔界的方法,還天下一個清明。

靈耀拱了拱手,急切道:“可否請鬼方閣下再詳細占卜一次,告知天書所在位置?”

鬼方豔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唇色仍然是蒼白的,神色卻是鮮活的:“你當我是不死不滅之身呢?”

眼睛不過睜開一小會兒,便又出現一陣一陣的刺痛,鬼方豔不得不重新閉上眼睛,纖長玉指點著桌麵,淡淡道:“再來一次,我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嬰巫對著靈耀搖搖頭,神色沉重:“此事關係重大,須得稟報主上再行決斷。”

靈耀壓下心裏的急迫,再次拱了拱手,問道:“敢問鬼方閣下,可曾想出主上所在地點?”

鬼方豔指尖輕點額頭,似是在思索。

嬰巫和靈耀兩人誰都沒說話,沒有打擾她。

過了一會兒,鬼方豔帶著些不確定的聲音響起:“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地方應該是岑揺翎的院子。”

嬰巫和靈耀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詫異。

在岑將軍的院子裏?

主上怎麽會跑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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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巫和靈耀跟著鬼方豔來到森林戲園時,隔著老遠就看到門口蹲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高個兒的聲音懶洋洋的,一聽就不太正經:“哎,阿樹,我說你真打算守著這個小破戲園到死啊?”

矮個兒的聲音帶著一板一眼的認真:“當然,園主既然放心地把戲園交給我,我就一定不會辜負他的信任。除非我死了,不然森林戲園會一直開下去。”

高個兒小聲嘀咕了一句,矮個兒沒聽清,嬰巫倒是聽清了。

他說:“才不是他的信任,是嫂子的信任,開個戲園是嫂子的想法,表哥隻是遵守諾言而已。”

矮個兒問:“薛老板,你呢?你以後有什麽打算?一直在這裏開酒肆嗎?”

高個兒漫不經心地回答他:“怎麽可能,我要做最富有的人,擁有最多的錢財,光開個小小酒肆怎麽夠,我將來是要賺大錢的人!”

他語氣裏帶上了笑,慢悠悠道:“開酒肆隻是暫時的,等攢夠老本,我就離開瓊玉城,去外麵邊玩邊賺錢,過神仙般的日子。”

鬼方豔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款步走過去,先警覺起來的是高個兒男人。

他警惕地站起來,做出防備姿態,沉聲道:“鬼方豔?你來這裏幹什麽?”

鬼方豔懶散反問:“我不能來這裏?薛逸,你管得太寬了。”

薛逸這時看見了跟在鬼方豔身後的兩人,他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但看到白發蒼蒼的嬰巫時,瞬間就了然了:“你是嬰巫?騰天的那位智囊?”

嬰巫淡淡道::“智囊算不上,隻是為主上分憂解難罷了。”

見同行的其他兩人都已被認出來,隻有自己還沒有,靈耀有點不服氣:“那你認不認得我?”

薛逸認真打量他一邊,猜測道:“你該不會是那團光吧?”

靈耀:“…………”

他一擼袖子就要大步上前,被嬰巫攔住。

嬰巫:“冷靜些,我們此行是來找主上的,不是來打架的。”

靈耀悻悻放下袖子。

阿樹茫然地看著他們,小聲問道:“薛老板,你和他們很熟麽?”

鬼方豔看了他一眼,笑著嫋嫋走過去,悠然道:“認識而已。”

阿樹緊張地問:“薛老板,我們不攔嗎?”

薛逸沒好氣地坐下,聞言回道:“攔什麽攔,這三個人裏麵隨便拎出一個都能吊打我們倆。”

阿樹:“…………”

阿樹:“好吧。”

三人進了戲園,在岑寂的院子門口被結界攔住了。

金色的結界牢不可破地護著院子,光芒璀璨,散發出濃鬱的強大氣息。

這道結界把院子裏麵隔絕成了兩個世界,讓嬰巫和靈耀不但進不去,也看不到裏麵的景象。

嬰巫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們就在院子外等候吧。”

靈耀點點頭。

鬼方豔掃視一圈,懶洋洋道:“那我就回去了。”

嬰巫點頭,叮囑道:“阿姊要注意按時服藥,調養身體,近期不可再進行占卜了。”

鬼方豔笑著道:“我知道。”

鬼方豔離開了,嬰巫和靈耀則幹脆留在院子門口,一邊守護這裏,一邊加固結界防止氣息泄露引來妖王注意。

靈耀百思不得其解:“主上為什麽放著天界和青丘不待,要跑來妖王的地盤度過發.情.期呢?”

嬰巫默了默,不確定道:“可能……是追求刺激吧。”

靈耀:“……”哇,主上原來玩得這麽花嗎?

他再也不是靈耀剛認識時的純情龍龍了,靈耀悲痛地想。

……

封玉的第一次發.情.期持續了半年,等到結束的時候,胡九清感覺自己的手都要廢了。

封玉半跪在矮榻上,認認真真地給她按.摩手指,放鬆筋骨。

按著按著,他忽然覺得自己心裏有些不踏實,好像有什麽事被自己忽略了一樣,但當他仔細去想的時候,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算了,那就不想了,怎麽也想不起來的事,說明應該不太重要。封玉心想。

胡九清心說自己以後再也不要陪他度過發.情.期了,又廢尾巴又廢手。

她看著封玉認真的側顏,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個被自己忽略已久的問題。

下一秒,封玉的龍角被拽住,他茫然地抬起頭,懵懵地和胡九清對視,不明所以地問:“清清,怎麽了?”

因為他還是半人半龍的形態,上半身還是赤.裸的,導致沒有衣領可以被揪,胡九清隻好退而求其次地揪住了他的龍角。

銀耳少女耳垂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咬牙道:“封阿玉,你是不是又騙我了?”

“其實你早就恢複神智了,早就清醒了,卻一直裝傻騙我,對不對?!”

不然怎麽發.情.期一來,他就“正巧”恢複理智了?

怎麽可能這麽巧合!

那這樣的話……之前莫名其妙被批改完的奏折應當也是他做的,畢竟兩人一起上學那麽多年,對彼此的字跡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模仿出來並不是難事。

想通的胡小九怒道:“阿玉!你竟然又騙我!”

她抓著封玉的兩根龍角就開始猛烈搖晃,封玉對她毫不設防,也絲毫不抵抗,雖然被晃的暈頭轉向,但還是順從地接受。

他心裏一涼,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覺得心裏不踏實了。

糟了,發.情.期過的太舒心,自己竟然忘了裝傻!

封玉心裏拔涼拔涼的,腦子飛速轉動,思考該怎麽辦。

現在化成原型求饒還來得及麽?

作者有話說:

玉:#清清生氣了怎麽辦,我該怎麽哄,在線等,急#qaq

文案二劇情快到了~爭取明天多碼一些,早點到ovo,今天吃壞肚子上吐下瀉,實在太虛了,肝不動了(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