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清很難相信, 明明她離開的時候,祖父還在好好地閉關, 身體康健, 閉關前還笑嗬嗬地讓她不要太過勞累,注意休息。

怎麽現在,他就病危了?

胡九清捏著信紙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把信紙邊緣捏出了一道道褶皺。

手背忽然被另一隻溫涼的大手蓋住。

捏的泛白的手指被溫柔地掰開、展平, 又被鬆鬆握住。

封玉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裏,輕聲道:“我陪你回去。”

胡九清眨了眨眼睛, 眼裏有少見的迷茫。

她喃喃道:“在我的印象裏,祖父一直很強大, 征戰沙場多年, 無所不能, 他總是笑得很開懷, 身體硬朗, 行走穩健, 能連取五個魔將的首級,射箭百步穿楊。”

“這樣強大的祖父,我沒法想象他病懨懨躺在**, 連呼吸都無力的模樣。”

封玉沉默地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抱住了她。

在某些時候,無聲的陪伴更合適胡九清。

胡九清把臉埋在他懷裏, 揪著他的衣領, 纖瘦的身子微微顫抖, 不多時, 封玉胸膛前的衣襟就濡濕了一片。

封玉抱得更緊, 修.長手掌按在她後腦上, 慢慢地順著撫.摸。

“不管是誰,都免不了一死,”他慢慢地說,“去見他最後一麵吧,做最後的道別。”

“不要留遺憾。”封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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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清交接完軍務後,便立即準備出發。

臨行前一天,胡九清再三確認道:“阿玉,你會和我一起回去的,對吧?”

封玉含笑看著她,溫聲道:“當然。”

胡九清右眼皮從今早起床起就一直在跳,心裏也總有一股散之不去的隱隱不安,這讓她不由得再次確認:“阿玉,你會一直陪著我,不離開我的,對吧?”

封玉身體微微一僵,好在有衣袍的遮掩,並不容易看出來,他笑著回應:“當然。”

胡九清蹙眉道:“你說完整。”

“當然”,不但有可能是“當然會”,也有可能是“當然不會”。

她盯著封玉,努力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封玉無奈地笑了下,溫和道:“當然是的。”

胡九清放心了。

她拍了拍封玉的肩,朝著他的房門努努嘴,道:“那就快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要離開了。”

封玉點頭:“嗯。”

……

叮囑完了該說的事後,胡九清就往自己房間走,然後在房門口遇到了抱著兩隻小狐崽子的塗照婉。

“二嫂?你怎麽來了。”胡九清立刻把她扶進屋,找了墊子墊在椅子上,讓塗照婉坐在椅子上。

塗照婉麵露憂色,不舍地看了一眼懷中繈褓裏的兩隻正睡得香甜的小狐狸崽崽。

小白狐狸胡金金即使是睡著,也是十分乖巧的,弟弟胡銀銀就不同了,火紅的皮毛被睡的亂七八糟,睡的四仰八叉,一隻小爪子甚至拍到了姐姐的臉上,讓胡金金在睡夢中感到不適,微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