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遠也有些意外:“路秘書?你怎麽也來這個小地方了?”

路秘書還是那副溫婉幹練的樣子,微微笑了笑:“沈總都能來,我隻是個小小的秘書而已,怎麽不能來呢?”

“不知道路秘書是來做什麽?這裏也算是我的老家了,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地方,路秘書也千萬不要客氣。”

路秘書淡淡笑了笑:“謝謝沈總好意了,不過這件事沈總恐怕幫不上忙,就不麻煩沈總了。”

她回過頭來,看向我的時候,笑容斂去了不少,還帶著點嚴厲的意味:“林苒,跟我走一趟吧。”

沈承遠連忙問道:“路秘書,是容總找林苒嗎?”

“是唐小姐,”路秘書說:“唐小姐在法國買的項鏈丟了,現在林苒是重大嫌疑人,唐小姐已經報了案,現在警方正在容氏裏等著林苒回去問話呢。”

沈承遠不解:“項鏈丟了?”

“是啊,沈總來法國之前,容總帶唐小姐去買首飾了,那天隻有林苒和小李總在場,小李總那樣的家世,不至於去偷一條女人的項鏈,所以林苒的嫌疑最大。”路秘書說:“唐小姐交代我,一定要親自把林苒帶回去,防止她帶著項鏈逃跑。”

路秘書又叫了我一聲:“林苒,趕緊跟我回去說清楚。”

她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趕緊跟她走。

我心裏一喜,連忙站起來:“好,但是……”

我看向了我媽。

路秘書似乎認了出來:“這位是……徐太太嗎?”

我媽微微點了點頭,她本身就是個鋼琴家,雖然現在灰頭土臉,有些許狼狽,但是本身氣質出塵,姿態端莊:“你好,我是徐南峰的太太。”

路秘書走了過來,笑著跟我媽打招呼:“您好徐太太,我是容總的秘書,我姓路。很多年前,容總跟徐總談合作的那次,我們有過一麵之緣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我媽有些抱歉地說:“我可能印象不是很深了。”

“沒關係的,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記不清也是正常的,不過容總還經常說起您呢。”

“是嗎?容總還記得我?”

“當然了,容總一直說,當時聽您彈了一曲,一直記憶猶新。”

我媽苦笑了一下,給她看自己被包紮得緊緊的手腕:“本來還可以給容總再彈奏一曲的,現在恐怕是不能了。”

路秘書很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嗎?怎麽傷得這麽嚴重啊?”

我媽掃了一眼沈承遠。

他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然後上前裝大尾巴狼:“沒事的,我嶽母就是不小心摔倒了,我已經帶她來這裏包紮過了。”

路秘書更驚奇了:“是沈總帶徐太太來這裏的?”

我媽點頭:“對。”

“來這裏是……旅遊?”

我媽剛想開口,沈承遠就立刻打斷了:“是這樣的路秘書,嶽母之前因為然然和嶽父接連發生意外,情緒一直不太好,我媽也很擔心,所以就讓我把嶽母帶回老家,這裏山清水秀地,對嶽母的病有幫助。”

“山清水秀?”路秘書笑了一下:“沈總的家鄉濾鏡還挺大的。”

沈承遠說:“自然不能跟容氏開發的那些旅遊度假區相比,但是相比喧囂的城市,鄉下的生活更簡單一點。最主要的是,可以遠離那個傷心的,換個地方換換心情。”

路秘書點了點頭:“沈總說得很有道理,換個地方的話,確實不用睹物思人了,更好恢複一些。”

沈承遠明顯鬆了一口氣:“是啊,就是沒想到這麽不巧,嶽母不小心弄傷了手,這不,我剛下飛機就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了。”

路秘書很真誠地誇了一句:“沈總果然跟外界說的一樣,是個孝順的好女婿啊。之前聽說您把徐家的別墅給推平了,想必也是為了讓徐太太少個念想?”

沈承遠尷尬地應了一聲:“……是,是這樣開考慮的。故去的人已經故去了,活著的人更應該好好活下去了。”

路秘書微微笑道:“沈總這話說得沒錯,徐太太,有這樣的女婿,您是有福氣的。”

沈承遠趕忙說:“不敢當,隻是然然現在沒了,我總得照顧好二老的。”

“那沈總現在是打算帶徐太太回H市嗎?”

沈承遠說:“不,我準備讓嶽母繼續在小鄉村裏住一陣子。”

路秘書又問:“但是這裏的醫療條件肯定還是比不上H市的吧,這傷口就這麽包紮一下,能行嗎?”

我趁機說道:“是啊沈總,您這麽孝順嶽母大人,應該盡快讓她回H市,找骨科專家來看看吧?”

沈承遠知道我的打算,冷笑了一聲:“林同學,你自己偷竊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幹淨的,就別管別人家的事情了吧?”

“我這不也是替沈總你考慮麽?萬一別人知道了你對嶽母的傷勢一點都不上心,草草收拾一下就了事,這件事要是讓徐總之前的那些老兄弟老夥計們知道了,恐怕……沈總不太好交代呀。”

我說的就是孫伯伯。

孫伯伯跟我爸關係最好了,路秘書要帶我走,沈承遠沒立場阻攔,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如果我把我媽受傷的事告訴了孫伯伯,孫伯伯更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更何況,除了孫伯伯以外,南峰集團裏還有好幾個跟我爸一起打天下的叔叔伯伯們,他們手上的股份雖然不多,但是如果因為這件事而凝聚起來,股份的占比會更高,對沈承遠來說就更加棘手。

“這樣吧。”

路秘書一錘定音。

“徐太太,我剛好要帶林苒回H市,你跟我一起吧,由容總出麵找國內的專家過來,幫您好好看看手腕。”

我驚喜不已,緊緊拉著我媽的手。

我媽笑著說:“那可真是麻煩容總了。”

“您說這話就見外了,容總可是還希望能聽到您彈奏的天籟之音呢,走吧,我扶您。”

路秘書走了過來,殷切地親自攙扶著我媽往外走。

然後吩咐身後帶的那些人:“你們幾個看好林苒,她手上有可能有價值上千萬的鑽石項鏈,千萬不能讓她溜了!”

“是!”

我以為他們會上來押著我,可是這些保鏢隻是將我圍在中間,沈承遠的人壓根近不了身。

名義上是押送,實際上卻成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