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話,酒店負責人立刻招呼身後的人:“去,給助理小姐拿一條薄毛毯來。”

“不用了,我不冷。”

容熠川說:“快到你的生理期了,還是注意保暖。”

我有些驚訝。

他看我的目光卻很柔,“聽話,不然每次都要疼。”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配合演出:“好,聽你的。”

容熠川的笑容更大了些,整個人都如沐春風,仿佛跟剛剛一路上生悶氣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很快,酒店的服務生就把毛毯拿來了。

酒店負責人想要獻殷勤幫我披散,可是被容熠川接過,親自幫我披好。

“走吧,進去看看。”

酒店負責人引著我們進了大堂,他招呼了一個女服務生過來,說道:“助理小姐可以去那邊稍作,想吃什麽想要什麽都可以告訴服務生。”

“不用,她跟我一起。”容熠川握著我的手,往上一抬,正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

酒店負責人哈哈笑了一下:“好的好的,那我明白了,容總,助理小姐,那我們這邊請?”

經過中餐廳的時候,酒店負責人把菜單給容熠川看:“容總,這是我們這一季的新菜單,剔除了一些老舊的菜式,換上了一些年輕人喜歡的新型融合菜,您看看?”

容熠川接了過來,漫不經心地隨便翻了翻。

然後問道:“我記得有一道老式粵菜鹵水鵝怎麽沒有了?”

酒店負責人壓根沒想到他居然還會真的過問菜單。

像容熠川這種級別的,說是來巡店,基本就是走一圈,看一下大概就行了,不會就看這麽細,要不然還要店長做什麽?

他也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酒店負責人也不太清楚,直接把中餐廳的主廚叫了出來。

主廚說:“現在的年輕人不太喜歡吃這種整隻的鹵水鵝,一隻吃不完,剩下的也不好帶,所以我就把菜單換成了蘆筍炒鵝片。”

容熠川淡淡地說:“迎合年輕客人,這沒錯。不過酒店經營走的是口碑和長線,還是要顧及一下老客戶們的喜好和反饋。”

酒店負責人連忙點頭:“是,那我讓餐廳再把鹵水鵝這道菜加上。”

“嗯,”容熠川微微低下頭,輕柔地問我:“我記得你媽媽挺喜歡鹵水鵝的?下次帶她來嚐嚐,看看是不是以前的老味道。”

我更驚愕了。

他怎麽知道我媽喜歡這裏的鹵水鵝……

是了,他說過,如果連我的底細都不清楚的話,他也不會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留在自己身邊。

他不但了解我的底細,連我爸媽的也查了個一清二楚。

酒店負責人說:“好啊,阿姨是我們的老食客了,可以來幫我們調整一下調味,一定盡力做到讓阿姨這種老顧客滿意!”

容熠川笑了笑:“有這種想法是對的,酒店做的就是服務業,一切都要從客戶的角度出發。”

“這還是助理小姐的功勞,如果不是阿姨喜歡吃,我和主廚都忽略了這麽重要的問題。還不知道助理小姐怎麽稱呼?”

“她姓林。”

“哦哦,林小姐,改天一定要帶阿姨來啊,或者您留個地址,我們做好了給阿姨送家裏去。”

容熠川說:“做好了送去容氏吧。”

“好的好的,我記住了,今天下午就送!阿姨和林小姐還有什麽想吃都可以告訴我,我讓人做好了一起送過去。”

容熠川說:“其他的先不用了,熬一碗紅糖薑茶來。”

“明白,馬上!容總,林小姐,你們稍坐,馬上就好!”

酒店負責人招呼餐廳裏的忙活起來了。

我微微有些尷尬,小聲問他:“要演到這個程度嗎?”

容熠川輕笑:“不適應?”

“……嗯。”

“那我帶你去適應適應。”

話音剛落,他就牽著我往餐廳的角落方向走了過去。

角落裏,坐著兩個人正在用餐談事。

“沈總,這麽有空,來這裏吃飯?”

沈承遠吃了一驚,“容總?”

“沒事,坐,來了就好好吃飯。”

沈承遠看到了我,眼神閃了閃:“林同學也來了啊,沒去法國繼續交換了嗎?”

容熠川笑了笑說:“給沈總介紹一下,林苒現在是我的助理。”

沈承遠有些驚訝,但並不算很意外。

在法國的時候,他應該就看出來了一些。

但那時候唐小柔還在,他也隻是看出來了,並沒有點破。

我也笑了:“沈總的人把我和我朋友按在地上打,我現在還在養傷,怎麽去法國?”

沈承遠的臉色有些難看:“容總,我不是故意要針對林同學的,我隻想接回自己的嶽父,林同學一直阻撓我……”

“沈總,”容熠川打斷了他的話:“你嶽父現在在容氏的療養院裏,你可以放心。整個H市都沒有比那裏更安全,醫療配套更好的地方了。”

沈承遠幹笑了一下:“是,我也是怕給容總添麻煩。”

“老徐總是林苒的恩人,林苒對他很感激,我當然是要幫她報了這份恩情。”

“……好。”

“沈總今天是……見合作夥伴?”

沈承遠打哈哈:“嗯,見個朋友。”

容熠川一眼就認了出來,輕笑道:“南峰集團最近資金遇到問題了嗎?還特地約了銀行的信貸員。”

沈承遠臉色更難看了:“一點小事而已,沒什麽的。”

“沒事就好。”

容熠川牽著我,在不遠處的一個座位上落了座。

我一直看著他的方向,若有所思。

信貸員?

他準備抵押我家的什麽去借錢?

別墅的地皮嗎?

還是我爸的車?

“別看了,”容熠川的聲音冷冷的:“難不成你還對他舊情難忘?”

我立刻一臉嫌惡:“我隻是瞎了一次,不會再瞎第二次。”

容熠川說:“想問什麽就問。”

“你剛剛特意調整路線,是知道他在這裏,專門帶我過來的?”

容熠川不置可否,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

“他現在究竟在盤算什麽?我怎麽樣才可以保住我家的東西?”

容熠川說:“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你爸爸之前有沒有讓你去錄指紋或者其他生物信息?”

我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家裏的指紋鎖算嗎?”

“你說呢?”

“那就沒有了。”

容熠川把水杯放在了桌上,“你再好好想想,沈承遠當了你爸那麽久的司機,就算他再會隱藏,你爸也不會一點戒心都沒有。你爸能把南峰集團大部分股份都轉移到你的名下,不可能沒有後手。”

“他有個私章,可以調動公司的流動資金,現在在我這裏。”

“不是這個,”容熠川說:“跟你有關的。”

他指了指那個銀行信貸員:“而且,也跟銀行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