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既然沒有死在懸崖下,那就不會輕易再死一次了。”

容熠川笑了。

不知道是在滿意我的答案,還是笑我太過天真。

“容總,”路秘書說:“好像來了一個熟人。”

我看向前方,果然是個熟人。

上次沈承遠見過的那個信貸員。

隻見他急匆匆地下了車,小跑著進了警局裏。

路秘書問:“容總,需要我跟進去看一下嗎?”

容熠川的手指在腿上點了點,問道:“不用,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

等了大概半小時,信貸員從警局裏走了出來。

跟在他身後出來的,不是沈承遠又是誰?!

我震驚不已:“他怎麽能這麽快就出來?這個信貸員到底什麽來頭?”

容熠川冷笑了一聲:“看來,老宅我們也不用去了。”

路秘書則是有些憂慮,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似乎有些同情我,但更多的是擔心。

“林小姐,最近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容熠川和路秘書其實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她們似乎還是更喜歡把我當做林苒。

我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路秘書則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樣子。

容熠川輕笑了一聲:“林苒,別讓我失望。”

路秘書問:“容總,那現在去哪?”

“打個電話給保羅,問問他現在在哪。”

我有些疑惑:“下午還要去見你的朋友們嗎?”

“隻有保羅。”

“哦……”

容熠川挑眉,“不問我為什麽?”

“你自然有你的安排。”

容熠川滿意地看了我一眼,伸手重新把我的手握在掌心裏:“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什麽?”

“你說呢?”

他舍不得我死。

但沒辦法,我長得像莫荔,人身安全和爸媽的後半生安全都係在他身上,我就是現階段他最好用的工具,也是莫荔最完美的擋箭牌。

失去了我,他重新物色的人選,要麽不會有我這麽像莫荔,要麽不如我便宜好用,綜合來說,我的性價比最高。

“容總,保羅已經到療養院了。”

“那就去療養院。”

我有些驚訝:“療養院?我爸在的那個嗎?”

“不然你以為我把保羅他們幾個叫回來幹什麽?”

我有些不明白:“為了我爸?”

“保羅是醫生,主攻神經科學。”

我瞬間振奮起來:“他能讓我爸醒過來,是嗎?”

“不一定,要聽聽他給老徐總做完檢查後的看法。”

雖然容熠川這樣說,但我心裏還是十分雀躍的。

我幾乎已經接受了我爸會一輩子躺著的事實了,但既然是容熠川親自請來的人,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至少我爸蘇醒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別抖,”容熠川握著躺在他掌心的手:“還沒有定論,別高興得太早。”

我也不想抖。

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沒關係,隻要有機會,我已經很開心了。”

路秘書把車開到了療養院,我一路上心情都難以平複。

下車之後幾乎是衝進了療養院裏。

但我不知道我爸的病房號,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最後還跑去了護士台問。

容熠川長臂一伸,摟著我的腰把我從護士站帶離。

我問他:“我爸在哪裏?”

“先去找保羅。”

容熠川帶著我去了醫生辦公室。

保羅跟我上次在山頂見到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上次他穿著寬大的衣服和牛仔褲,帶著棒球帽,活像一個搖滾青年。

可是今天,他穿著規規矩矩的白大褂,還戴上了一副近視眼鏡,正在一絲不苟地研究X光片。

見我們來了,保羅輕笑了一聲:“你這個大忙人,怎麽有空親自過來……哦,我懂了,為了小鳥。”

我跟他點了點頭,打招呼:“你好,保羅先生。”

“別,不用叫得這麽官方,我還是更喜歡你之前在山頂的時候被我嚇到的樣子,容,我真的有點理解你了,放著那麽多美豔豐滿的法國女郎都不屑一顧,偏偏對這隻小鳥情有獨鍾,她的確很可愛。”

容熠川輕笑,“你要不要也在國內找個女朋友?”

保羅開玩笑地說:“也約會了幾個,但是都沒有你的小鳥討人喜歡。你們什麽時候分手?我先排著隊。”

我心裏咯噔一聲。

容熠川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保羅,這個玩笑不好笑。”

“哈哈哈,這麽認真做什麽?我是在誇你的眼光好。”

容熠川說:“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保羅摸了摸鼻子,咕噥了一句:“以前跟你開玩笑你也不會生氣的呀……”

我心焦,直接問了出來:“保羅先生,請問徐先生的情況你看過了嗎?他有沒有蘇醒的可能性?”

保羅指了指他剛剛正在看的X光片,麵露難色:“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仔細看了徐先生的病曆和各項檢查結果,他的顱腦因為車禍受到了近距離的撞擊,想要蘇醒恐怕並不容易。”

“你有辦法嗎?”我追問道:“什麽方法我都願意嚐試。”

保羅挑眉:“小鳥,徐先生跟你是什麽關係?你好像很關心他。”

“他是我……”

“他是Lily的資助人,Lily上大學的費用都是他出的,Lily很感激他。”

我有些疑惑。

不是說保羅是他的好兄弟嗎?

怎麽容熠川還是選擇了把真相保留?

保羅則是一臉的震驚:“Suger dad?”

我趕緊否認:“不不不,在國內沒有Suger這種關係的,徐先生是個正直善良的好人,他就是同情我,想要幫助我完成學業而已。”

容熠川嗤嗤地笑。

這有什麽可笑的?

他揉了揉我的發頂,對保羅說:“你覺得她這種性格,能甘心做baby?”

保羅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也是。容,你這隻小鳥看起來性子很烈。”

“再烈性的小鳥,也會停留在我的籠子裏。”

保羅咂了咂嘴:“隻要是烈性鳥,就遲早有厭倦籠子的一天,容,我勸你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