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著工作時間沒人會來餐廳,肆無忌憚地跟女人親昵起來。
我聽肉麻話聽得生無可戀,要不是需要錄音證據,早忍無可忍地走人了。
這簡直是工傷。
等我拿著熱好的午餐回到辦公室,莫荔剛好將郵件修改完畢,她看著我的臉色問:“天呐,你這是怎麽了?”
我對著反光的手機屏幕看了一眼,然後便明白了莫荔問這一句的原因——這張臉的氣色實在是太差勁了。
正因為是極其相似的五官和臉型,所以我臉上的憔悴和異樣總能第一時間被她發現。
莫荔憂心忡忡地說:“徐助理,我知道你跟容總感情好,想為他多做些事,但他要是看到你累成這樣,一定會心疼難過的。”
這話怕是隻有不知曉內情的她才說得出來。
我想起容熠川明確對我表達過的失望,先給自己提了口氣,然後才同她解釋道:“我不累,隻是在餐廳裏聽到了幾句可笑的謠言罷了,倒是你忙了一上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先吃飯吧。”
事已至此,當然是先填飽肚子,確認下午也有繼續工作的精氣神更重要。
莫荔習慣了跟我一起吃飯,並沒有額外客氣謙讓,隻是表情莫名變得不自然起來。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她才緩聲開口道:“其實我最近也聽到了一些謠言,他們說的實在是過分,你別聽了。”
我看得出來,她等到這時再開口寬慰,是擔心會影響我的胃口。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反過來勸她想開點:“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送上門來的把柄,不用白不用。”
莫荔生活環境單純,向來很少直麵其他人的惡意,聞言略有些茫然地抬起了眼睛。
我對上她的目光,斟酌著表示:“我想殺雞儆猴,就拿他們開刀。”
這主意聽得莫荔怔了一下,不過她並非無原則善良的聖母,當即選擇了讚同我的提議。
我們花了點時間重新聽錄音,很快就確認了在背後嚼舌根的人的身份。
莫荔肯定地說:“男的是業務部的李經理,女的是她的助理,好像是姓白,之前你帶著我熟悉公司,這位白助理就陰陽過幾句,本以為她是排外,沒想到是有靠山。”
我對這兩個人也有印象,這時總算在腦海中把人和聲音對上了號,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他,容總之前在公司坐鎮的時候,他一直被壓得死死的,本以為是識時務,沒想到是預備在暗處發難。”
這個人我有印象。
容熠川曾經跟被我提到過他,他跟容顯恭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本來早就該在容熠川對集團一輪又一輪的清理中被趕出公司,奈何工作能力實在一般,才被他留了下來。
容熠川也是不想容顯恭派更聰明的人過來,索性留一個草包在這裏。
這本是容熠川輕描淡寫提過幾句的小事,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派上用場。
拋開別的不說,能跟我說這些事,他至少是真的信任我。
我把這個李經理的情況大概跟莫荔說了一下。
莫荔聽得笑了起來:“這倒確實是他的風格,我聽導師說起過不少跟他有關的事,他為人處事很有自己的特色。”
我敏銳地注意到了她話音裏的讚賞,看來容熠川以後想要追求她的話,也不見得會太困難。
她對他畢竟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哪怕是出於同門之誼。
或許是我思索的表情太過認真,莫荔很快就不笑了,她再次說起了安慰我的話。
“謠言比真相傳播地更廣是難免的事,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對這些無聊的事失去興趣,況且等容總回來,就是最愚蠢的人也不會再信如此荒誕的說法,你千萬別因此胡思亂想。”
“你說得對,等他回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暫時無法跟莫荔說明真相,但心裏千真萬確是因為眼前的爛攤子變得更堅定了。
人言固然可畏,但是否放棄自己的決定權終歸是還被我抓在手上。
翌日上午,照例是開早會的日子。
我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特意讓總裁辦以書麵形式把會議通知送到了每一個部門。
這樣一來,凡是想借此給我下馬威的人都得仔細掂量一下後果了。
要麽容熠川真的一直不回來,要麽等著被他秋後算賬。
能在容氏混出些許聲量來的人沒一個是傻子,就算背地裏再怎麽吹噓,在真正有可能被損害利益的時候,也照樣會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李經理和他的助理顯然在此之列。
待到會議接近尾聲,我給負責主持會議的莫荔遞了個眼神,然後便冷下臉來點名道:“李經理,聽說最近業務部清閑得很,就連你這個經理都能在工作時間光明正大地造謠了,是真的麽?”
我用的反問句,可語氣和眼神都是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的模樣,看得李經理芒刺在背。
他下意識反駁道:“你聽誰說的?我最近忙得很,沒時間理會除工作之外的事。”
他身後的白助理先前一副完全依附於他的模樣,心理素質倒是不錯,這時也在跟著疑惑。
我打量著他們兩個的反應,故作恍然大悟狀說:“原來業務部這麽忙的麽?難怪李經理要在背後造謠容總被人害了,原來是也害怕自己忙於工作,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啊。”
此話一出,他的表情總算變了。
是想起了本不該有第三人聽到的悄悄話,但下一秒,他就又厚著臉皮說:“徐助理,我承認有些話是不該說,可公司裏最近的情況你也知道,不能怪我。”
這就是要把皮球踢回給我的意思了,反正集團上下議論過我的事的人不在少數,他是賭我法不責眾。
事實上,他算是猜對了一半,我確實是不能把每個胡說八道的人都拎出來立典型,但抓個人來立威還是沒問題的。
參加會議的其他人心思各異,等著看我笑話的絕對不在少數,這時見李經理有可能因為幾句話就被我針對,表情紛紛變得不自然起來。
其中有個比李經理略年長幾歲的女董事更是直接表示了不滿:“徐助理,容總隻是給了你暫代總裁職務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