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承遠,是蔣臨夏。

蔣臨夏是真的怕了,小臉兒慘白,楚楚可憐地用眼神哀求我。

我隻有冷笑。

早知道他是個瘋狗,你說你惹他幹嘛?

你外麵都有野男人了,孩子也生了,還在乎沈承遠身邊有沒有其他女人?

典型的既要又要。

不過既然她對沈承遠也不是真心的,我倒是也可以利用一下……

“等等——”沈承遠壓低聲音咬著牙說道:“好,今天的事情如果能圓滿解決,一會兒宴會結束你跟我走,我帶你去取。”

“我”的骨灰就放在我家的別墅裏。

我媽和劉姨也還被困在那裏,天天在高濃度的甲醛裏泡著,我媽的身體本身就不好,我想給她也送幾個N95口罩進去,等我再想辦法把她們弄出來。

所以,我得盡快再去一次。

扮成物業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我必須得再找機會,取骨灰,是我剛剛想到的法子。

我對他說:“今天不行,明天。”

我得買一些除甲醛的化學藥品還有口罩,今天來不及。

沈承遠咬牙:“可以。”

“我要帶幾個人一起去。”

沈承遠臉色微變:“林小姐,勸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隻是去取個骨灰而已,那種東西陰氣重,我一個女孩子當然會害怕了,帶幾個人壯膽也不行?還是說……沈總的別墅裏藏著什麽秘密,不足為外人道?”

“……我能有什麽秘密。”沈承遠問:“你要帶幾個人?”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

“不能超過三個。”

“我說了,到時候再說。”

沈承遠死死地盯著我,我莞爾一笑,仿佛真的隻是個純潔的女大學生。

我也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幾分危險,或許一開始他真的以為我是個好掌控的普通女大,威逼或者利誘,總有辦法讓我妥協,替他辦事。

但是經過這幾次下來,沈承遠怕是也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

但無所謂,他永遠也想不到,我就是那個曾經愛過他信過他,又被他推下懸崖的“傻子”。

不遠處,張貴生還在高聲說著:“容總,您大概還不知道吧?這個沈總可有本事了,原來徐南峰的司機,不知道怎麽弄的,把徐南峰唯一的獨生女迷得神魂顛倒,直接當了徐家的乘龍快婿。這還不算,才剛結婚沒幾天,徐小姐就出事了,緊接著徐南峰也出了車禍,現在都生死不明的,徐太太現在也生死未卜……這一切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呀?”

這些事,基本上H市圈子裏基本上都知道。

商場上誰還不是千年的老狐狸了,這個猜測都在大家心裏盤桓許久,隻是沒人敢說,怕惹一身腥。

大家出來都是賺錢的,又不是伸張正義的。

此時被張貴生當著容家父子的麵點破,大家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微微挑了挑眉:“沈總,你有點克妻啊。”

我又看了看蔣臨夏:“你就不怕嗎?”

蔣臨夏果然猛地一抖,直接攥緊了我的手。

我直接把手抽了出來。

拉我有什麽用。

狗男女就該一起發爛發臭,我才不會雪中送炭,我隻會落井下石。

容顯恭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熠川,這件事是真的嗎?”

容熠川沒說話,是路秘書上前開了口:“老先生,容總剛從法國回來不久,他對國內的事也知道得不多。”

“可是南峰集團不是我們一直合作的乙方嗎?還是要了解一下的。”

“是,那宴會結束我就找人去問問情況。”

容顯恭點了點頭:“對了,那位先生剛剛說,老徐總也出了車禍,那還能跟我們集團續簽今天的合同嗎?”

這次,容熠川接過了話:“聽說老徐總傷勢嚴重,等路秘書去問一下他現在在哪個醫院休養,他畢竟也算是長輩,我有空親自去拜訪一下,看看續約的事情老徐總怎麽說。”

“好,還有徐家那個小姑娘,她小時候我還挺喜歡她的,可惜啊,紅顏薄命。熠川,你也代表我去祭拜一下這個可憐的女孩。”

“嗯。”

“誒!”張貴生突然打了雞血似的吆喝:“老容總,我之前聽人說,徐南峰車禍很嚴重,人都昏迷了,估計是很難再醒過來了,恐怕是沒辦法跟容氏續約了。”

容顯恭看了過來:“他的傷勢這麽嚴重嗎?”

“是啊,現在整個南峰集團都是沈總說了算,但是他的人品……嗬嗬,你們也都看到了。說不準徐小姐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老容總,容氏集團的聲譽多好啊,可不能因為選錯了乙方,讓聲譽蒙塵啊!”

容顯恭嗬嗬笑:“這話倒是,我們容氏做酒店已經快百年了,一直是靠口碑和信譽立足的。熠川,之前你剛接手公司的時候,力排眾議要跟南峰集團合作,不也是看中了老徐總為人剛正麽,這次的合作,你可得好好再甄選一下。”

“不用甄選了,我們富貴家居就很合適啊!”張貴生諂媚地舔著笑臉說道:“不是我自誇,我們富貴家居的物品質量也很過硬,價格也比南峰集團更優惠,容總您看……”

容熠川隻是一句淡淡的:“今天是我父親的壽宴,先不談生意。”

就給張貴生擋了回去。

不過他並沒有覺得氣餒,沈承遠的老底今天被他當眾揭開了,富貴家居的贏麵就大了不止一點點。

想到這裏,張貴生更得意了,

轉過頭來看沈承遠:“沈總,你也別怪我搶你生意,誰讓你做事不地道呢?就算你暗地裏找女人,也別找小姨子啊!就算找個小姨子,金屋藏嬌也就算了,還把人大搖大擺地帶出來,沈總還真是大膽啊!”

我聽得心裏舒服。

抬起頭來看沈承遠的反應。

沈承遠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臉色黑沉得可怕。

我小聲問他:“怎麽樣沈總,答不答應?”

沈承遠看向我:“隻要你能解決,隨便你帶多少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還帶著輕蔑。

估計他是想著,我一個年輕女孩,能帶多少人?

他有那麽多手下在場,我也翻不出什麽浪。

我輕笑:“那一言為定?”

“嗯。”

“沈總啊,你怎麽不說話啊?”張貴生哈哈笑:“是被我說中了,無地自容啦?”

我輕笑了一下,轉過身,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張總今天也才四十多,怎麽就耳背了呀?這裏可沒人叫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