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揚看我是真的著急了,關切地問我:“怎麽了小苒苒?”

“沒什麽。”

我悶不吭聲,一直往嘴裏塞東西。

容熠川皺眉:“哪有你這樣吃飯的?”

我沒吭聲。

終於,容熠川忍不了了,直接伸手把我麵前的餐盤拿走了,砰的一聲扔在一邊。

這聲響不大,但是也不小。

讓沈承遠和李維揚都有些微微吃驚。

我說:“我還沒吃飽,你還給我。”

容熠川冷冷地看著我:“這個結果你不是早就知道,現在鬧什麽?”

“可是上次你答應過我會考慮的。”

“所以呢?”

我有些頓住。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隻答應了會考慮,但是並沒有答應一定會救唐小柔。

甚至,我聯想到他這幾天對唐小柔格外的溫柔和寵溺,甚至都是把她推向死亡的波浪,我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林苒,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嗎?”

我抬起頭,我不太明白他現在的意思。

剛才他已經對我的身份起了疑,是他猜出來了,但是單純地在提醒我,我隻是他的掌中雀,他做什麽決定我都隻有服從的份?

李維揚護著我:“不好意思容總,林苒她是從山區裏出來的,可能不太懂餐桌禮儀,她就是單純的餓了。”

容熠川收回視線,冷冷說道:“法餐是吃不飽的,小李總帶林同學去吃點別的吧。”

李維揚也正有此意,跟我說:“走吧小苒苒,我們去逛逛,看看還有什麽別的想吃的?”

我跟著他站了起來,李維揚又要來摟我的腰。

我下意識地想推開,可是又聽到了容熠川咳嗽的聲音。

我推開了,他還咳嗽什麽?

我有些不解。

可是下一秒,我就看到了剛才那個人,容顯恭的心腹。

容熠川叫他艾倫,“我爸也來法國了?”

艾倫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微微佝僂著身子表示低姿態,也是對這位少爺的尊重。

“是的,老爺說好多年沒有過來了,想來看看。”

容熠川說:“那就麻煩你帶我爸到處轉轉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少爺,”艾倫畢恭畢敬的,卻說著很冰冷的話:“老爺說,您的眼光可是越來越差了。”

容熠川輕笑:“調節一下口味而已,他不也是?”

“少爺說笑了。”

“說沒說笑的,大家心裏都清楚。”容熠川站起來:“他還有話要你帶給我?”

艾倫說:“沒有,老爺就是吩咐我過來辦事的,正好看到少爺,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說完,容熠川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李維揚用外套裹住我:“塞納河邊晚上風還挺大的,你冷嗎?”

我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李維揚說:“冷的話我們就回酒店吧,在酒店餐廳吃。”

我其實已經吃不下了。

“等一下。”

“怎麽了?”

“我想再去看看萊茵河。”

我快速跑到了萊茵河邊,不遠處,我們剛才吃飯的餐廳外麵,此時已經圍滿了人。

警車也到了,燈光晃的人眼睛疼。

在大家的努力下,終於把人從河裏撈了上來。

“沒死!他沒死!”

“快,快送他去醫院!”

我拉住了一個從那邊過來的路人,用法語問道:“被救上來的人有生命危險嗎?”

路人說:“應該沒事,剛剛他媽媽給他做了人工呼吸,他已經醒過來了。”

“……媽媽?”

“對啊,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太調皮了,一不小心就掉了進去,還好今天河邊人多,不然真是挺危險的。”

小男孩。

不是唐小柔。

容熠川是一早就知道了嗎?

我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沈總,小李總,你們也來法國旅遊?”

我突然發現,艾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我們麵前。

沈承遠像是跟他熟悉一些,笑著打招呼:“我是過來找林小姐有點事。”

李維揚說:“我來陪女朋友。”

說著,還十分有占有欲地又把我摟緊了一些。

艾倫長著一張很和善的臉,看起來也是個儒雅紳士的人,笑著跟我打招呼:“林小姐你好,我對你有印象,你的法語很好。”

我點了點頭:“謝謝。”

“林小姐現在正在跟小李總交往嗎?”

“我……”

李維揚替我回答了:“是啊,我跟林苒交往有一段時間了。”

“這樣啊,看起來你們感情不錯。”

“熱戀期嘛,我可是千裏迢迢從國內追過來的,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她分開。”

艾倫似乎放心了,笑容更大了一些:“那就祝小李總和林小姐旅遊愉快,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艾倫離開了。

我跟著李維揚一起回到了酒店。

沈承遠也在我的樓層另外開了一間房。

分別的時候,他提醒我:“林小姐可別忘了買機票。”

我說:“忘不了。”

沈承遠推開門準備進去,接了個電話,很不耐煩:“又怎麽了?”

電話裏傳來蔣臨夏的聲音:“……我給你帶的維生素你吃了嗎?聽說歐洲那邊人很少吃蔬菜的,你要及時補充維生素啊。”

“知道了知道了,維生素而已,一天不吃也不會怎麽樣,就這樣,掛了。”

嘎噠一聲,沈承遠進了房間,關上門。

今天這頓飯,吃得我疲憊至極。

我跟李維揚敷衍了兩句,也回了房間。

正想給莊明飛打電話問問情況,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

我趕緊接起來:“咖啡館那邊有消息了?”

“是的,”莊明飛說:“剛剛,咖啡館外麵有人擺放了一盆小雛菊。”

這個消息讓我頓時活了過來。

疲憊也一掃而空。

我算好了時差,又在房間裏磨蹭了兩個小時,等到法國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沈承遠極大概率已經熟睡,我在桌麵上寫了一張字條,然後飛快地下樓,打了輛車直奔機場。

我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國。

莊明飛和顧雪靈來接我。

一見到我,顧雪靈就驚訝道:“然然,你怎麽去了一趟法國變成兔子啦?”

我那時熬夜熬的。

這幾天因為各種原因我都沒睡覺,昨晚在飛機上本來能睡一會兒的,但是我心裏擔心我媽,實在是睡不著。

“雪靈,你之前買的那些電話卡還有嗎?”

“有的,我隨身帶著呢,你要嗎?”

“要,給我一個。”

我快速把卡插進手機裏,找到熟悉的號碼,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