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留下的這個信息,把我之前的整個認知都推翻了。

我以為劉姨是陪伴著我媽的好人,但如果她像是我媽說的不能相信的話,那她跟沈承遠是一夥的嗎?

不,不對。

我看過沈承遠的手下對她下手的樣子,那是真的下手,又重又狠,根本沒有手下留情。

她應該跟沈承遠不同路。

那她……

蔣臨夏!

她們本身就是母女!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打算,利用自己在我媽身邊,熟悉我們家各種情況這個便利條件,幫著蔣臨夏一起,從沈承遠那裏把我家的財產全部轉移走?

我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簡直荒謬至極。

不僅有內鬼,還是兩個!

都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家的財產!

但是蔣臨夏是女人,不能從我這裏下手,所以她把目標轉移到了沈承遠身上。

又或許,殺了我繼承財產,本身就是蔣臨夏的主意?

我記得我那次去我爸公司的時候,聽到蔣臨夏跟沈承遠說話,我爸私章的事情,就是她告訴沈承遠的!

除了我媽之外,隻有劉姨知道有那一枚私章的存在。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而更讓我後怕的是,劉姨她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上次冒充物業去見我媽的時候,我就告訴她了,然後她才告訴我私章的事情,還讓我想密碼。

如果我當時就想出來了我爸可能會用的密碼,那她當時就能拿到私章了。

我家的別墅裏,一共住著六個人。

除了我們一家三口外,其他三個,竟然都是居心叵測的毒蛇……

“來了來了,水和飯來了!”

老頭拎著東西又返了回來。

我伸手快速把地上的字母胡亂抹了一氣,然後再次躲藏起來。

“人呢!吃飯都不積極!”

老頭重重踹了一腳鐵門。

我媽走了過來,雙手伸出鐵門外,要接東西。

可是下一秒,一把刀就砍了下來。

“啊!”

我媽躲閃不及,手腕挨了一下,霎時間血流如注。

殷紅的鮮血劈裏啪啦地砸在地上,老頭看得哈哈笑:“讓你白吃我家東西,害得我大中午還來給你送飯,剛剛都中暑暈倒了!”

我媽用手死命地捂著傷口,冷聲說道:“我要是死了,鄭秀蘭和沈承遠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哈你嚇唬誰呢?我就算真的把你的手剁掉了也沒什麽,掉個手而已,又不會死。”

我媽說:“你的刀上有鐵鏽,如果不給我打破傷風疫苗的話,我很有可能感染破傷風病菌而死。”

“什麽風?”

“……你最好去跟鄭秀蘭說一聲,讓她聯係沈承遠,盡快送我去醫院,或者是讓人過來給我打一針疫苗。”

“你少唬我,你們城裏人就愛說這些我聽不懂的名詞騙我,我告訴你這樣的手段我見多了!之前有個女大學生就是這麽說的,結果我們送她去了鎮上的衛生所,她趁機跑了!你無非也是想跑!”

我媽冷冷地看著他,聲音很冷靜:“那你叫鄭秀蘭過來,我有話跟她說。”

“呸!你還以為你是富太太呢?好好在裏麵待著吧!”

老頭拎著沾著血的刀,哼著小曲慢慢回了家。

我再也等不得了。

破傷風可不是小事,這個老頭不懂,但我必須盡快送我媽去醫院!

我躲在暗處,重新把手機開機。

剛打開,就是一連串的未接來電提示。

有容熠川的,還有沈承遠的。

還有很多短信。

也是這兩個人的。

沈承遠的是:

【林小姐,你又耍什麽花樣?】

【如果你壞了我的事,那就別怪我絕情。】

絕情?

怎麽絕情?

又要故技重施,把我帶去山崖上推下去嗎?

可這一次,我再也不信這麽傻了。

容熠川的就一條。

【回電話。】

我給他打了過去。

但是係統提示我,號碼已關機。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個時間,沈承遠應該是在飛機上。

他也一起回國了?

那路秘書應該也是一樣。

我聯係不上他了。

可是等他和沈承遠下飛機,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咬了咬牙,給莊明飛撥過去一個:“莊總,你的人距離最近的警局有多遠?”

莊明飛聽我這樣說,聲音嚴肅起來:“有緊急情況嗎?”

“對,我必須立刻把人帶出去。”

“從這裏開車過去,大概十五分鍾。”

“那來回就是三個小時。”我說:“莊總,你聽我說,你現在立刻聯係雪靈,讓她在H市報案,帶人往這邊趕,然後讓你的人去警局,這樣跟他們說……”

莊明飛聽完,隻說了一句:“我知道,這就去辦,你自己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我直接摸去了老頭的房子外麵。

他剛剛開鎖的時候我看到了,鑰匙被拴著一條繩子,就掛在他的脖子上。

透過窗戶,我看到他正在家裏睡覺,鼾聲震天。

我先去了一趟廚房,在灶台邊,是一堆引火的幹麥草。

一般用這種麥草的,旁邊都會放火種。

我在麥草裏摸了一會兒,成功摸到了一盒火柴。

這個小村子裏幾乎都是家家戶戶都認識,所以老頭沒有防備,門並沒有鎖。

我聽著他如雷的鼾聲,小心翼翼地摸了進去。

他平躺著,脖子上的繩子很明顯,但是鑰匙被他塞進了領口裏。

我深吸一口氣之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把鑰匙從他貼身的位置抽了出來。

好在繩子夠長,我把抽出來的鑰匙垂在床邊,然後擦著了一根火柴,準備把繩子燒斷。

他用的應該是羊皮一類的東西搓成的繩子,很耐燒。

我半蹲在床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吵醒了他。

但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讓我的手臂和大腿都酸痛不已,我隻能拚命忍著,火柴燒完了,就再擦著一根繼續燒。

眼看著馬上就要燒斷了,他依舊沒有一點醒的跡象。

我壓抑著心裏的激動,一手舉著火柴,一手握住了鑰匙,避免鑰匙突然落地發出響聲。

燒斷了!

我一喜,拿著鑰匙準備離開。

可外麵的門簾卻突然被撩開了:“老王,你怎麽還在睡覺啊!快起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