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堂屋把門一關,浦傑隻看了一眼那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認識自己。

“看來我倒是不用介紹自己了,”他板著臉蹲下,用拳頭碰了碰那小子滿是冷汗的腦門,“你認識我,對吧。”

“是,浦總……又上報紙又上電視的人物,網上還挺有名,哪兒能沒見過。”那小子還挺滑頭,嘿嘿笑著往後縮了縮脖子,稍微躲開點鋒利的刀刃,喘著粗氣說,“忠叔,這……什麽事兒勞您老親自上門來找俺這小輩兒了?”

“姓牛的帶來那五個人,老子都沉水庫裏了。你們沒找著人,正納悶呢吧?”陳忠在他臉上磨了磨刀,輕聲道,“可惜啊,死的不是我。說吧,羅強在哪兒?我們長輩的恩怨,不跟你這小崽子算。”

那小子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強撐著說:“忠叔,俺叔為了躲債,沒個落腳的準地兒,去年他不是投奔你去了麽,咋還來俺這兒找人呢。”

“小子,我沒多少耐心跟你扯閑篇。”陳忠起身從供桌上拿來一個爛了大半的蘋果,一捏他下巴,摁進了他的嘴裏。

他一皺眉還沒來得及往外吐,寒光一閃,他那光禿禿的腦袋邊上,就啪嗒掉下了一隻耳朵。

“唔嗚嗚嗚——”一口慘叫咬在爛蘋果上,那小子挺了幾下,想要起來,可浦傑一膝頂在他肚子上,就讓他蝦米一樣蜷成了一團。

“我懶得一遍一遍問,你想說了,就點點頭。不想說,我就慢慢往下卸你身上的雞零狗碎,卸到你說不出話了,我再找別人問。”陳忠踩著他的肩膀,用刀在他另一邊耳朵上比劃著說,“陳忠陳忠,給人送終,你可別以為是嚇唬人說著玩的。”

都沒等到另一個耳朵也掉了找個對稱,那小子就痛哭流涕地用力點起了頭。

他東拉西扯說了十多分鍾,才算是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那小子確實不知道羅強在哪兒,但知道該怎麽找他。

年前羅強回來渠門,用一大筆錢把債清了,三處舊廠房也都收回。因為縣裏的房子他之前為還債賣了,就帶著一幫鐵杆弟兄,在幾處廠房換著地方住。

“俺打個電話,俺打個電話就能問清在哪兒!”那小子篩糠一樣抖著,掏出手機握在手裏說道,“忠叔,俺絕對給你問出來,你……你別殺俺。俺老大上著學,老二還沒斷奶,俺一家老小還指望俺呢。”

浦傑觀察了一下,發現陳忠似乎起了殺心,趕忙搶著道:“把手機給我,你說怎麽問,我來輸入信息。隻要能確定羅強在哪兒,我保證你們一家沒事。”

陳忠冷笑一聲,開口道:“浦傑,你就不怕,蘇小婷的渠道,回頭轉移到羅強身邊其他人身上嗎?”

浦傑抽了抽鼻頭,指了指那小子的褲襠,鄙夷道:“就憑這麽個尿褲子的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