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下午診療的時候說了太多,這頓晚飯俞靜思一直都很沉默,時不時還會望著麵前的餐盤發一會兒呆。

浦傑摸不清到底她是怎麽了,但心底隱約覺得對他來說不是壞事,反正在八重櫻的包廂,幽靜而私密,他並不介意在沉默中多散發一些自己的吸引力。

飯後,俞靜思開著她的車把浦傑載往渠門,直到已經開出市區,她才輕聲開口說:“浦總,明天下午,再來嚐試一下診療吧。”

浦傑微笑著說:“我的承受能力強,可能真沒什麽事兒。看你好像挺為難的,不行就別勉強了,晚上在醫院幫忙也挺辛苦的。”

“還是談談吧。”俞靜思淡淡道,“我想,我需要確認一些事情。不然,你的顧問費實在是讓我有點愧疚難當了。”

“行,那我明天下午還那個時間拜訪,如何?”

“嗯,再晚一點也可以。兩點左右到就好。”她抬手摸了摸麵頰,“你來得太早,我也有點狼狽呢。”

“好,那我就那個時間到。”

俞靜思沒再說話,之後,一直專心開車,把他送去警局,跟著調頭開去醫院換裴樂回酒店休息。

浦傑辦好手續領了車領回卡裏被勒索的錢後,就馬上趕去醫院,上去病房後,看到鄭馨的氧氣罩換了鼻托,人也醒著。

裴樂正小心翼翼地拿著棉簽往她嘴唇上擦蒸餾水,看那架勢,之前就沒怎麽照顧過人,緊張得人都僵硬了。

他趕緊走過去,彎腰拍了拍裴樂,輕聲說:“來,讓我來。”

鄭馨彎彎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睜開眼,看了過來。

裴樂站起來後先拽了浦傑一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鄭叔叔剛走不久,他什麽也沒跟鄭馨說,你悠著點。”

“我心裏有數。”浦傑點點頭,跟著好奇地問,“靜思呢?她不是來跟你換班了嗎?”

“哦,我剛吃完晚飯,還沒急著回去呢。她上廁所了,我本來說等她回來就走,這兒不敢離人。你既然來了,那我就撤了。”

鄭馨蠕動了一下嘴唇,用嘶啞的聲音說:“辛苦你了。”

裴樂趕忙笑著擺了擺手,“不叫個事兒,咱什麽關係,甭客氣。再說,老板家裏的事,準不扣我工資,說不定還加獎金呢,我屁顛屁顛就來了。”

等她走後,浦傑用棉簽沾著飯盒蓋子上的蒸餾水抹在鄭馨嘴唇上,柔聲道:“感覺怎麽樣了?”

“還好,就是……使不上力。腦子裏亂糟糟的,睡不著覺。”鄭馨眼簾半垂,頗為虛弱地說,“脖窩和肚子要留疤了,浦哥,我……又把自己搞醜了。”

“不醜,一點都不醜。”浦傑忍著鼻酸輕聲說,“偏一丁點你就沒命了,這麽好運氣的傷疤,我感謝還來不及呢。我絕不嫌難看。至於別人……也看不見啊。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