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美嗎?”坐到座位上後,裴樂調整了一下披肩,顯然不太習慣這身禮服裙子背後那有點過大的開口。
“喏,沒開任何濾鏡和美顏效果拍的,你自己看看。”浦傑拿起手機拍了一張,轉屏遞了過去。
她看了一眼,嘟囔說:“我照鏡子來著……比你這圖片上還顯瘦點呢。我就是覺得假。這哪兒是我啊,要是拍一組照片回去做成冊子,讓我同學看都沒人信。”
“這就是會收拾和不會收拾之間的差距。”浦傑笑著說道,“你要是學會這技術,天天都能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得了吧,好麻煩。瓶瓶罐罐塗塗抹抹,一個多小時才好,有那時間我不如多睡會兒……”她嘴裏這麽說著,手上卻拿出了自己手機,抿著嘴關掉濾鏡和美顏鏡頭,翹起嘴角比著手勢拍了幾張,看他在瞅著自己,訕訕解釋道,“留個紀念,這輩子最美可能就今晚了。可得照下來。”
“你自己拿出點心勁,你完全有能力讓自己經常這麽漂亮。”浦傑柔聲道,“你難道不相信我的眼光?”
“我又不踢球。”
“我看演藝人員的眼光很差嗎?金梓一年不到就已經小有名氣,臨夜那邊也個個都是可造之材。”
“浦總……”她用叉子插著精美的擺盤裏沒多少的餐點,憋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你到底想幹什麽啊?我……我約會也陪你約了,你……你再這麽逗我下去,我可……可要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浦傑一愣,沒想到沐華竟然看她看得這麽透,她這會兒那羞怯又帶著緊張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害怕卻又不舍得跑的小兔子。
“我在約你啊,這不是很明顯麽。”他舉起酒杯,和她的果汁碰了一下,“明天才是工作,今天就是約會,你,和我,今晚,直到明早。”
這還是浦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發出這樣的邀請,看著裴樂臉蛋浮現一抹胭脂紅的同時,他自己竟然臉上也有些發燒。
“老板,你……你這其實已經算是利用職權騷擾女下屬了。”她看著自己杯子裏的果汁,突然小聲說,“我可以稍微喝點酒嗎?”
“可以,隻要你別喝得太醉,重演上次的悲劇就好。”
“不會,絕對不會。”她抬手要了一個新杯子,拿起紅酒瓶就倒了大半杯,“我就是緊張,特別緊張,你……你怎麽就能跟我約會呢。”
“因為我喜歡。”他托著下巴,笑吟吟看著她豐富多彩的表情變幻,真是好玩極了。
“你真不給我……再開個標間了?”她咬住杯子邊,用含糊道隻能勉強聽出是漢語的聲音說道。
“不,套房的大床很舒服,我很想和你一起休息。”他盯著她,屬於男人的侵略欲望正在得到滿足,這滋味美妙極了,他此前還真是不知道,原來一步一步逼近計劃中的獵物是這麽快樂而刺激的事情,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充滿曖昧氣息地說,“或者,還能做點別的。”
果然,男人都有天生的獵手本能根植在基因裏,穿越千萬年而不曾消失。
“可如果……如果我想要拒絕呢?”裴樂的麵色已經透著清晰的緋紅,她躲開他的目光,不敢迎視他。
“可我不想讓你拒絕。”他伸出手,罩住了她纖瘦的掌背,輕柔地撫摸,這是最簡單的試探。
果然,她沒有第一時間往回抽開,而是在兩三秒後,大腦意識到這動作曖昧無比的情況下,才觸電一樣逃掉。
他過往從馬甲身上得到的,那些此前從無用武之地的技巧和話術都派上場。
一個內心自卑而纖細,裝成大大咧咧來保護自己的女孩子,剝洋蔥一樣一層層往裏深入的時候,真有種正在追求一個全新姑娘的錯覺。
幸好,他能感覺到,裴樂是喜歡他的。
即便那種喜歡更多是單純的崇拜,或者上下級的信賴,得到了各種好處的興奮,即便那些都還沒有轉成愛戀。
可他等不及了。
他有強烈的預感,最近好像還會有馬甲突然告別。
而在安全線上的人,隻有一個不敢輕易動的梅盈袖而已。
即使內心覺得這有點卑鄙,可能會讓他從多情變成花心,從風流變成下流,他依然隻能如此選擇。
當人微醺,當夜已臨,浦傑帶著裴樂,一路默默無語,手牽著手,回到了寬敞的套房中。
沒有另一個房間,今晚,她已無處可去。
“你總是這麽追姑娘嗎?”她脫掉鞋子,赤著腳踩在因冷氣的風而有些發涼的地板上。
“不,讓我這麽追的,你是第一個。”
“因為我看上去好欺負?”她抱著手肘,靠在桌邊,疑惑地望著他,“所以你覺得我不會拒絕你?”
“因為我想要你。”浦傑走過去,不準備再給她妄自菲薄自貶自賤的機會,“裴樂,你今年就二十六歲了,你我都是成年人,你好好看著我的眼睛,你覺得我不想要你嗎?”
她微微抬頭,盯著他的眼,看著看著,就像是有些發軟一樣,用手扶住了桌麵。
“我不知道,你把我帶到異國他鄉,給我買新衣服,給我買首飾,給我做美容護理,給我找人化妝,你把我包裝成一個漂亮的女人,然後……然後把我帶來你的房間。”她綿軟無力地說,“那你要的是我嗎?浦總,我……我平常是什麽樣子,你知道的啊。你……以你的條件,不需要這麽將就的。”
她還真是把自己看輕出了水平。
浦傑磨了磨牙,一把摟住她,轉身挪到床邊,沉聲說:“如果你糾結的是這個,那你現在可以去洗澡卸妝,還把自己變回當初喝醉酒在我麵前唱歌的樣子。你這次沒有醉,你會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你。”
她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掙開。
沉默了好一會兒,在浦傑已經忍不住要吻上她嬌豔唇瓣的時候,她才輕聲說:“不要。”
他停在了原處,沒有再逼近。
他心底允許自己霸道的底線,也就到這種程度。他無法接受自己在女人不情願的狀況下單方麵滿足自己。
兩情相悅是他絕對不肯放棄的原則。
他歎了口氣,準備承認自己的失敗,就此退開。
但她有點慌張地又一次開口,解釋說:“老板,我……我是說,我不要去洗澡卸妝。”
希望的火,瞬間重新點燃。
她閉上眼,輕輕說道:“如果可以,請用今天的我,代替掉那個喝醉後脫光了唱歌的傻瓜吧……好嗎?”
“我拒絕。”他笑了起來,手掌順著背後的開口潛入,開始捕獲他今晚的獵物,“我可以把兩個你都裝在心裏,我裝得下。”
當把依然有點不知所措的裴樂徹底壓倒在柔軟的**後,他突然想起了《西廂記》裏的一句話。
半推半就,又驚又愛,檀口揾香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