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淒風寒夜,山道又隨時有被泥石流或者山體滑坡衝垮的風險,隨便哪個有點理智的男人,這會兒心裏最重要的事情也該是逃命。

而且,陳雅潔的樣子其實挺狼狽,雨水把頭發泡透成綹,滿臉都是斑斑點點的半幹泥灰,手電的光還照得皮膚一片慘白,如果她平時的模樣有八十分,那這會兒給四十分還得是在恐怖片中演女鬼的情況下。

但浦傑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想吻她。

不光是男女之間的那股衝動,也有一種類似儀式感的東西在隱隱約約的翻湧。

“你的嘴唇上有灰,別動,我給你擦擦。”浦傑想了想,先沉聲這麽說道。

說的同時,他的手就已經抬了起來,他認為,今後在陳雅潔主動提出商量之外的事情上,他應該學會下令和直接行動。

果然,她閉著眼睛沒動,連嗯一聲都沒有,就那麽微仰著頭,靜靜等著。

拇指壓在她的唇上,他以人中為界,緩緩向左擦去,然後,回到原處,緩緩向右擦去。

他擦得很用力,那柔軟的唇瓣先是泛白,隨後呈現出比剛才鮮豔了幾分的血色。

“你的臉上也好多灰。”他喃喃說道,手掌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臉,一點點蹭掉上麵的泥灰。

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等待著,被蹭掉灰的麵頰,浮現出更加清晰的紅暈。

連著一整天的擔心和憂慮終於在此刻爆發出來,抱著一種占據她、控製她、用盡各種辦法把她拴住好讓她不再遇到類似的危險的心態,他突然把手後滑,握住了她的枕骨,拿著手電的手臂也環到了腰後,猛地把她抱緊,鐵箍一樣勒住。

她應該是有些喘不過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但她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睜眼,火熱的身體軟綿綿地依偎在他臂彎中,似乎還十分享受他這突如其來侵略性十足的動作。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他粗喘著,在鼻息足以吹拂她的距離低沉地說。

“嗯。”她的臉更紅,呼吸也變得短促。

“可你猜錯了。”他突然板著臉說,旋即,他鬆開托著她後腦的手,五指張開,啪的一聲,打在了她的臀上。

“啊!”她低低地尖叫了一聲,軟綿綿地說,“你……你幹什麽……”

“你知道你姐多著急嗎!你知道我多著急嗎!現在在這麽個破地方,你以為我很有心情陪你浪漫嗎!你當這是在沙灘牽手漫步嗎!我是很想吻你,但在那之前,我還是想先打你一頓屁股!”那股衝動怎麽也停不下來,浦傑摟緊她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除了先前的煩悶之外,還有一種陌生的,仿佛隱藏了許久的暢快在隨著這野蠻的動作激烈生長。

“對不起……對不起……”陳雅潔雙手攥著他的衣服,不再驚叫,卻也沒有求饒,沒有掙紮,甚至沒有生氣,隻是每一次屁股被打的時候,就低低地、軟軟地、仿佛想要哭泣卻又透著一股奇妙柔媚地,說一聲對不起。

足足十幾下,他才收回手,在昏暗的月光下看著她淚花閃動的眼睛,猛地再次托住她的頭,一口吻了下去。

“嗚嗯……”她隻輕輕嚶了一聲,冰涼柔軟的唇瓣就在他衝擊下張大,門戶洞開。

他向前壓著,壓到她折了腰,越吻越深,越吻越是用力。而她,就這樣仰著身,呼吸困難,雙手艱難地抱著他雄壯的身軀,完全被動卻頗為受用地任他盡情探索。

一直到陳雅潔的呼吸已經急促得浦傑有點擔心她的身體,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嘴,把她抱回自己懷中,讓她火燙的麵頰貼著自己胸膛,聽裏麵沉重有力的心跳。

“疼嗎?”

“你問哪裏?”

“難道嘴也疼?”

“嗯,你吸得好大勁兒,我舌頭根都疼。”

“好吧,那,屁股疼嗎?”

“疼,熱辣辣的,都有點麻了。”

“對不起。”

“是我活該,你……你還生我氣嗎?”她帶著一種微妙的惶恐,輕聲說,“別生氣了好不好,拜托。”

“不生氣了。”他籲了口氣,把手電關掉插進褲兜,這次,換雙手捧著她的臉,“就是你的嘴可能要再疼一下了。”

她馬上緊緊閉上眼睛,沒說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於是,他再次吻了上去。

這次沒有剛才那麽激烈,但更加綿長,其實,也遠比他平常的風格野蠻原始,充滿了雄性的征服感。

可他知道,陳雅潔就適合這種吻,這種讓她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選擇不需要抵抗直接被摧枯拉朽打敗壓製碾磨的吻。

因為他非常熟悉,一個年輕女人的表現意味著怎麽樣的生理變化。

差不多七八分鍾後,浦傑才緩緩向後拉開,晶亮的銀絲拖曳在兩人之間,像有隻無形的蜘蛛在牽線搭橋。

“浦總,這次……不那麽疼了。”

“哪裏?”他笑著問。

“哪裏都不疼了。”她好似被抽了骨頭一樣靠在他的身上,“就是……有些難過。”

“為什麽?”他好奇地問。

“我以前剛聽說你腳踩好幾條船的事的時候,在心裏說了你好多壞話,說得可難聽可難聽了。”她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還覺得彤彤她們都特別……不好,這次回去,我一定要挨個對她們道歉。”

“道歉?沒必要吧,她們又不知道。而且,你那種想法也是正常的,在感情問題上,我的確是個該罵的臭流氓。”他歎息一樣地說,“你看,我有老婆,有一堆女朋友,結果,還這麽招惹你。”

“這不是招惹。”她牽住他的手,主動拉著他向前走去,“你也不是臭流氓……唔……可能有些動作算,但人不算。”

浦傑跟著走出幾步,掌心傳來的綿軟觸感,漸漸堅定了他的心意。

“雅潔,你之前說了,以後會聽我的,對吧?”

“嗯。”她輕聲回答。

“那,你在懷沙鎮的支教,就不要再去了。”

“嗯。”她不是太抗拒地點了點頭,柔聲說,“我知道,你有另外的安排,對嗎?”

他喜歡她這種完全不加懷疑的信賴,心裏為此而十分愉悅,“這次回去,我決定成立一個非公募慈善基金,具體是公司出錢還是我個人出錢,等我回去商量後決定。你呢,學習一下相關的管理知識,準備把那個基金負責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