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那個租住的獨棟建築時,已經接近淩晨三點。

浦傑當然不怎麽困,但沒想到,星野霞竟然也神采奕奕看不到一點倦意。

“你不困嗎?”他裝作比較關心的樣子,柔聲問道。

實際上,對這個到現在還躲在最難反擊的地方保持著隨時可以舉槍擊斃他姿勢的女殺手,他難以提起多少好感。

信任從來都是相互的。

“任務需要的時候,我可以三、四天不睡。”她很平淡地回答,“睡眠在這種時期是很奢侈的享受,多了會死。”

“像你這樣的殺手多嗎?”下車後,槍和軍刀都被收走的時候,浦傑無奈地問道。

“不多,吃得了苦的人本來就很少。”她把浦傑的武器別在自己身上,用槍指了指房門,遞給他一把鑰匙,“走吧,進到屋裏就安全了。”

“在我覺得你隨時可能打死我的情況下,到哪兒我也不會覺得安全。”他抱怨了一句,過去打開門,下意識地先嗅了嗅裏麵的味道。

“不會有瓦斯爆炸,管子我已經紮掉了。”星野霞馬上說道,“這個房子我親手做過安全處理,如果設置了陷阱我肯定能第一時間判斷出來。”

“我真喜歡你的自信。”他笑著諷刺了一句,走進了屋裏。

摁下開關,燈竟然沒亮,他驚訝地問:“你不會連電也掐了吧?”

“不,隻是動了點必要的手腳。”她伸出手,在開關上不知道怎麽按了一下,屋裏的燈馬上亮了起來。

“那個孩子呢?”心想這家夥每到一處新地方住得還真夠累,他走進轉身坐在沙發上,隨口問道。

“樓上房間,我已經聽到他睡覺的鼾聲了。”雖然這麽說,星野霞還是拎著槍快步走了上去。

短短幾秒,她就返了回來,“沒問題,睡得很香。”

“我可以去看看嗎?”

“隨你高興。”

他在她前麵上樓,看上去,這個女殺手從不讓人走在她後麵。

那是個胖乎乎的男孩,被一副帶繩子的手銬鎖在**,活動空間差不多可以覆蓋床邊一米左右,屋裏丟滿了亂七八糟的食品包裝,擺著兩台新款遊戲機,一台電腦,不過應該沒有連接網線。

“除了那個手銬,這小子看起來還真不太像個人質。”

“不用上學,可以隨便吃想吃的東西,偶爾我還會給他一點大人的獎勵,”星野霞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握了一下,微笑道,“我有信心就算解開手銬他也不會逃。”

他看著她的手,眯起眼睛說:“這就是你說過的傳統技藝之一嗎?”

“沒錯。”她關上門,給他打開了另一間臥室,“這就是你的住處,我說過,如果你需要,我不介意為你提供一些技藝高超的服務,我希望能增加一點你對我的信任。”

“可你一點都不信任我。”浦傑直白地抱怨道。